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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敏锐地察觉到,周宴山的情绪有些低落。
自从余庭初出现之后,整整一个下午,他的话比平时更少,视线却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
每次她转头看他,他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温酒干脆拉住了他:“周宴山,你在介意余庭初的存在吗?”
周宴山看她几秒,两人都知道,说不介意的是假的。
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作为联姻对象,没有男人会不介意她生命中长达二十年的一个男人的存在。
“是,我介意。”
周宴山毫不避讳地承认,温酒感觉自己一颗心在直直往下坠,说不上的酸涩感。
下一秒,她听到他再次开口:“沈沁竹,我介意他曾经带给你的伤害,也介意他在你生命中占据那么重的位置,但同时,我也感激他曾经庇护过你,又庆幸他失去了你。”
“最最重要的是,我心疼你。”
周宴山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里似有星光流动:“沈沁竹,我发现我越来越在意你,越来越心疼你,越来越懊悔,没能早点将你找回来。”
“沈沁竹,温酒,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温酒被他眼里的光芒摄住,她似乎听到了烟花绽放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几拍。
她忽然觉得,周宴山看的那些言情小说,真的有用。
她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烫意,也看到了周宴山眼里的笑意。
他拉住了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沁竹,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试着跟我交往吗?”
温酒察觉到他手心里的汗意,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好啊,我愿意。”
三天后,温酒出院,沈家人和周宴山都来接她。
在沈家吃完午餐后,周宴山带她去约会。
一辆车远远在后面跟着他们,正是余庭初。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了温酒之后,他每次试图靠近她,都会被周宴山和沈家的人阻止。
他想见她,却只能远远看着她跟周宴山在一起。
看着他们一起逛街,周宴山将走累的她背起来;看着他们牵着手约会,在浪漫的情侣餐厅吃下午茶;看着她们去看画展,周宴山为她豪掷千金,拍下她偶像的画作。
那些他曾经为她做过的事情,如果其他男人重新为她做了一遍,而她的眼里,渐渐被那个男人填满,看他的眼神愈发温柔。
余庭初嫉妒得发狂,像有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心脏,可却无能为力。
每次他想上前,就会保镖将他按住,不让他上前。
逛画展的时候,他跟在他们后面,不小心撞到一个男人。
对方不依不饶地跟他起了冲突,揪着他的衣领要打他,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围观。
他下意识去看温酒的方向。
温酒就在几十米外,她站在周宴山身侧,淡漠的眼神冷冷地从他身上扫过,没有一秒停留,直接移开。
而后笑着对周宴山说:“这里太吵了,我们走吧。”
那一刻,余庭初清楚地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发了疯似的跟揪着他的男人打了起来,打到见血,打到对方求饶,也不愿松手,他狠狠地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和不甘。
最后热心的路人报了警,他们被警察带走了。
他心存着最后一丝希望,用警局的电话联系了温酒:“酒酒,我在警局,你能来接我——”
话没说完,那头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余庭初的背脊忽然弯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让他呼吸困难。
周围嘈杂的声音,对面男人疯狂的叫嚣的叫嚣声全部褪去,这一刻,他只听得到自己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