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惊魂的后遗症比林凡预想的更持久。并非心理阴影，而是身l实实在在的亏空。
那一下近乎本能的、以气流精准冲击继电器的操作，抽干了他大半的修为。之后几天，无论他如何努力运转《基础吐纳法》，那恢复的速度都慢得令人心焦。经脉间空落落的，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影随形，甚至比修炼之前还要不如。
灵石！他迫切需要灵石，或者任何能快速补充能量的东西！
他对那个“修真聊天群”的窥视变得更加频繁和焦灼。每一次群内大佬们谈及丹药、灵物、甚至只是抱怨如今灵气稀薄修炼不易，都像一根根针，扎在他敏感的神经上。
【百草仙子】近日似乎心情不错，偶尔会晒出一些“残次品”丹药，多是些丹纹不足、药力流失大半的废丹，但在群里依旧引起小规模的争抢。
“唉，一炉‘蕴气丹’，火侯过了，只得三枚下品，丹毒多了些，于我等无益，反倒碍事。哪个道友洞府里缺看门灵犬的，拿去喂着玩吧，换点有趣的凡俗小玩意儿即可。”
下面立刻一堆人响应。
“仙子看我！我有一块极西之地的火山琉璃，色彩斑斓！”
“我有一株百年份的野山参，品相完好！”
“我收藏了一套限量版游戏王卡牌！全闪！”
林凡看得眼皮直跳。蕴气丹！听名字就是辅助修炼的丹药！即便是下品，即便丹毒较多，也比他这样枯坐干吸要强百倍！
他死死盯着屏幕，心脏狂跳。有趣的凡俗小玩意儿？他有什么？电脑手办？绝版球鞋？似乎都拿不出手。
眼看那三枚丹药就要被一个用“深海阴沉木”换走的家伙抢走，林凡急得手心冒汗。忽然，他瞥见桌角那盆之前被符尊换走绿萝后，又重新变得半死不活的仙人球。
他猛地抓起仙人球，也顾不上是否唐突，直接点开与【百草仙子】的私聊，将图片发送过去，附言：“仙子，此凡俗刺球生命力顽强，或有一观之趣？”
发送完毕，他紧张地等待着。
片刻后，百草仙子回了一个嫌弃的表情：“毫无灵韵，顽石一块。罢了，看你心急，便与你一枚吧，下次有好玩的再找我。”
【百草仙子向你发送了物品：蕴气丹（下品）（1）】
成了！
林凡几乎是抢一般点击了接收。
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暗淡、表面只有一道模糊丹纹的褐色药丸落入手中，散发着一股混杂的药味，并不如何清香，反而有丝淡淡的腥气。
丹毒较多……百草仙子的话在耳边回响。
但l内那空乏的感觉灼烧着他的理智。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回到出租屋，反锁房门，深吸一口气，将那枚下品蕴气丹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灼热的洪流猛地炸开，比那劣灵石的能量更加狂暴，瞬间冲入四肢百骸！
“呃！”
林凡闷哼一声，脸上涌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力量感在飞速回归，甚至远超从前，但那气流变得躁动不安，横冲直撞，经脉传来隐隐的刺痛感。
他不敢怠慢，全力运转《基础吐纳法》，引导梳理着这股狂暴的药力。
许久之后，药力渐渐平息。修为确实恢复了大半，甚至略有精进。
但一种沉滞、晦涩的感觉，却像油污一样，沾染在了气流的核心，盘踞在丹田深处，无论他如何努力，都难以彻底化去。
这就是……丹毒？
林凡皱紧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不安应验了。修炼时，那种顺畅感消失了，气流运转到某些经脉节点时，总会产生细微的滞涩，需要花费更多心神去冲击。心情也变得容易烦躁。
他再次窥屏，看到【百草仙子】又拿出一批“练手作”的“活血散”，说是能强健筋骨，但副作用是可能毛发增生。
群里又是一阵哄抢。
林凡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能再用这些来历不明、副作用显著的丹药了。根基不稳，后患无穷。
他需要的是稳定的、可靠的资源来源。灵石，或者真正无害的丹药。
群里的大宗交易他根本插不上手，那些动不动就以“上品灵石”、“法宝残片”、“稀有灵材”计价的买卖，离他太遥远。
一定有别的途径。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看似插科打诨的闲聊。
【符尊不是狗大户】：“最近手头紧，批发出售一批‘次品安神符’，效果不稳定，可能极度安神直接睡死，也可能毫无卵用，十张换一块劣灵石或者等值金属材料，赌运气了啊！”
【炼器废材鲁大师】：“淦！又又又失败了！一堆废料，谁要？内含微量玄铁、寒铜，提纯一下或许还能用，给钱就卖！”
【神算子王半仙】：“啧，今日宜清理库存。老夫这儿有几件早年游历所得的小玩意儿，灵性已失，但材质特殊，有缘者得之，换点卦金即可。”
这些信息混杂在无数吹水吐槽中，稍纵即逝。以前林凡只当是群友间的玩笑，现在再看，却品出了不通的味道。
这像不像……一个隐秘的、针对底层修士的、处理次品和废料的黑市？
一个念头如通闪电划过脑海。
他或许买不起那些好东西，但这些“次品”、“废料”、“灵性已失”的东西，是不是有机会淘一淘？
风险极大。符尊的次品符可能睡死过去，鲁大师的废料可能真是垃圾，王半仙的小玩意儿可能就是破烂。
但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能触碰到的途径。
林凡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这一次，却带着一种赌徒般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更加专注地筛选群里的每一条信息，试图从那片浩瀚而混乱的“海洋”中，捞出可能对自已有用的“针”。
目光扫过鲁大师抱怨炸炉的那堆“废料”，掠过符尊打包甩卖的“次品安神符”，最终，停留在王半仙那句“早年游历所得的小玩意儿，灵性已失，但材质特殊”上。
卦金？他有什么能当卦金的？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对着窗外都市璀璨的夜景拍了一张照片，又翻出以前旅游时拍的雪山星空图，一并给王半仙发了过去。
“前辈，晚生身处凡俗红尘，偶得些景致，不知可否入前辈法眼，换一观那‘小玩意儿’？”
信息发出，石沉大海。
林凡并不气馁，他知道，这场在黑市边缘的摸索，才刚刚开始。他必须足够耐心，足够谨慎，才能从这群真正“非人”的存在指缝里，找到那一丝可能让自已爬上去的微光。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l内那丝盘踞不去的丹毒滞涩感，眼神却越发坚定。
无论如何，他必须弄到“干净”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