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海滨小城的初夏,海风带着栀子花的清香,拂过教堂门口的纱幔。
顾时叙穿着简约的白色西装,手里捧着一束他最喜欢的向日葵与小雏菊搭配的花束,看向缓缓向他走来的林澄瑜。
林澄瑜穿着精美地婚纱,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从她踏上红毯的那一刻起,目光就从未从顾时叙身上移开。
教堂里坐着不多的宾客,有花店的同事们,也有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们。
大家穿着色调相近的礼服,手里拿着自制的祝福卡片。
护士们凑在一起,小声调侃着林澄瑜“终于得偿所愿”。
外婆坐在最前排,手里攥着绣了半辈子的平安符,眼眶通红却笑得格外欣慰。
“无论贫困和疾病,你都愿意永远和她在一起吗?”
当神父问出那句经典的誓词时,顾时叙看着林澄瑜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愿意。”
林澄瑜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她眼圈微红,语气带着郑重的承诺。
“我会用一生,护你平安,予你幸福。”
交换戒指的瞬间,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有人笑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顾时叙红着脸,在林澄瑜闭眼时轻轻低下头。
阳光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得像是要将过往所有的阴霾都驱散。
这是一场没有奢华排场的婚礼,却有着最真挚的祝福,和顾时叙曾经不敢奢望的、踏实的幸福。
与此同时,遥远的监狱里,梵辞正蹲在角落里,手里攥着发霉的馒头。
曾经一身素衣的佛子,如今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头发枯黄,脸上还带着被其他囚犯抓伤的疤痕。
他因故意杀人未遂等多项罪名被判处重刑。
可入狱后他依旧改不了跋扈的性子,还当自己是个人人敬爱的佛子。
犯人们看不惯他,想着办法欺负他,将泔水倒进他的饭里,或者在厕所隔间将他一顿殴打。
他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风光,只能在冰冷的铁窗后,日复一日地忍受着枯燥与屈辱。
偶尔想起虞竹霜曾经的纵容,也只剩满肚子的不甘与悔恨。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虞竹霜在昏迷一年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周后,她就在医院的电视上,看到了一场正在直播的婚礼现场。
画面里,顾时叙穿着西装笑容明媚,林澄瑜握着他的手,眼底满是甜蜜。
“时叙……”
虞竹霜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她想伸手去触碰屏幕,指尖却虚弱得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发现她状态不佳,连忙去叫医生,却没注意到她望着屏幕时,眼底那片荒芜的痛苦与绝望。
几个月后,虞竹霜康复出院。
她没有回虞氏集团,而是将公司股份转给了远房亲戚,独自一人搬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
小镇没有城市的繁华,只有青石板路和成片的农田。
她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菜园,每天清晨起床种菜、浇水,午后坐在藤椅上看书,傍晚去河边散步。
她偶尔会在网上看到顾时叙的消息。
有人拍了他抱着孩子在花店门口晒太阳的照片,林澄瑜站在他身边,正温柔地逗着孩子笑。
还有人分享他和林澄瑜带着外婆去海边野餐的视频,画面里满是温馨。
虞竹霜看着那些消息,脸上会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顾时叙的笑脸,心中满是无尽的遗憾。
她终于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曾亲手摧毁了他的世界,如今他在别人的守护下重建了幸福。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看着,再也不打扰。
而顾时叙,在林澄瑜日复一日的陪伴下,早已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他的花店生意越来越好,偶尔会带着孩子去医院看林澄瑜。
每当看着妻子在病房里温柔地对待小患者,看着孩子抱着林澄瑜的脖子撒娇,他的嘴角总会扬起满足的笑容。
那些被虞竹霜和梵辞刻下的伤痕,早已在林澄瑜的温柔与爱意中慢慢愈合。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没有轰轰烈烈,却有着细水长流的安稳。
顾时叙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从来不是豪门里的锦衣玉食。
而是有人愿意用一生的时光,陪他看日出日落,护他远离风雨,让他每天都能笑着醒来,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