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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久到林晚棠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她瘫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深深插入发间,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
冰冷的金属座椅硌得她后背发疼,却丝毫无法分散她内心的煎熬。
悔恨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她恨自己伤了许怀舟的心,恨自己没有早一点醒悟,更恨自己哪怕回到这个世界,带给身边人的也只有无尽的痛苦。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尖瞬间渗出血丝。
可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像个孩子般蜷缩在长椅上,肩膀不住地颤抖。
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在寂静的手术室门口,格外清晰。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突然,手术室的灯灭了。
林晚棠猛地抬头,踉跄着冲到门前。
只是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医生就表情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棠心上。
她的世界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张了张嘴,嘴唇却颤抖着发不出声音,最终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
等她再次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有些恍惚。
医生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你的身体......时间不多了......"
林晚棠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仿佛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
她轻轻点头,眼神空洞得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样也好,她想,终于可以解脱了。
林晚棠丝毫没有反应,淡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将母亲带回国内安葬,墓碑前摆满了她最爱的百合。
她把所有积蓄都捐给了慈善机构,连房子都变卖了。
收拾好行李,她独自一人踏上了旅程,去往那些曾经和许怀舟计划蜜月旅行的地方。
她去了南太平洋,在碧海蓝天下,看着潮起潮落。
咸涩的海风拂过面颊,她闭上眼睛,想象着她和许怀舟嬉笑的样子。
她又去了非洲大草原,在落日余晖中,静静注视着成群迁徙的角马。
在尘土飞扬间,她似乎看到他振臂高呼的兴奋模样。
她最后去了冰岛,在绚烂的极光下,她仰头望着天空,冰冷的泪水划过脸颊。
她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最终只握住一把冰冷的空气。
直到某一天,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而这时,许怀舟再次接到兄弟的电话:“怀舟你听说了吗?林晚棠死了!听说她得了绝症,还到处跑......”
兄弟的声音还在陆陆续续传来,许怀舟却没有心思再听。
他的目光落在刚刚收到的快递盒上,里面静静地躺着他曾经戴过的玉扳指。
只是那玉扳指不知什么时候摔碎了,哪怕被精心修复过,细碎的裂痕依然清晰可见。
他拿起玉扳指端详片刻,突然冷笑一声,随手将它丢在一旁。
窗外,暮色四合。
许怀舟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轻声呢喃:"林晚棠,我们再也不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