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团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合作方代表将一份份暂停合作的函件推到傅烬寒面前，语气强硬。
“傅总，‘直播事件’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品牌的声誉，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解释，我们只能终止所有合作！”
傅烬寒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面，脸色阴沉得可怕。
股价持续下跌，短短一周就蒸发了数十亿市值，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外界的质疑声更是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原本以为沈霜序的直播只是一时闹剧，只要压下舆论就能平息。
可如今的局面，却远超他的预料。
散会后，傅烬寒回到办公室，烦躁地扯掉领带。
一方面是对公司事务的烦躁，而另一方面，竟是对沈霜序离开的恐慌。
他点开手机里的直播回放，沈霜序平静叙述“天葬”的画面再次浮现。
她哭泣的样子像一根刺，突然扎进他的心里。
他猛地想起，当初檀月语气里满是慈悲，她说：“佛祖宽恕了你母亲，秃鹫啄食干净是好事。”
可沈霜序描述的细节，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两者之间的矛盾，让他第一次对檀月产生了怀疑。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却无法压下心底的疑虑，“月月那么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话虽如此，他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查檀月的过往，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三年前的经历，还有沈霜序母亲车祸当天，她的所有行踪和通话记录。”
助理的效率很快，三天后就将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放在了傅烬寒面前。
当他翻开报告时，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檀月并非出身佛家庭，所谓的修行经历都是伪造的。
三年前，她曾在邻市以“诵经祈福、消灾挡灾”为名，骗取老人的功德钱，被家属举报后至今在当地派出所仍留有记录。
更让傅烬寒心惊的是，沈霜序母亲车祸当天，檀月曾给医院院长打过两通电话。
“沈夫人的手术，想办法帮我拖住……”
“哐当”一声，傅烬寒的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
他看着报告上的文字，眼前浮现出檀月平日里温柔慈悲的模样，再对比这些冰冷的证据，只觉得一阵恶心。
当晚，檀月像往常一样端着茶走进书房，却发现傅烬寒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她笑，只是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烬寒，怎么了？是不是公司的事让你不开心了？”
她走上前，想像往常一样依偎进他怀里，却被傅烬寒侧身避开。
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提起：“我们没遇见的这些年，你都是在哪修行啊。”
檀月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闪烁了一下，端着茶的手微微发抖。
她不敢看傅烬寒的眼睛，语气含糊，“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别再提了。”
这副心虚的模样，彻底印证了傅烬寒的怀疑。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冷冷地说：“东西放下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檀月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却不敢多问，只能乖乖放下转身离开。
她走后，傅烬寒立刻给助理发消息。
“继续查！查檀月过去的所有经历！”
夜深人静时，傅烬寒独自坐在书房，翻出了以前的相册。
照片里，沈霜序穿着白色的婚纱，笑得一脸灿烂。
而他握着她的手，眼底满是深情。
还有他们去旅行时的照片，沈霜序靠在他肩上看夕阳，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甚至还有她为他煮醒酒汤时，被蒸汽熏红了脸颊的样子。
一幕幕幸福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与后来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形成鲜明对比。
他害她被蛇咬，逼她割肉喂鹰，看着她喝下狗肉汤，甚至在她被檀月伤害时，还帮着檀月指责她。
“我到底做了什么？”傅烬寒捂住脸，声音里满是悔恨。
他想起沈霜序曾经的好，她从不计较他的脾气，总是默默照顾他的生活；
她在他生病时，守在床边一夜不合眼；
她甚至为了支持他的工作，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可他呢？他被檀月的伪装迷惑，亲手摧毁了他们的婚姻。
他亲手把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逼到了绝境。
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拿起手机翻出沈霜序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
他知道，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了书房里的相册，也照亮了傅烬寒眼底的痛苦和绝望。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是那个再也找不回来的，真正爱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