与此同时,药王谷。
世外暴雨如注,谷内小雨如酥。
昏睡两日的云袖悠悠转醒。
“师兄…”看见床前为自己擦拭掌心的身影,云袖喃喃开口。
男人身形一顿,好一会才转过身,微红的眼圈还带着可疑的湿润。
云袖一怔。
师兄和记忆中没有任何不同,高高束起的墨发,长眉斜飞,一双狭长含情目总爱眯着眼看人,唇角一点朱砂痣,邪肆又缠绵。
叶无羁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化成一句闷闷的问候。
“还疼吗?”
云袖眼眶陡然湿润。
记忆中她的这位师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总是做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管着她这管着她那。
她背书背得不好要拘着她背到深夜,弄脏了衣裙要罚她自己洗衣七天,若是生病了更不得了,总要被他先狠狠骂一顿,再喂给她苦得倒胃的药,她若不喝,就告诉师傅再不准她出去玩。
十年不见,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还疼吗?”
十年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哭得突然,叶无羁手足无措,但见少女泪水好似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落个不停,他叹了口气,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将少女抱进怀里。
感受到叶无羁怀抱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云袖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像是要将十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师兄…他们都欺负我…”
叶无羁听得心疼,连忙将少女又搂紧了些。
“别怕,师兄在。”
云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师兄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好想你…”
叶无羁替她顺着气,当年云袖执意下山,他和师傅如何阻拦都无用,他也曾暗中注视过她一段时间,可云袖对他却十分排斥。
再后来,云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被当成弃子的六皇子谢怀川,他也不再横亘在两人中间。
听云袖满腔委屈,叶无羁忽然很后悔,他当初就应该时时刻刻守在谢怀川身边,哪怕是偷是抢也要将人掳回来,也不至于让他的师妹受这些委屈。
“是师兄的错,师兄以后都守着阿袖再也离开了,好不好。”
云袖搂紧了男人的脖颈,边哭边道歉。
“对不起,是阿袖太任性了。”
“一家人,不必说这些,阿袖永远都是师傅的捣蛋鬼,这十年没阿袖在谷里,就师傅跟你师兄实在无聊,回来正好。”鹤发童颜的师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窝在叶无羁怀里的云袖。
看见师傅,云袖眼泪更加汹涌。
明明是她一直在给他们添麻烦,可师傅和师兄却始终包容她、疼爱她。
“行了,不哭了。咱们阿袖出去一趟,怎么比小时候还爱哭了。”
接下来的几天,云袖待在药王谷内休养,有四季如春的气候和师兄师傅精心配制的汤药,她身上的伤好得很快。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沐浴都是师兄配了药材试过水温才让她脱衣沐浴。
一切都回到了她还没离开药王谷的日子,安宁、幸福。
但云袖发现,师兄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一连几日她夜里醒来都能看见守在她房里的师兄在奋笔写些什么,偶尔察觉到她醒来便匆匆将信纸塞进袖中,绝口不提信中内容,收信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