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多年的老公,一夜间成了我后妈。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现在这位小腹微隆,坐在我爸床边喝燕窝的女人,三个月前还被我按在宿舍床上亲吻,在我耳边哑着嗓子说:
渺渺,这辈子我只要你。
我娇声叫着老公,吻住她的嘴唇。
1
渺渺来了苏雨放下骨瓷碗,故意用我听了十年的昵称唤我。
她手指轻轻搭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正好要跟你说,医生建议我把四楼的客房改成婴儿房,说是朝阳对宝宝好。
我爸林国栋坐在窗边看报纸,头都没抬:嗯,你看着办。
那间客房正对我卧室,里面放着我已故母亲从挪威带回来的手工摇篮,还有她亲手缝制的十二生肖玩偶。
那是我母亲留给未来外孙、外孙女的念想。
我站在门口微微一笑:爸爸,小雨阿姨现在怀着小弟弟,最需要静养了,装修灰尘大、噪音响,多不好呀。
我接着说:不如把我隔壁那间大套房整理出来给阿姨住,南北通透,还带独立浴室和小客厅,阿姨平时起来走动、喝个水也方便舒服多了。
苏雨舀燕窝的勺子顿了顿。不知道是不习惯我叫她阿姨,还是因为我违逆了她的想法。
林国栋终于抬头:渺渺说得对,就按她说的办。
看,多可笑。
三个月前这个男人发现我和苏雨在客厅接吻时,气得眼球暴突,直接砸了价值六位数的古董花瓶,让苏雨这个恶心的东西滚出去。
现在,却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允许这个恶心的存在登堂入室。
甚至即将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2
时间回那个噩梦般的暑假。
苏雨被我以好闺蜜的名义带回家住第一天,就抱着我在客厅转圈圈:
老婆,你家客厅比我整个孤儿院都大!
我笑着拉她倒在沙发上,卧进她的怀里:
罚你哦,在家里绝对不能叫老婆,被我爸发现我就死定了。
她俏皮地眨眨眼,拖长声音:安啦,我懂。我的好~闺~蜜~
说着她整个人压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那现在呢,叫我什么
我顿时心痒难耐,伸手勾住她的脖子:老公……
在大家眼里,我们好得像一个人。
高中时她因为孤儿的身份和过分出众的容貌被太妹围堵,是我不管不顾地冲进去,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护在她身前。
大学她半夜发高烧,是我冒着被处分的风险翻墙出去给她买药,守了她一整夜。
冬天她手脚冰凉,说孤儿院的被子薄,习惯了。我就把她冰凉的手脚全揣进自己怀里捂着。
她哭着说渺渺,我没有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的那晚,是我先吻了她。
我以为那是爱情最纯粹的样子,是救赎,是光。
我以为那个暑假会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序章,是未来无数幸福日子的小小注脚。
命运却狞笑着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爸提前结束出差回家,正好撞见苏雨把我压在沙发里亲热。
水晶吊灯啪地亮起时,我看见我爸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慌忙地跳起来拉好衣服,她却先一步站起身,挡在我面前。
林叔叔,我和渺渺是真心相爱的。她声音听起来居然很镇定。
滚出去!我爸抓起花瓶砸过来,碎片在苏雨脚边炸开。
林渺!我送你读书上学是让你学这些变态玩意儿的!
