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笺拉着孩子转身想逃,家丁抓住了她。
当萧淮之拿起一柄染血的匕首,她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那是割开江月颦手腕的凶器......他怎么会......
“眼熟吗?”刀尖慢悠悠划过她的手腕,萧淮之的声音温柔得像在说情话,“你以为柳府的荷花池能藏住所有罪孽?”
他抓住发髻,无情地将人拖到血色玉台前,指着地上气息奄奄的贴身丫鬟,语气嘲弄:“若不是你的心腹,我竟不知你有两副面孔。”
“不是这样的......”柳红笺想抓他衣摆解释,可手腕血口大开,鲜血落满衣裙。
一旁,因为家丁要强行拖他出府,承业惊恐地哭喊着:“娘!救我!”
“放开我的孩子!”
柳红笺目眦尽裂,跪在萧淮之脚边,拼命磕头:“你想让人偿命,找我就够了,承业还是个孩子,他是你的亲骨肉,是无辜的啊!”
“呵!,柳府马夫的贱种,也配叫承业?”
萧淮之冷眼看着孩子在惊恐中挣扎,语调无情得叫人脊背发凉,“母债子偿,我要让你和这孽种,一同尝遍颦颦死前的绝望。”
“来人,将这孩子净身后,送去花满楼做龟奴。”
柳红笺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却只换来他冷漠的转身。
院外,传来承业撕心裂肺的哭喊:“娘!我要娘!”
柳红笺猛地爬起来,她奔到门口——
却只在家丁的阻拦下,眼睁睁看着孩子按在了冰冷的木板上,剃刀一起一落,孩子惨叫两声后没了声息。
“你这个魔鬼!”柳红笺双目赤红,她揪着萧淮之的领口,鲜血溅红他的白衣,“若不是你娘下药,我岂会失身于你!”
“你在床事上力不从心,却又离不开女人,你怕江月颦嫌弃,便只能找我!”
萧淮之浑身冰凉,旧事如寒潭般兜头淋下——
鸳鸯锦被下,他只能虚虚撑着:“在颦颦心里,我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没用......连这点事都......””
“萧淮之!”柳红笺尖叫着将他拽回现实,“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是你因那不能人道的隐疾,怕你夫人嫌弃,才让我来背锅!”
“是你心有所愧,主动允诺补偿,才让我生出夺位之心!所以是你,亲手将她推进了鬼门关!”
“闭嘴!”
萧淮之怒声咆哮,一拳砸在她嘴上,砸灭了所有喋喋不休的控诉。
可先前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一遍遍谴责着他的无能。
他踉跄着跪回血色玉台前,
喃喃低语:“颦颦,我最爱之人是你啊,我是怕你厌我、嫌我......才犯下大错啊......”
恍惚中,记忆深处的片段喷涌而出——
十二岁的颦颦从窗户爬进祠堂,怀中藏着馒头:“往后要听家主的话,好好管理家业......”
新婚夜他刚想大展拳脚,却骤觉力不从心,只能找借口出门吞了好几颗药。
回房时见她拥着鸳鸯被,眼眸亮得像含着星子:“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不该瞒着你的......”他哽咽着,“你那般爱我,定不会瞧不起我的......”
烛火将扭曲的影子映在血色玉台上,恍惚间竟化成万千双颦颦失望又含恨的眼。
此刻,萧淮之心头只有滔天的悔意。
他不该瞒着颦颦招惹柳红笺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吩咐大夫救治失血昏迷的柳红笺。
“颦颦,你生前受的苦楚,我定让这毒妇万倍偿还!”
他承诺:“颦颦,你等着,我要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将哀嚎求饶声传入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