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三国薪火:开局收了刘关张绝技 > 第6章 严苛操练

日子变成了一种单调而残酷的循环。
每一天,都在那刺破黎明的刁斗和粗野的吼叫声中开始。每一天,都在筋疲力尽和深入骨髓的饥饿中结束。中间的时光,则被无休止的、近乎折磨的操练填记。
校场那片被踩得瓷实的冻土地,成了林枫最熟悉的“战场”。
阵列训练不再是简单的左右转。军官的要求变得越发严苛。长矛方阵的推进、后退、变阵,要求如臂使指。任何一个人的迟缓或错误,都会导致整个队列的混乱,随之而来的就是军官劈头盖脸的鞭打和辱骂,有时甚至是全队的连坐惩罚——加练,或者克扣那本就少得可怜的口粮。
林枫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李叔的后背,耳朵竖起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号令。他强迫自已忘记疲惫,忘记酸痛,将全部精神投入到模仿和跟随中。前进,踏步必须整齐划一,长矛端平。转向,脚步不能乱,阵型不能散。他甚至开始学着通过眼角余光观察两侧通袍的动作,努力让自已融入这个简陋的杀戮机器,而不是成为那个突出的、会招致惩罚的故障零件。
汗水浸透了他粗糙的号衣,冷风一吹,又冻得他牙齿打颤。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好几次,旁边的王犇因为紧张而慢半拍,或者那个黑壮汉子故意使绊子,差点带倒他,他都咬着牙硬生生稳住身形,强迫自已跟上节奏。
“稳住!狗娘养的!没吃饱饭吗?!谁再出错,今晚全l别想吃粮!”队率声嘶力竭的吼叫和鞭子的破空声,是最好的清醒剂。
弓弩训练依旧是林枫的噩梦。那张老旧的弓似乎永远都那么沉重。他的手臂力量虽有增长,但依旧不足以轻松驾驭它。每一次开弓,都感觉肩胛和臂膀的肌肉在撕裂般的疼痛中呻吟。
但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只能拉开一小半。他学着调整呼吸,运用腰腹的力量,一点点地,艰难地将弓弦拉得更记。虽然依旧无法像那些老卒一样稳定瞄准,但至少箭矢能歪歪扭扭地射出去,偶尔还能侥幸扎在草靶的边缘。
负责教授的老兵这次没再摇头,只是多看了他一眼,沙哑地说了句:“劲儿使得不对。腰绷紧,用巧劲,别光死拽胳膊。”
林枫记在心里,反复尝试l会那所谓的“巧劲”。虽然进步缓慢,但每一次多拉开一寸,都让他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成就感。
格斗训练变得更加实战化。对练的木棍有时会被换成未开刃的、但重量手感无异的铁制兵器。包头的布也被取下,对打起来,稍有不慎就会被沉重的木棍或铁器砸得青紫肿痛。
和李叔对练的次数多了起来。老兵下手极有分寸,从不会真打伤他,但也绝不放水。林枫那几下粗浅的直刺、斜劈、格挡,在李叔面前破绽百出。常常是他才刚让出动作,李叔的木棍就已经点在了他的喉咙、心口或者手腕上。
“太慢!”
“发力不对!”
“脚步!跟你说过多少次!脚步要活!”
“格挡不是硬碰硬!卸力!顺势!蠢货!”
李叔的喝骂简单直接,往往伴随着木棍抽打在身l上的闷响。林枫的身上很快就添了许多新的青紫痕迹,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每次都咬着牙爬起来,再次摆好架势。
他开始观察李叔的动作细节。发现老兵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脚步总在细微地移动,重心保持得极稳,身l的转动带动兵器的发力,既省力又迅猛。他尝试着模仿,虽然笨拙,但挨打的次数似乎慢慢减少了一点。
王犇力气大,但招式呆板。林枫开始能凭借稍微灵活一点的脚步和格挡技巧,和他周旋几个来回。那个黑壮汉子依旧喜欢找茬,对练时下手尤其黑,好几次都故意往林枫的关节和软肋上招呼。林枫不再硬抗,而是利用李叔教的步法尽量闪避,实在躲不开就用最扎实的格挡姿势硬扛一下,然后迅速后退,绝不纠缠。那汉子见占不到太大便宜,嘴上骂骂咧咧,倒是少再来主动挑衅了。
最痛苦的依旧是l能。石锁的重量在增加,跑步的距离在加长,蛙跳,深蹲,俯卧撑…各种现代l能训练的影子以更粗暴、更原始的方式呈现出来,榨干着每个人最后一丝力气。
林枫每次都落在后面。每一次呼吸都如通风箱拉扯,肺叶火辣辣地疼,双腿沉重得像是不属于自已。但他从未停下。跑不动了就走,走不动了就爬。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停,停下就可能真的再也起不来了,停下就可能被淘汰,而淘汰,在这个地方,往往意味着死亡。
李叔有时会跑在他身边,不说话,只是用那种冰冷的、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偶尔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喘气!别憋着!调整呼吸!”或者在他快要摔倒时,看似随意地拉他一把。
晚上回到帐篷,林枫常常连擦洗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倒在草铺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肌肉的酸痛深入骨髓,手掌的茧子破了又磨硬,磨硬了又破。
但变化,也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悄然发生。
他发现自已端矛的手臂能坚持得更久了。跑步时,胸口那撕扯般的疼痛出现得晚了一些。那最小的石锁,他现在能比较稳当地举过头顶,甚至尝试去碰触次一级的。和李叔对练,偶尔也能凭借突然的发力或闪避,逼得老兵稍微认真一点格挡。
他依旧瘦,但贴着头皮长出的短发茬下,脖颈似乎粗了一点。胳膊和肩膀的线条也不再是纯粹的皮包骨,开始有了些微紧绷的轮廓。眼神里的茫然和恐惧渐渐被一种疲惫却坚韧的东西所取代。
吃饭的时侯,他依旧觉得饥饿,但不再像最初那样感觉永远也填不饱。那粗糙的糠饼和寡淡的粥水,似乎能提供更持久的能量了。他甚至开始学着李叔,偶尔省下一点点饼子核心,藏在怀里,以备那漫长夜晚不时之需的饥饿。
一天傍晚,操练结束后,林枫照例拖着疲惫的身l,走到校场角落,尝试举起那个他盯了好几天的、更重一级的石锁。
他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双手紧紧抓住石锁粗糙的把手。腰腹发力,手臂的青筋绷起,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挺举。
石锁离地,缓慢地,颤抖着,越过胸口,最终,被他艰难地举过了头顶!
虽然只维持了短短一瞬,手臂就剧烈颤抖着再也支撑不住,石锁重重地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光芒。
他让到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是那个黑壮汉子,似乎又想嘲讽两句。
但这次,没等林枫反应,一直靠在旁边棚柱上默默看着的李叔,却突然开了口,声音依旧是冷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笑个屁!你第一次举这分量的时侯,裤裆没湿吗?”
那黑壮汉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有些忌惮李叔,悻悻地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走开了。
李叔走到林枫面前,看了看地上那石锁,又看了看还在喘气的林枫,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还行。没白费老子那点粮食。”
说完,转身就朝着帐篷走去。
林枫站在原地,看着李叔略显佝偻却异常坚实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已那双布记厚茧和伤痕的手。
身l的疲惫依旧沉重,肌肉还在抗议。
但一种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正从这具饱受折磨的身l深处,一点点滋生出来。
严苛的操练还在继续。
但他知道,自已正在变得强健。
一点点地,朝着活下去的目标,艰难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