我吓得发抖,眼泪糊了满脸。
苏雨却弯腰拾起碎片,声音放得更软:叔叔,您别怪渺渺,都是我的错。您要骂就骂我,要打也行。我今晚就搬走。
现在回想起来,她演得真好啊。
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单薄的肩膀绷得笔直,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倔强和懂事的脆弱感。
精准地踩中了我爸那种传统男人最吃的那一套,对弱小、可怜但特别坚强的保护欲。
果然,我爸喘着粗气甩手上楼:明天早上,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深夜我偷偷溜进客房。
苏雨正平静地收拾行李,侧脸在台灯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
怎么办……小雨,我爸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我们是不是完了……
我从背后抱住她,眼泪洇湿了她的衣服。
她转身捧起我的脸,轻轻吻掉泪水:别怕,渺宝。相信我,我有办法让叔叔接受我们。
我真蠢。
竟然真的以为,她所谓的办法,是努力表现,用真诚去争取我爸的认可。
我甚至还哭着点头,相信了她的我们有未来。
原来她的办法,是直接当我妈。
3
那晚,她说要去给我爸赔罪,端着一杯参茶去了书房。
我躲在楼梯转角,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还抱着可笑的天真,以为她是去替我求情,去解释我们的爱情。
叔叔,您喝点茶醒醒酒……今天的事,真的不怪渺渺,都是我的错……
我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那么卑微,那么诚恳。
多会演。
第二天清晨,我被摔门声惊醒。
心下一沉,我赤着脚冲下楼。
我看见我爸只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口歪斜,站在他自己卧室的门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苍白,眼神躲闪着,根本不敢看我。
卧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把推开他,冲了进去。
满室狼藉。
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暧昧气息。
苏雨拥着丝被坐在床上,裸露的肩头和锁骨上布满了清晰刺目的红痕。
她正在哭,肩膀微微抽动,眼泪无声地滑落,看起来破碎又无助。
地上,扔着空掉的酒瓶,和苏雨那件我精心挑选的情侣睡衣。
我爸跟了进来,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破碎的话:
我……昨晚喝多了……
我……我不记得了……
多老套。老套到像八点档的狗血剧。
以致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固执地认为这一定是个荒谬的、醒不过来的噩梦。
4
直到一个月后,苏雨拿着一份孕检报告再次出现在我家客厅。
报告显示,她怀孕了。
医生说,她体质特殊,这次妊娠已是奇迹,如果流产,很可能导致终身不孕。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彻底砸垮了我爸那点可怜的犹豫和愧疚。
婚礼办得很急。
我爸全程没有看我的眼睛,只是在试婚纱那天,干巴巴地对我说:孩子……总得落户口……
顾雨穿着定制婚纱微笑敬酒,无名指上的钻戒刺得我眼睛生疼。
她拿着捧花郑重交到我手中,泪眼盈盈,声音哽咽:
渺渺,以前大家都说我们好得像一家人。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家人了。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我一阵恶心,推开她冲出礼堂。
身后,是我爸压着怒气的低吼,以及苏雨带着哭腔的劝阻:
国栋你别怪渺渺,她只是还没适应,都是我的错……
我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她说孤儿院孩子争食物要学会伪装,她说最羡慕我家世代单传,她盯着我家随手乱扔的包包首饰的眼神……
不是意外。
是从她踏进这个家第一步就开始的算计。
不过,把我当成傻白甜小白兔,你怕也是想多了。、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5
她开始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
早餐桌上,我爸习惯性地把我爱吃的虾饺推到我面前。
苏雨会轻轻哎呀一声,捂着嘴,娇弱地说:国栋,我最近闻不得虾腥味,一闻就难受得紧……
我爸立刻紧张地把那碟虾饺挪得远远的,甚至责备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不该吃这东西。
她孕吐得越来越频繁。
每次我爸在家时,她总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不适,需要他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我爸那种小心翼翼、近乎卑微的补偿心态,被她利用得淋漓尽致。
家里的菜式全换成了她能吃得下的清淡口味。我钟爱的辣菜彻底从餐桌上消失。
就连我用了多年的,母亲留下的老佣人周妈,也因为做的汤味道太浓,我喝了反胃这种可笑的理由,被调去了后院打理花草。
我的沉默和顺从,显然让她放松了警惕,胃口也越来越大。
6
这天晚上,我爸在外应酬。
苏雨穿着真丝睡袍,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突然开口:渺渺啊,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
你看,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以后东西肯定越来越多。你那个卧室带的大衣帽间,正好对着婴儿房,我想着,不如打通了,给宝宝做个游戏房更合适。
你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反正很多也旧了,不如收拾一下,搬到三楼的小客房去吧那里也有个柜子。
我心脏一紧。那个衣帽间里,有一整面墙,放满了我母亲留下的衣服、包和饰品。
每次心情不好,我就缩到衣柜里,让妈妈的气息环抱着我。
那我妈妈的东西呢我声音很平静。
苏雨夸张地拍了一下额头,仿佛才想起这件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姐姐那些东西啊,款式都太老了,现在也没人用。我看了看,有些都发霉了,对身体不好。就清理了吧。
她依旧笑得温柔体贴。
她在试探我的底线,也在一步步蚕食我和妈妈在这个家里最后的痕迹。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小雨阿姨说得对,有些东西,确实该清理了。
苏雨满意地笑了。
我话锋一转:不过,衣帽间那里是承重墙,不是你说动就能动的,而且,我妈妈留下的东西,就算是一根头发,也该由我说了算。你说对吗,阿、姨
我加重了阿姨两个字。
苏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苏雨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她手里的汤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捂住肚子,眼眶立刻红了,声音带着哭腔颤抖起来:渺渺……你、你不愿意就算了……怎么能推我……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甚至想给她鼓掌。
林国栋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满地狼藉,苏雨梨花带雨地控诉,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
他立刻冲过来,紧张地扶住苏雨,抬头对我怒目而视:怎么回事林渺!你又对你阿姨做了什么!她肚子里是你弟弟!
