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佛龛底座裂开一道缝,冷风顺着石阶往上灌,吹得我后颈发麻。玉佩还在手里震个不停,像是手机开了震动模式卡在裤兜里。
我低头看了眼膝盖,刚才那阵疼劲儿还没完全过去,走路还是有点拖。但现在不是喊疼的时侯,密道开了,风也对上了,再不动身,等守卫转完回来,我连装死的机会都没有。
我把玉佩塞进怀里,伸手去摸那木梯。梯子歪得厉害,横木上全是灰,还有几处裂口,看着像随时会散架。我试了试第一级,脚刚踩上去,“嘎吱”一声,整条腿都往下陷了半寸。
“这梯子比我家楼下那台二手共享单车还脆。”我缩回脚,盯着那黑洞洞的入口。
风一阵一阵地往上扑,带着股子陈年霉味,还有点说不清的腥气,不像是血,也不像铁,倒像是……晒坏的鱼干?
我没时间细想,外头守卫的脚步声已经远了,下一班巡逻得一刻钟后。这空档,够我下去,但不够我爬着下。
“摆烂式闪现!”我咬牙,把剩下那点灵力全抽出来。
眼前一黑,身子像被塞进洗衣机甩了三圈,再睁眼时人已经站在梯子底下,可落地姿势没控制住,右肩直接撞在石壁上,闷痛炸开。
“疼疼疼!”我捂着肩膀直抽气,刚想骂两句发泄,眼角余光一扫,整个人僵住。
侧壁有动静。
三道黑影从石缝里滑出来,刀出鞘,动作齐得像排练过。领头那个蒙面人抬手一指我,刀尖稳得没一丝晃。
我脑门一热:“家人们谁懂啊,逃命还能碰上团建?”
心里话刚冒出来,脑中“叮”一声。
【梗力值+8,当前灵力恢复至20】
灵力像开了闸的热水,哗一下冲进经脉。我差点没站稳,这感觉太爽了,就跟冬天冻僵的手突然泡进温泉里一样。
可没等我享受完,三把刀已经劈到面前。
我往后一缩,背贴石壁,刀锋擦着鼻尖过去,带起的风刮得脸生疼。中间那个刺客收刀再砍,速度快得我根本看不清招式。
“凡尔赛护盾!”我脱口而出。
金光“唰”地罩下来,像小区门口那种自动伸缩的隔离杆,刚支起来,刺客的刀就撞上了。
“当”一声,火星子都溅出来了。那刀直接弹开,握刀的人手腕一抖,刀“哐当”掉地。
他低头看手,愣了一瞬,另外两个刺客没停,左右包抄。
我靠着护盾的反光,总算看清这密道的结构。石阶往下延伸,两边是粗糙的岩壁,每隔一段就嵌着块发绿的石头,勉强照出路。刺客是从侧壁的暗格里钻出来的,那缝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护盾只撑了三秒,金光一灭,冷风立马灌进来。
“尊嘟假嘟?这护盾比我家物业还敬业!”我一边后退一边喊。
【凡尔赛护盾激活成功,持续3秒,冷却30秒】
系统提示刚落,我脑子里就多了个倒计时,像是手机后台挂着个计时器,清清楚楚显示着“29、28、27……”
我边退边数,脚下踩着石阶一级级往下。刺客追得紧,但不敢再硬碰护盾,改用虚招试探。左边那个突然甩出个钩子,链子哗啦响,直奔我脖子。
我低头躲,钩子擦着肩过去,勾住后头石壁,“咚”地钉进去半寸。
就这空档,我猛地转身,撒腿就跑。
石阶陡,我膝盖还疼,跑起来一瘸一拐,活像只被狗撵的瘸腿鸭。身后脚步声紧追不舍,链子哗啦哗啦响,听得我脑仁疼。
“三十秒冷却,三十秒……”我一边喘一边默念。
跑到第七级台阶,我故意放慢脚步,等他们逼近。
“2、1……好了!”
我猛地停步转身,大喊:“凡尔赛护盾!”
金光再起,两个刺客收势不及,一个撞上护盾,鼻子撞得歪到一边,捂着脸蹲下了。另一个跳得快,但护盾边缘扫过他手臂,袖子直接撕开,皮肉翻着白。
我趁机往下冲,一口气跑完二十多级台阶,拐进一条窄道。身后追兵被护盾拦了一下,暂时没跟上来。
通道变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头顶滴水,一滴一滴砸在我后脖领里,冰得我直哆嗦。我摸了摸肩膀,刚才撞的那一下现在火辣辣地疼,衣服都磨破了。
怀里玉佩还在震,但频率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急促的抖,而是有节奏地一跳一跳,像在应和什么。
我放慢脚步,贴着岩壁走。前方有点光,暗红色,忽明忽暗,照出一段塌陷的石梁。再往前,隐约能看到个屋檐的轮廓,歪在那儿,像是祠堂。
“该不会真有副本boss守门口吧?”我嘀咕。
话音刚落,玉佩猛地一烫。
我低头一看,那“圆”字的裂痕里,红光顺着纹路爬了一圈,又缩回去。紧接着,地面微微颤了一下。
不是错觉。
整条密道的石板都在震,像是有东西从底下醒了。
我屏住呼吸,盯着前方。
红光一闪,照出祠堂门框上一道刻痕——是个圆,和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样,但更大,更深,边缘还带着锯齿状的纹路。
我正想凑近看,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追兵。
这声音轻,稳,一步一步,像是故意放慢的。
我猛地回头。
通道尽头,站着一个人。
黑衣,蒙面,手里没拿刀,但站姿特别稳,和刚才那三个刺客完全不一样。他没动,就那么看着我,目光落在我的玉佩上。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摸向腰间银簪。
他忽然抬手,指向祠堂门上的刻痕,然后,缓缓摇头。
我愣住。
他不是来杀我的?
正想着,他突然抬脚,往旁边一跨,踩进墙角一道不起眼的凹槽里。
“咔。”
头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
我抬头,只见祠堂上方的岩壁缓缓裂开,一块巨石开始下坠,正对着我头顶。
我拔腿就跑,可刚冲两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那巨石落得不快,但带着风声,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咬牙,把灵力全抽出来,大喊:“摆烂式闪现!”
眼前一黑,身子腾空。
再落地时,我滚在祠堂门口,肩膀撞地,疼得眼前发黑。
巨石“轰”地砸在我刚才站的位置,碎石飞溅。
我趴在地上喘气,回头一看,通道已经被堵死。
那个黑衣人,不见了。
我撑着地想爬起来,手一滑,摸到块湿漉漉的东西。
低头看,是血。
不是我的。
血从巨石缝里渗出来,一滴一滴,落在石板上,聚成一小滩。
我盯着那血,突然发现它流的方向不对——不是往下,而是往祠堂门缝里钻。
像是被吸进去的。
我咽了口唾沫,抬头看向那扇破烂的木门。
门缝里,红光一闪。
玉佩在怀里,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