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所有人都不解,为什么这些人一见面就骂萧烬严,嘴里还说着是萧烬严造成的一切。
“呵,甩锅的本事倒是一流。”
陆战肖嘲讽的声音,在苏青禾脑中地响起。
“甩锅?”苏青禾有些不解。
“没错。”陆战肖的声音里满是鄙夷,“皇帝老儿不敢说自己滥杀无辜,就在给这些人的圣旨里动了手脚,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萧烬严头上。让你们这些‘囚犯’在路上互相憎恨,互相撕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真够恶心的。”
苏青禾听完,心中一阵恶寒。她这才明白,皇帝不仅要让他们死,还要让他们在死前,受尽折磨和侮辱。
苏青禾和萧家其他女眷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犯人都到齐了,押解的官差们一一对应姓名人数后,就开始催促。
周家原本还想将准备的棉被给她们,却被押解官差卜围严厉喝止。
常家还想利用职权震慑,却听到卜围冷冷地说道:“常将军已经坏了一次规矩,难道还想再坏第二次?流放犯人乃是皇命,我们押解也是遵循皇命。常将军如此和皇命过不去,难道是不满皇上的决策?”
“这小子,是个‘滚刀肉’。你看他,对常家懂得低头服软,占尽便宜;但一涉及到原则问题,又立刻变得强硬无比,半点亏都不吃。这种人,油滑、心狠、而且极有分寸。在流放路上,他会比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蠢货,危险得多。记住了,妹子,对付这种人,要么一击必杀,要么就先顺着他,别让他抓住任何把柄。”
苏青禾听完,心中一凛,再看向那个名叫卜围的官差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戒备。
常家还未开口,队伍中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接着苏青禾就看到一辆宽大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马车上挂着的牌子,彰显了来人身份不凡。
在场不止是押解的官差犯人,就连周家常家都立刻行了礼。
苏青禾也想跟着众人一起行礼,但她刚刚才背着萧烬严走了那么久,体力早已透支。此刻双腿酸软,膝盖发颤,她刚一屈膝,就感觉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控制不住地蹲了下去。
她连忙用宽大的蓑衣将自己狼狈的姿势遮挡住,心中又急又窘。
“别动,就这样。”陆战肖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将错就错。你现在是‘戴罪之人’,又是‘重病之躯’,行礼不周,没人会苛责你。保持低调,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陆战肖的提醒下,苏青禾才稳住心神,蹲在地上,直到听到众人起身的动静,她才在嫂嫂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
车夫勒紧缰绳,从车尾拿出一个脚凳放好,接着太傅沈怀缓缓下了马车,接过车夫手上的油纸伞,径直朝苏青禾这边走来。
“负责这次押解的官差是谁?”
声音浑厚苍劲,刚刚还端着架子的卜围立刻笑着弯腰上前行了一礼:“参见太傅大人,小人便是这次负责押解的官差卜围。太傅大人冒雨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沈太傅淡淡地开口:“无吩咐,只是想和我外孙女说句话,不知方便否?”
卜围心中猛地一跳,立刻道:“方便方便,太傅大人请!”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流放的犯人中,竟然会有太傅大人的外孙女。如此冒雨前来难道此女深得太傅喜爱?
卜围想着,眼神隐晦地瞟向犯人堆,接着就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子,从萧家队伍里走了出来。
苏青禾也没想到,这个记忆中既熟悉又陌生的外公,竟然会来。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苏青禾走上前,尽量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睛。
但没想到的是,苏青禾才走到跟前,连口都没开就结结实实挨了沈怀一巴掌。
“逆女!已经要被流放了,竟还敢在烬王府打着老夫的名号耀武扬威!你娘去得早,苏修贤那个畜生,就是这么教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