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季宴州眉头拧了拧,虽有些好奇沈乐凡要说的是什么,沈初梨又为什么这么紧张,但最后好奇心还是被冷漠占据。
只见他不耐烦地抬起了手腕,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时间到了。”
短短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沈初梨的心上,让她猛地一颤。
方才因他接过画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希冀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窒息般的不舍。
小乐凡显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小脸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眼眶迅速泛红,但他却极力忍住了,小嘴紧紧抿着,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
他甚至还反过来安慰沈初梨,声音带着哭腔却强装镇定:“妈妈是、是要和叔叔去忙工作了吗?”
他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妈妈,你去忙吧凡凡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呆在医院里的。医院的叔叔阿姨和护士姐姐都、都对我很好”
孩子越是懂事,越是强装坚强,沈初梨的心就越像是被凌迟般疼痛。
沈初梨抱紧凡凡,在他额头印下最后一个亲吻,声音哽咽:“凡凡乖,妈妈下次再来看你。你要听医生护士的话,好好配合治疗,知道吗?”
沈乐凡毕竟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感受到母亲即将离开,再想强忍着泪水,也再绷不住,紧紧拽着妈妈的衣袖大哭起来。
“妈妈下次下次早点来看我
别让我等太久了!我真的好想你

看着儿子哭泣的模样,沈初梨的心都要碎了。
但她不敢违抗季宴州的命令,她知道那会带来什么后果。
她狠下心,一点点掰开儿子的手,在他的哭声中,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门口。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当她终于走出病房,房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凡凡令人心碎的哭声时,她几乎虚脱得站不稳。
季宴州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神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这一个小时,很有效果。”
他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下次还想见他,就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我满意。”
他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入沈初梨的心脏,让她瞬间从悲伤中惊醒,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绝望。
他是在提醒她,凡凡是他手中最有效的筹码,而她,只能继续屈服。
“季宴州,你不觉得自己用孩子作为筹码的行为很卑劣吗!这些年,
你竟变成了这般样子?”沈初梨哑声说着。
想着眼前的男人就是凡凡的亲生父亲,她的内心无比的苦楚!
之前她还有想过,如果告诉季宴州,凡凡是他的孩子,他会不会接受凡凡。
但今天,听到他说,厌恶凡凡,只是因为,凡凡是她所生的。
沈初梨瞬间就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个真相。
而且,季宴州也根本不记得那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