他甚至不问一句缘由,就直接给我定了罪。
苏雨靠在我爸怀里,哭得更加委屈:国栋,你别怪渺渺……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衣帽间的事……可能渺渺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
她三言两语,既坐实了我的罪行,又点明了冲突的起因,显得自己无比懂事委屈。
我爸果然更气了,指着我的鼻子:
就为一个衣帽间林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跋扈了!小雨现在怀着你的弟弟妹妹,是咱们林家的大功臣!
别说一个衣帽间,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给她摘!你赶紧给你阿姨道歉!
我顿感心寒,模仿者苏雨最擅长的楚楚可怜,眼圈跟着红了:
爸……您都不问问我吗我真的没有推她……是阿姨自己没拿稳碗……她突然说要扔掉妈妈所有的东西,我……我只是一时难过,声音大了点……
他似乎被我的眼泪和提到妈妈时哽住的声音触动了一下,怒气稍缓,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苏雨见状,立刻虚弱地呻吟了一声,整个人软绵绵地往我爸身上倒:国栋……我肚子……有点疼……
这一下,我爸刚升起的那点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彻底慌了神:小雨!怎么样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回来再跟你算账!
他打横抱起苏雨,急匆匆地冲出门去。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对着满地瓷片和残汤。
我坐在沙发上,调出偷偷装好的摄像头,保存录像。
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张律师,是我,林渺。关于我母亲遗产清单里,那些指定由我继承的珠宝和私人物品,我需要您明天一早立刻过来一趟,清点封存。
是的,任何人,包括我父亲,都无权处置。
我接着发消息给私家侦探我要苏雨在孤儿院的所有资料,特别是关于她‘特殊体质’的医疗记录。还有,查她最近三个月的所有银行流水和通讯记录,重点排查一个叫‘陈哥’的人。
7
我爸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他陪着面色苍白的苏雨回来,对我视而不见,亲自扶着她上楼休息。
下楼后,他沉着脸对我说:渺渺,你阿姨需要静养,这段时间你安分点,别再惹她生气。那衣帽间你先别用了,东西搬出来,等你阿姨生了再说。
我简直气笑了:爸,那是我的房间,我妈妈的东西都在里面!
这个家现在还是我说了算!他不耐烦地打断我。
那些旧东西,迟早要处理!你阿姨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肚子里是我们林家的未来!
我对他的最后一点期望彻底落空。
我低下头:知道了,爸爸。
我的顺从让他语气缓和了些:你也大了,要懂事。下周末你阿姨想在家里办个派对,请些朋友来,你帮忙张罗一下,让她高兴高兴。
让我给小三的庆祝派对打杂
我抬起头,笑了:好啊。我一定好好帮忙。
8
派对那天,苏雨穿着昂贵的孕妇裙,像只开屏的孔雀,接受着那些富太太们言不由衷的恭维。
林太太真是好福气,林总这么体贴。
一看就是男孩,将来肯定是大集团的接班人!
苏雨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指挥着我:渺渺,去酒窖把我珍藏的那瓶红酒拿来,就是标着‘Chateau’那个。
我知道那瓶酒,我爸的收藏,价值不菲。
我乖巧点头:好的,阿姨。
走向酒窖时,我听到她压低声音对一个太太说:唉,前妻留下的孩子,总是难管教些,心思也多……好在国栋现在什么都听我的……
我脚步没停,嘴角却勾了起来。
心思多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心思多。
我打开红酒,然后往里加了些料,一种无色无味但能让人短时间内频繁跑厕所的药。
阿姨,酒来了。
几杯下肚,效果立竿见影。
富太太们和我爸陆续开始脸色尴尬地找洗手间。
苏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快步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快递员,手里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
请问苏雨女士在吗有她的加急快递,需要本人签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苏雨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还是走了过来:我是,谁送的
是一位姓陈的先生,嘱咐一定要您亲自打开。
听到陈字,苏雨的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地看向我爸。
我爸正捂着肚子从洗手间出来,疑惑地看着这边。
可能……可能送错了……苏雨想拒签。
我却抢先一步接过花和签收单,惊喜地说:阿姨,快看看呀!说不定是爸爸给你准备的惊喜呢!
