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尽管满心不情愿,她还是起身去厨房拿了碗勺,替他盛了满满一碗海鲜粥,放在他面前。
季宴州看着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冷笑一声,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热气腾腾的粥。
“这倒让我忽然想起在a大的日子了。”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那会儿中午,谁先没课,谁就去食堂打饭占座。”
他顿了顿,抬眸看她,目光锐利:“我真是好奇,当初堂堂市长千金屈尊降贵跟我谈恋爱,难道就只是为了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沈初梨心中最酸涩的角落。
她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指节微微发白。
沉默片刻,她垂下眼睫,声音平静得近、乎疏离:“当时年少不懂事,做事全凭一时兴起。我为那时的不成熟,向季总您郑重道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这番完全公式化、带着明显敷衍和奉承的回应,瞬间点燃了季宴州眼中的怒火。
只见他脸色骤然一沉,毫无预兆地猛地一挥手。
“啪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
那只盛着热粥的碗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粥糜四溅,瓷片碎裂,一片狼藉。
就如同他们之间,那早已破碎不堪、再也拼凑不回的过去。
沈初梨看着地上溅落的粥和碎片,心脏像是被那碎裂的瓷片狠狠扎了一下,传来细密而尖锐的疼。
她脸色白了白,握着杯子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低下头,盯着餐桌光滑的木质纹理。
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只有云姨闻声匆匆赶来,看到一地狼藉时眼中闪过的担忧和无奈。
她默默拿来清洁工具,无声而迅速地收拾着。
季宴州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怒气未消。
他盯着沈初梨低垂的头顶,她那副逆来顺受、将所有情绪死死压抑的模样,比任何尖锐的反击更让他感到烦躁和
一种无处发泄的无力感。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收拾干净,十分钟后出发。”
他冷硬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客厅的落地窗,背对着她,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挺拔却透着冷硬疏离的背影。
沈初梨沉默地站起身,想去帮云姨,却被云姨轻轻推开,示意她不用管。
她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云姨佝偻着腰忙碌,心里五味杂陈。
十分钟后,车子平稳地驶出别墅。
车内气氛依旧冰封。
沈初梨紧靠着车门,尽可能远离季宴州,目光一直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山景。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初梨以为这段路程会一直沉默到终点时,季宴州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莫名打破了车内的死寂:
“云姨的嗓子,是四年前那场大火烧坏的。”
沈初梨猛地转过头,震惊地看向他:“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