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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不得不吐露一个秘密一样,痛心疾首地看向四周的宾客:
“大家都知道她天生难以受孕,好不容易有了囡囡之后,情绪就越来越不稳定可孩子偏偏不亲她,她就更崩溃了!开始没日没夜的问我,孩子是不是报错了?女儿是不是更喜欢别的妈妈?”
陈墨语气恳切,每个字都带着无奈和心疼:
“我一次次耐心安慰她,带孩子陪她玩,可温笙非但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
“她开始趁人不注意打骂孩子,在女儿面前说她不是亲生的,还臆想自己有一个女儿被人调了包!”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和一叠照片,举高示众:
“可哪来的的出生证明,还有去年做的亲子鉴定!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他转头看向张姨,“张姨在温家做了十几年,和周念非亲非故,她总没必要骗人吧?!”
张姨心领神会,立刻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捶胸哭喊:
“我就是个干活的老婆子,温笙整天忙工作,我带那孩子就跟看自己的孙女一样一样的,实在是看孩子可怜才说句公道话!我要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经常来家里做客的周念也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周念一脸为难,支支吾吾解释:“温小姐资助过我,我不敢说太多,但,但这件事是真的!我这种外人都看见五六次了,温小姐不是打就是骂,有时候还罚小女孩不准吃饭,她才五岁啊!”
她抱着女儿,假惺惺挤出几滴眼泪,手暗戳戳再度拧上孩子的软肉。
孩子适时大哭了起来,嘴里一个劲喊:“妈妈我要妈妈”
陈墨闭上眼,表情痛苦挣扎:
“我本来不想说她生病的事,我想给她留点尊严。可她今天竟然当众不认亲生女儿,还反过来污蔑我和念念我实在忍不了了!”
“我连股权都可以不要,只想带孩子远离这是非之地,可她她还是不放过我们”
他说得情真意切,脸上那抹红痕还未消,看上去竟真像个被逼至绝境的丈夫与父亲。
这份真诚的表演,果然又一次动摇了在场不少人。
“说的也是,之前我听说因为孩子不亲,温笙居然把她带到儿童精神病院看来那时候就疯了啊。”
“陈墨连股权都不要了,只想带孩子走,这不像贪图财产的人啊!”
“难说,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演给温老爷子看的呢”
陈墨猛地抬起头,眼中含着屈辱的泪光盯着开口质疑的人,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我知道是我高攀温家,所以我做的一切都像是表演。”
“那场酒会,我被温笙强迫拉去当了解药,还在事后给了我一张黑卡当补偿大家都觉得我应该感激涕零,有了当凤凰男的资本。”
“可我本来都要和未婚妻结婚了!温笙怀了孕,老爷子逼我入赘当爹,因为这件事,我被未婚妻悔婚,被邻居唾骂,可我都忍了”
他语气委屈,故意挤出一个平淡的笑:
“这些年,我认了,外面有人说我是吃软饭的,说我靠女人,我都认了因为我总觉得,既然阴差阳错有了囡囡,这就是缘分。”
“我知道我出身普通,配不上她,所以这些年,我努力对她好,对温家尽心尽力,从没有过二心,我甚至甚至从没计较过她因为孩子不亲而对我产生的怨恨和折磨。”
“我只求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能安安稳稳地生活,难道这也有错吗?!”
我缓缓抬头,忽然笑了。
这些年,我低估了陈墨的演技。
如果不是偶然间听到张姨的心声,我至今恐怕都被蒙在鼓里,沉浸在陈墨精心编织的假象里,对他心怀愧疚,对女儿的疏离自责不已。
最后一丝情分彻底灰飞烟灭,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从包里掏出委托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甩在陈墨脸上。
“演得这么深情,把自己都骗进去了吧?”
“你说,床上这两个人好眼熟啊,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