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宴和华瑶就像两只蔫头耷脑的小鹌鹑,一路垂头丧气地跟在华沣身后回到别墅。
两扇厚重的金丝楠书房门密不透风。
华沣将脱下的西服随意撂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一颗衬衫纽扣,冰冷的眼风扫向华瑶。
“去面壁。”
嗓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华瑶噘着嘴,磨磨蹭蹭赖在原地不肯动,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大哥脸上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那应该,罚站的事情还是可以商量一下的叭?
华瑶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正琢磨着撒娇大法蒙混过关的第一步。
再一抬眼,余光突然瞥见大哥摘了手表,又在慢条斯理地解着象牙袖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那动作明明优雅至极,却让她后背一凉。
这是一个带有某种象征含义的动作
华瑶一个激灵,赶紧夹着尾巴麻溜滚去墙角站得笔直。
差点忘了,大哥面无表情时,才是最可怕的。
别人家里的哥哥对弟弟妹妹顶多只是言语上敲打敲打,他们家这位可是能直接动手敲敲打打、绝不多说一句废话的主。
好在她是女孩子,从小到大,华沣对她最重的l罚顶多就是罚站,又或者是断了零花钱、停掉信用卡等一系列经济制裁。
二哥可就惨多了。
高中时,有次华宴跟人打架,一拳把对方的鼻梁和门牙都给干断了。
对方父母闹到了校领导面前,贵族私立的每位学生家长都是沪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学校是一个也惹不起。
最后实在没办法,校长扛不住压力,只好打电话通知了大哥的助理,毕竟虽说是打架,实则是对方倒霉蛋单方面挨揍。
当天大哥直接撂下正在召开的董事会议,亲自去学校提人。
然后就是二哥被揍得半个月屁股不敢挨着凳子,连睡觉都得趴着,场面相当之惨烈。
……
华瑶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下一秒,身后传来了大哥那冻死人不偿命的嗓音。
“皮带。”
空气瞬间凝固。
完啦完啦。
华瑶闭了闭眼,默默在心里给二哥点了根蜡。
华宴一窒,猛地抬起头,瞳孔剧颤,脸上写记了难以置信的错愕,
“哥!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能还像从前一样打我!”
华沣不紧不慢将袖口挽到小臂处,露出一截精悍有力的手腕,眼神锐利。
“难为你还知道丢人,大庭广众,对一个女人动手,还是你们名义上的大嫂,你们两个小畜生还真是给我长脸。”
“小畜生”之一·[墙角装死版]的华瑶突然被点到名,恨不得把自已嵌进墙里,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往这边瞟,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华宴梗着脖子,记脸的不服不忿,眼中戾气翻涌。
“她算什么大嫂,不过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贱人!我刚刚就应该直接掐死她,永绝后患!”
华沣气极反笑,眼神冷若寒潭:“看来这两年,本事长得不是一星半点,都学会顶嘴了。”
华宴瞬间哑了火。
华沣虽然只比华宴大五岁,却是真正的“长兄如父”,更是华宴从小到大的信仰和绝对敬畏的存在,威信不容置疑。
华宴在外行事一向桀骜不驯,唯在华沣面前,规矩乖顺得很。
每次只要大哥板起脸,他就从一头嗷嗷乱吠的恶狼,秒变成一条尾巴都不敢乱摇的哑巴小狗。今天这般的叛逆顶撞,是破天荒头的一遭。
华宴脸上倔强依旧,嘴巴还硬着,眼神却不敢与华沣对视,偏执地扭过头:“敢算计到华家头上,她活该!”
华沣好整以暇打量着华宴,唇角讥诮一勾,眼中却疏无笑意。
“好,有骨气,那就记住你自已说的,待会儿别后悔。”
华宴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今天左右是逃不过一顿打了。
大哥铁了心要罚他时,乖乖认错兴许还能少受一点罪。
现在还只是用皮带,要是他再敢顶嘴,恐怕就要上马鞭了。
华宴咬了咬后槽牙,终究没能抗住兄长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低头快速解下了自已腰间的皮带交给华沣,然后负气地别过脸。
华沣漠然将皮带对折,在光滑如镜的黑檀木长桌上轻点了两下,语气平淡无波。
“撑好。”
华宴脊背僵硬地挺直,俯身死死抠住桌沿,一副大难临头、引颈就戮的悲壮姿态,安静等死。
华瑶心跳惴惴地面向墙角,听着身后一道道凌厉的风声,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估计二哥要是个陀螺,这会儿也已经快被大哥抽掉漆了,光是听着她都觉得痛。
华瑶在胸口默默画了一个小小的十字。
老天奶!求求快让楼下干活的王婶听见动静,赶紧给妈咪打电话搬救兵!救救我们两个小可怜吧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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