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神色恍然,怔怔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殷淮眸色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拉着沈娇棠坐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将食盒放在小几上。
“朕今日叫你们来,还有立后之事需要商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文韬和顾长明,“坐下说。”
“谢陛下。”两人谢恩落座。
殷淮转向沈娇棠,眼中柔情似水,“娇棠为朕诞下龙凤胎,吃了不少苦,朕要将立后大典办得隆重一些。”
“立后大典过后,朕还要为耀辰和蛮蛮举行册封大典。”
沈娇棠轻轻眨眼,示意他别说了。
可殷淮恍若未见,目光若有似无扫向顾长明,接着又道,“沈爱卿是皇后的兄长,朕今日就当着沈爱卿的面立誓。”
“朕此生后宫只有娇棠一人,绝无二心!"
顾长明神色微讶,似乎才从之前的思绪中回过神。
沈文韬闻言,面上并未显露过多喜色,反而起身,恭敬而郑重地行了一礼。
“陛下如此厚爱,臣与沈家,感激不尽。只是......”他斟酌着词句,“娇棠毕竟是二嫁之身,朝臣们恐怕会反对。”
沈文韬这么说,绝不是看轻自己的妹妹,而是出于极致的爱护与深思熟虑。
他心知肚明,立后绝非帝王家事那么简单,其间牵扯前朝后宫利益无数。
他必须借此机会,亲自试探殷淮的决心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是否准备好为娇棠力排众议,扫清一切障碍。
否则,按照妹妹现在的身份,这皇后不当也罢,他们沈家人,还真就不稀罕。
顾长明连忙接上,“沈大人所言极是......”
殷淮一计冷冽的目光扫向顾长明,他立刻把嘴闭上了。
“朕的家事,何时轮到他们置喙。”殷淮冷笑一声,眼神凌厉如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有人敢多嘴,朕不介意让他们丢官失爵。”
殿内一时寂静。
沈娇棠坐在一旁,并未将殷淮的话放在心上,全当他是在演戏给顾长明看。
殷淮忽然话锋一转,“至于那个陆青山,就是个跳梁小丑,娇棠嫁他,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他冷哼一声,“陆青山也算识相,没碰过娇棠一根手指,不然朕当年将他关进私牢,第一件事便是让他不能人道。”
沈文韬并不知道妹妹和陆青山没有夫妻之实,闻言微微怔住,看了一眼妹妹,什么都没说。
顾长明则在一旁,一言不发。
恰在此时,双喜端着茶盘入内,他脚下不稳,突然一个踉跄,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顾长明袖口。
电光火石间,顾长明本能地拉开袖子,露出腕间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沈娇棠瞳孔骤缩。
这伤疤的位置,竟然与陆青山曾经打翻油灯,被烫伤的位置丝毫不差。
“奴才该死。”双喜立即跪下,神色紧张道,“请陛下恕罪,顾大人恕罪!”
顾长明抖落了一下袖口的水珠,低声道,“无妨。”
殷淮厉声道,“怎么做事的,还不下去!”
“是。”双喜退下了。
沈娇棠也起身了,“陛下、大哥,耀辰和蛮蛮该醒了,我要回去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