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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婼当然非常清楚了。
一旦协议书上签署了双方名字，她和判官的交易才算完成，自然可以去往轮回之路。
可她现在还在人间，就说明裴晏舟根本没有签字。
“不要再纠缠我了。”孟南婼已经忍无可忍，“我受够了你的虚伪，求求你在最后，至少为我做一件像样的事吧！为什么一定要死抓着我不放？你明明不爱我！”
裴晏舟却慌忙摇头道：“不，南婼，我爱你，我只爱你！”
孟南婼听了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她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裴晏舟还在不停的向孟南婼证明自己的真心，“南婼，老婆，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爱你，从前的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是我太蠢了，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好好地弥补你吧！”
孟南婼猛地停住了笑声，她像是在看一只臭虫般地审视着裴晏舟，面无表情地说出，“如果在我没死之前听见你这番表白，我也许会高兴的疯掉。可现在不一样了，裴晏舟，我死了，而且，我已经不爱你了。”
轰！
裴晏舟觉得自己的脑子在这个瞬间炸开。
他虽然也曾怀疑孟南婼早就不爱自己了，可亲耳听到之后，他还是感到心痛万分，甚至自欺欺人般地摇头否认道：“不，你不可能不爱我，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为我绝食减肥、为我忍受花边绯闻，还为我挡下五十七刀，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孟南婼苦笑一声，她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裴晏舟，原来你也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很多？”
她的语气充满讽刺，令他的心被死死地揪住。
裴晏舟心虚地垂下眼，喃声说出：“我......我都知道......所以我才翻山越岭地来找你，想尽一切方式想把你的魂魄招回来，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后悔了......”
“后悔？”孟南婼紧紧地盯着裴晏舟的脸，她冷冷地问他：“就算你再后悔，也该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裴晏舟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孟南婼则是一步步走近他，梳理着他多年来的罪行。
“裴晏舟，你接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段知璐，追求我，向我结婚，都是在为段知璐进行报复，婚后的你没有任何忠诚，你瞒着我出轨段知璐，让她怀上了你的孩子，你后悔的，是这件事吗？”
“在我为你而死的那天，你明知道会有危险，却还是把我带去和仇家见面，你也为此感到后悔吗？”
“在我还阳的十天里，费尽心思地想要重新得到你的爱意，可你是怎么做的？一次次地为了段知璐伤害我，把我关进地下室幽闭、让我给段知璐的狗挖坟、强迫我磕头100次，甚至要在我的忌日那天公开和段知璐的关系，还要把我送给你的仇家宋家——”
孟南婼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敞开自己的衣领，要裴晏舟看着露出来的刀疤，她高声质问：“你就是这么后悔的吗？！”
那些触目惊心的刀疤仿佛仍旧血淋淋的，裴晏舟被刺激地心脏狂跳，他惊恐地后退几步，脚下不稳，狠狠地瘫坐在地上。
孟南婼站在他面前，她轻轻地系上衣扣，讽刺道：“世上最没有资格说后悔的人，就是你，裴晏舟。”
“是我对不起你......”裴晏舟眼眶通红，他仰起头，跪在孟南婼面前苦苦哀求：“老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就一次，求你了！”
孟南婼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她弯下身，捡起那份被裴晏舟散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沉声说：“不要让我更恨你，裴晏舟，把自由还给我吧。”
裴晏舟仍旧不肯签字，可血红的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协议书上，竟洇出了一片痕迹。
也是在这一刻，孟南婼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