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第二天终于能见到凡凡了,沈初梨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连日的煎熬和折腾早已让她身心俱疲,季宴州离开后不久,她便沉沉睡去,这是近来罕有的安稳睡眠。
次日清晨,她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唤醒。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绿意环绕,晨曦透过薄雾,显得宁静而祥和。
或许是因为心怀期待,这一晚她睡得格外踏实。
很快就能见到凡凡了。
这个念头让她振作起来,决定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不能让儿子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
过去大半个月,她一直穿着睡衣度日,从未仔细打量过衣帽间。
当她打开衣柜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里面挂满了各种淡雅粉嫩、风格文艺的长裙和精致的公主裙,恍然是她少女时期最偏爱的款式。
她拿起一条柔软的粉色连衣裙,指尖拂过细腻的布料,心口一阵发堵。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如今的她,早已习惯了耐脏的深色和舒适简便的休闲装,这些轻盈娇嫩的衣裙,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而不真实的世界。
她默默将裙子挂回原处,最终找出一套唯一看起来简单些的天蓝色运动套装。长袖外套正好能遮住她手腕上未愈的伤痕和包扎。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于是淡淡施了一层脂粉,让气色看起来好些,这才下楼。
云姨正在客厅打扫,听到脚步声,立刻放下抹布,快步走进厨房。
等沈初梨走到餐厅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和一杯温热的红枣牛奶已经摆在了她的位子上。
看到熟悉的人,沈初梨心里稍稍安定。
她
坐下轻声道谢,并示意云姨一起用餐。
她很想问问云姨,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嗓子怎么了,又为何会在季宴州这里工作。
但云姨却像是刻意回避与她深入交流,只是摆摆手,比了几个简单的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吃过了,便又转身继续擦拭家具。
望着云姨消瘦而微驼的背影,沈初梨眼中满是心疼与困惑。
看来,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从季宴州那里寻找了。
正想着他,别墅的大门忽然从外打开。
她转头望去,竟是季宴州走了进来。
云姨立刻迎上前,熟练地替他拿出拖鞋,并快速地用手语比划着什么。
季宴州朝餐厅这边的沈初梨瞥了一眼,微微颔首,示意云姨去忙她的。
沈初梨不禁蹙眉,季宴州居然看得懂手语?
而且看云姨与他之间自然默契的互动,他们的关系似乎远比她想象中亲近?
没等她理清思绪,季宴州已径直朝她走来,十分自然地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吩咐道:“我没吃早餐,给我也盛一碗。”
沈初梨不知道他今天为何突然过来,还这般理所当然。
她忍不住顶了一句:“你自己没手吗?”
季宴州单手支着下巴,挑眉看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沈初梨,这就是你对待金主的态度?”
沈初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吃穿用度、乃至凡凡的医疗资源都捏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