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无法回答。
只是好像隐隐听说,他们似乎谈过一段恋爱。
还有传闻说,前市长千金的善良友好都是装的,私底下其实十分骄纵任性。
看季宴州学习成绩好,又是他们家管家的儿子,就经常欺辱胁迫他,让他对她言听计从,帮她补习什么的。
袁满唤了她几声,地上的人毫无反应。
他还有公务在身,只得留下她,黯然离去。
之后,沈初梨每天被关在这个奢华而密不透风的牢笼里,没有权利踏出去半步。
刚开始她每天都等着季宴州来都一天,但是她从未等到,她开始疯了似的去缠着保姆,想要离开,或者让她联系到季宴州也行。
可是保姆听不懂她说什么,也只会比划着双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于是沈初梨想要逃走,但等她打开别墅的门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被软禁了。
门外每天每夜都会有人轮番职守,像是在看守一个罪人似得。
从前别人骂她是“a市罪人”。
现在她是季宴州的“罪人”。
何其讽刺。
于是,沈初梨又开始等。
她已经平静下来了,整天整天都看着电视,她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内容,只知道她生不如死。
每一天都是煎熬。
最后一次,她在日历上用红笔狠狠划掉一个数字,如同在切割自己的生命。
十五天。
整整三百六十个小时,她被季宴州遗弃在这座冰冷黑暗的房子里,不见天日。
整整十五天,她听不到凡凡一声呼唤,看不到他小小的身影。
对孩子的思念与担忧,如同最锋利的锉刀,日夜不停地切割着她的神经。
季宴州的冷酷、无声的囚禁、彻底的隔绝,像沉重的巨石,一层层压垮了她求生的意志。
她的世界彻底失去了色彩和声音。
最终,理智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中,铮然断裂。
浴室里,水龙头滴答作响,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
沈初梨的目光落在冰冷的浴缸边缘:“季宴州,只有用这种方式你才肯出现吧。”
她缓缓滑入注满水的浴缸,手腕上,一道决绝的殷红在清澈的水中晕染开来,如同绝望开出的,最艳丽也最凄凉的彼岸花。
沈初梨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光刺入眼中,耳畔嗡鸣不止,左手腕上那道伤痕,正透传来一阵阵钝痛。
意识混沌,她以为这是濒死的幻境。
直到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砸进耳膜:
“醒了。”
沈初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
她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
视线艰难聚焦,终于看清了床边那道身影,季宴州。
他坐在那里,俊美无俦的面容覆着一层寒霜,那双曾无比温柔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潭,没有一丝属于活人的情绪。
他就这样冷眼俯视着她,像在看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残破物品。
一股巨大的苦涩瞬间淹没了她。
沈初梨扯了扯干裂苍白的唇角,一滴滚烫的泪猝不及防地挣脱眼眶,无声地滑过脸颊,洇湿了雪白的枕套。
“看到我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的声音嘶哑破败,如同被砂纸反复摩擦过的朽木。
季宴州薄唇微启,语气冰冷坚硬,不带一丝起伏:
“远远不够。”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将她残存的希望彻底钉死在无底深渊!
早就知道答案,却偏要自取其辱。
沈初梨忽地发出一声凄凉的冷笑。
几乎是同时,她猛地抬起那只正在输液的手,不管不顾地狠狠一扯!
针头带着血珠被强行拔出,鲜红的血液瞬间从手背的针孔和撕
裂的皮肤里飙射出来,溅在纯白的床单上,绽开朵朵刺目惊心的血花!
季宴州垂在身侧的手,在那一刹那骤然紧握成拳!
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连带着整个身躯都抑制不住地绷紧、微颤了一下。
一个箭步上前的冲动几乎破体而出,却在临界点被他死死按捺住。
最终,他只是坐着,纹丝未动,眼神冷得能冻结空气。
沈初梨抬眸,撞进他那双毫无波澜的冰眸里,如同在欣赏一场拙劣又乏味的独角戏。
这个女人一次次刷新着他的认知!
从前只道她是需要人捧在手心、天真无邪的小

兔,何曾想过她骨子里竟藏着这般狠戾决绝?
就在季宴州心头翻涌着冰冷的暗潮时,病床上的沈初梨再次动了!
她竟准备拿着那根针头,狠狠刺向左手腕上包裹着自杀伤口的绷带!
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顾溪言!”
季宴州瞳孔骤然紧缩!
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他再也无法旁观,一个箭步起身冲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攫住了她那只试图自残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的声音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雷霆之怒。
“你想干什么?!”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翻涌着警告风暴,死死锁住她苍白绝望的脸。
像是再说,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沈初梨仿佛感觉不到痛似得。
她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惨淡到极致的笑容。
“你不是不满意吗?”
她喘了口气,目光空洞地看向自己染血的左手腕,“那我就再死一次给你看”
话音未落!
眼前骤然一暗!
一股带着冷冽气息的巨大阴影猛地压下!
季宴州俯身欺近,那张俊朗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的脸庞瞬间在她眼前放大。
近得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
沈初梨吓得瞬间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跳,只能睁大那双盈满惊惧和泪水的眼睛,与他对视。
季宴州俯视着她,声音低沉,带着刻骨的讥讽:
“顾溪言,省省你拙劣的表演。”
“你舍得死吗?你那个和秦予安生的野种,他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沈初梨听到季宴州这话,身心一颤,望着他眸子里的恨意,心脏一点点的下沉,沉入冰寒刺骨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