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从今天晚上开始,每天练完功之后,你都要去那边的山上挑选木材,选山中的上好木料,然后砍树,打磨,制作面具。”
“每一个步骤,都要亲力亲为,也不能借助任何电动的工具,需要纯粹用双手和最纯粹的工具完成。”彩蝶姐说道。
我知道,彩蝶姐这是要让我开始制作傩舞面具了,这些年我虽然一直在给大个子上香,每年特定的时候都要燃烧一些贡品。
但是却从未将其的形象雕琢成面具,然后供奉起来,这也是之前说好的,山精想在山中先自己安静的修行一段时间。
将自己损失的道行,通过修行弥补回来一部分。
我点头答应之后,当天晚上,就开始去山中选材,傩舞面具的选材非常严格,木料一定要坚硬,木头一定要笔直。
我每天晚上都会去山中寻找,足足寻找了三天,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木材,接下来就是砍树和雕琢。
按照记忆中落魂山精的样子,我认真雕琢面具,一双眼睛和口中的獠牙十分突出,显得很是狰狞吓人。
此时的面具才只刚刚雕琢了一半儿,初具形态,但是在我雕琢到第七天的时候,这面具却被我雕坏了。
两只眼睛的位置不对称,没有将山精的凶相完全展现出来,彩蝶姐训斥我,说这是不合格的作品。
面具的雕琢,需要付出百分百的诚意,心中需要没有杂念,脑海中要完全呈现对方的样子,由此才能做出合格的面具。
这面具不合格,我也没气馁,扭头就开始制作新的,万事开头难,何叔安慰我说,青巫山的每一个学习巫傩之术的弟子,第一次雕琢面具,都需要经过十几次甚至几十次的失败。
当触及到那份神韵的时候,手随心而动,便很少会失败了。
当然,也只是很少,即便是老师傅,在雕琢新的巫傩面具的时候,也会出岔子,人不是机器,总有马虎的时候。
不过稍稍的马虎,换来的便是前功尽弃。
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经历了整整十三次的失败之后,才终于将面具雕琢出来,可好不容易雕琢出了形状,上色的时候,却又上错了。
于是我没犹豫,扭头就开始了第十四的尝试,也终于在第十四次,我将一张完美的山精面具雕琢了出来,小心翼翼供奉在了我房间的桌子上。
按照青巫山的开光之法,我点燃三炷清香,再用手捏起一块燃烧着的火炭,放在眼前,轻轻一吹。
虽然用血肉之躯抓着火炭,但是练了这么多年功夫了,这种小事儿已经是家常便饭,我并不觉得痛苦。
就像是在拿着一样很平常的东西一般。
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我吐出这口气的时候,一片片火星飞舞,一道道白烟飘荡,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面具上面那鲜艳的颜色在烟火的熏制之下,变得深邃而神秘,竟然多了一种古朴沧桑的感觉。
白烟聚而不散,跟三炷香的烟尘纠缠在一起,渐渐地,白烟之中,好似有一团黑雾呈现了出来。
那深邃神秘的面具,竟然好似活过来了一样,两只空洞的眼睛,竟然是在盯着我看着,面具的眼睛明明是空的。
但这一刻,我却好像从那双眼之中,看出了些许的喜悦和激动。
我也轻轻地笑了起来,看着面具,轻声念叨着:“大个子,好久不见了。”
从那天起,面具跟我形影不离,我走的时候便将其带上,我站的时候便将其供上。
这就是江湖,注定了漂泊,飘飘摇摇,我便飘到了十八岁,半年前,我便将青巫山的本事都学的差不多了。
跟彩蝶姐还有差距,但是我能学的已经不多了,剩下的,便是历练和打磨,需要去经历,才能真正的融会贯通。
彩蝶姐跟我说,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应该回去了,在外面漂泊了将近十年了,这十年,我从来没跟爸妈联系过。
只是爸妈会给我寄来一些信件,或者打电话跟我说几句话,但每次打电话,都是急匆匆的。
彩蝶姐跟我说,让我打电话都是格外开恩了,正常情况下,青巫山弟子在学艺的过程中是绝对不能跟家里联系的。
所以说话也不能说太久。
彩蝶姐告诉我,虽然我现在已经将青巫山的本事学的差不多了,但还要等待。
“等待什么?”我问道。
彩蝶姐淡淡一笑:“等待一场劫难的降临,你已经十八岁了,算算日子,华光大帝的庇护也要结束了。”
“也就是说,张麻子的攻击要来了,现在团里的各位都已经准备好了,替你迎接张麻子积蓄多年的攻击。”
“但你也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让大家看看,你是否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也算是园子里的各位对你的毕业考试吧,你是大家伙儿看着长起来的,不确定你的实力,大伙儿都不放心送你回家。”
“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大伙儿说不定还要埋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