我故意把签收单亮出来,上面的陈先生三个字清晰可见。
我爸的脸色沉了下来。
苏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拆开卡片。
卡片上的字句肉麻露骨:致亲爱的小雨:感谢你为我们的未来付出的一切,永远爱你。——你的陈哥
卡片里,还夹着一张苏雨和一个男人的亲密合影。
苏雨的脸瞬间煞白,手一抖,卡片和照片掉在地上。
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宾客的目光都充满了探究和玩味。
这……这是谁!我不认识!苏雨尖声叫道,慌乱地看向我爸。
国栋,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渺渺!
我立刻露出震惊又委屈的表情:阿姨,你怎么能冤枉我快递员还在门口呢,我可以叫他进来对质。这位陈哥……是谁啊
我爸一把抢过地上的卡片和照片,看着上面的字句和合影,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铁青得吓人。
他死死盯着苏雨:你、给、我、解、释、清、楚!
苏雨吓得语无伦次:假的!都是假的!国栋你相信我!是林渺!是她害我!
够了!我爸猛地怒吼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苏雨脸上!
苏雨尖叫一声,被打得踉跄几步,撞在餐桌上,杯盘狼藉摔了一地。
宾客们哗然,纷纷找借口告辞。
一场精心准备的派对,以一场惊天丑闻和闹剧收场。
我站在一片混乱中,冷眼看着苏雨捂着脸痛哭流涕地辩解。
这才只是第一道开胃菜呢,我亲爱的后妈。
你吞下去的,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吐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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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苏雨压抑的啜泣声。
国栋……你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陈哥……苏雨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
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对!是渺渺!她恨我抢走了你,所以才用这种下作手段……
她又一次把矛头指向我。
我立刻红了眼眶,声音颤抖:阿姨!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我我只是帮你收了快递,卡片是快递员指名要你亲自拆的!我连碰都没碰一下!难道是我逼着那位陈哥给你送花写这种话的吗
我转向我爸,眼泪滑落:爸爸,我知道您因为妈妈的事,一直觉得亏欠我,但我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这太龌龊了,如果您也觉得是我做的,那我……我现在就搬出去!
我爸烦躁地一挥手,打断了苏雨的哭诉:行了,都别说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目光阴沉地扫过地上的狼藉和那束花,最终落在苏雨身上:你,给我回房待着!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苏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但很快又被泪水淹没,她柔弱地扶着肚子:国栋,我肚子不舒服……刚才好像扭到了……
我爸眉头紧锁,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捂着小腹的手,终究还是担心孩子,语气缓和了些:先回房休息。李妈,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他没再看我,扶着苏雨上了楼。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擦掉脸上的泪水,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别着急,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们。
医生来看过,说苏雨只是情绪激动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我爸似乎暂时把陈哥事件压了下去,但对苏雨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不少,晚上也很少去她房里了。
苏雨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招惹我,但看我的眼神却更加恶毒。
她开始变本加厉地用孩子做文章,试图重新抓回我爸的心。
国栋,儿子今天踢我了,可有力气了,你来摸摸。
老公,我昨晚梦到一条大金龙盘在咱们家房顶上,都说这是贵子临门的吉兆呢!
我爸虽然表面上应着,但眼神里的热切却大不如前。
我冷眼旁观,知道时机快到了。
10
一周后,我爸五十大寿宴会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举行。
苏雨经过几天安分,似乎觉得风波已过,又或是觉得这是挽回局面的绝佳机会,精心打扮,珠光宝气,挽着我爸的手臂,以女主人的姿态周旋在宾客间。
我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她表演。
宴会进行到一半,司仪正在烘托气氛,苏雨突然接过话筒,声音温柔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感谢各位来为国栋庆生。借此机会,我也有个好消息想和大家分享,让这份喜悦加倍。
她含情脉脉地看向我爸,手轻抚肚子:前几天做了详细产检,医生确认,我怀的是个男孩。而且,国栋,你看,这是宝宝的四维彩超照,嘴巴和鼻子,跟你简直一模一样呢!
她示意助理将一张彩超照片投放到大屏幕上。
宾客们很给面子地发出惊叹和祝贺声。
我爸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似乎儿子和像他这两个点,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和对继承人的渴望。
他轻轻拍了拍苏雨的手背,眼神柔和了许多。
苏雨趁热打铁,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成色极佳的翡翠平安扣,她声音哽咽:
国栋,这是我特意去宝光寺为我们的儿子求来的,开了光,能保佑他平安健康,将来也能继承家业,光耀林家门楣。
我不求别的,只求孩子好,我们家好。
这一番慈母表演,引得几位富太太都拿手帕按眼角。
我爸显然大为感动,接过平安扣,连声道:好,好!小雨,你有心了!
就在这父慈子孝一片和乐的当口,我缓缓站起身,拿着另一个小小的U盘,走向司仪台。
爸爸,真是巧了。我也有份大礼要送给您,庆祝您的五十大寿。
苏雨脸色微变,警惕地看着我。
我爸皱起眉,似乎嫌我打扰了气氛:渺渺,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回家回家您又只顾着听阿姨肚子疼,哪有空看我这份大礼呢我微笑着,语气却带着刺。
而且,这份礼,和阿姨送的这份喜悦息息相关,正好让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我不由分说地将U盘插入播放设备。
大屏幕上瞬间切换画面。
第一张,是苏雨口中特殊体质,流产即不孕的医疗记录复印件——实际上是一切正常,生育能力无任何异常的诊断报告。
台下哗然。
苏雨脸瞬间白了:假的!这是伪造的!
我爸也愣住了:渺渺,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没回答,直接放出下一张,苏雨最近三个月的银行流水,高亮标出好几笔来自同一个账户名陈强的巨额转账,备注甚至暧昧地写着营养费、宝贝辛苦。
最后,是一张放大清晰的照片,照片上,苏雨和那个叫陈哥的男人亲密地依偎在咖啡座里,苏雨的手,正被男人握着,轻轻放在她微隆的小腹上,时间就在两周前。
我转向面无人色的苏雨:哦,对了,阿姨,忘了告诉您。您房间里的那个小瓶子里,有高浓度的催情药物成分。和您当晚端给我爸那杯参茶里发现的,是同一种呢。
需要我把检测报告也投出来给大家看看吗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宾客的表情都从惊讶变成了震惊、鄙夷和看戏的玩味。
不……不是这样的!国栋!她陷害我!全是假的!苏雨尖叫起来,想去关掉投影,却慌乱地差点摔倒。
我爸一把甩开她想搀扶的手,脸色铁青,嘴唇哆嗦,指着屏幕,又指着苏雨,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又点了一下,播放了一段音频。
是苏雨和陈哥通话的录音,声音经过处理,但能清晰辨认出是苏雨:
……放心,老东西好糊弄得很,现在满心都是他儿子……
……等孩子生了,拿到钱,我们就走……林家这蠢丫头以前给我花点小钱就感动得不行,真好骗……
……打掉了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宝贝……当然得生下来,这可是分家产的筹码……
贱人!我爸爆发出一声怒吼,狠狠一巴掌将还在试图辩解的苏雨扇倒在地!
你这个毒妇!!他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开苏雨试图抱他腿的手。
苏雨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了,嘴角破裂流血,昂贵的礼服染上污渍,狼狈不堪地瘫在地上哭泣。
在场的所有宾客,包括生意伙伴,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林家的脸面,在这一刻,被他亲自娶进来的女人,和他失控的暴力,撕得粉碎。
我走到瘫软如泥的苏雨面前,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
阿姨,戏演完了。
你偷走的一切,该还回来了。
包括你肚子里这个,用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筹码……你猜,爸爸现在还会不会要他
苏雨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站起身,看向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父亲,一字一句道:
爸爸,寿宴继续吗还是先处理您的家事
说完,我不再看他惨无人色的脸,拿起我的包,在一片混乱和无数探究的目光中走出了宴会厅。
门外阳光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
张律师,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替我拿回母亲留下的全部东西了。
还有,以恶意侵占婚前财产和欺诈为由,起诉苏雨。
速度要快。
这场戏,还没完全落幕。
但属于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我知道,我已经赢了最重要的一仗。
至少,我把我母亲的家,从那个恶心的女人手里,夺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