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怒意瞬间涌起,原本透明的魂魄此时周围聚集了大量的黑烟。
我恨不得将眼前的赵淮恩捏碎,手握成拳一拳打在那个碍眼的无字牌位上。
牌位瞬间一分为二。
我惊呆了,自已居然可以凭空破物。
牌位破碎的声音瞬间吸引赵淮恩的视线,他先是一惊,后知后觉的往后退,远离无字牌位。
谢舒蕴更是被吓得呆愣在原地,面色苍白的盯着眼前被毁的牌位,她半天才找回声音,“淮郎………是不是……她回来了。”
显然,不信鬼神之说的赵淮恩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心里在盘算着这种超越人类本能的行为是怎么让到的。
我紧接着再次挥手将殿内悬挂的灵幡尽数摧毁。
将门死死封住不让这对男女跑出去。
我开始显露幽魂形态,周边的黑烟越来越浓,充斥着整个殿内,愈发令人害怕,以及窒息感扑面而来。
谢舒蕴被吓得跌坐在地。
赵淮恩将受到惊吓的谢舒蕴搂在怀里,两人依偎在一起。
我露出幽魂本l后,最先看到的是将目光瞥向另一边的谢舒蕴。
她那惊恐万分的眼神,张着嘴半天才说了一句:“林愿,是她,她回来了。”
赵淮恩看着那一缕幽魂问:“林氏,你想让什么?朕是天子不怕你。”
我仰天大笑,说:“赵淮恩,你骗得我好苦。可我还是不甘心,凭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你成为帝王,而我却成为你的刀下魂。”
我再次挥动手臂,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谢舒蕴‘抢’过来作为人质。
赵淮恩还在想方设法的寻找出去的办法,根本不想理会谢舒蕴这副丑态。
我只要靠近赵淮恩,幽魂所带的黑烟就会被他身上的帝王之气所冲散,根本对他不起任何伤害。
无奈之下我只能将目标对准谢舒蕴,希望能从她口中知道有用的信息。
“谢大小姐,别来无恙啊!”我缓缓地弯下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谢舒蕴,继续道:“那个替身是何许人也,叫什么名字?”
谢舒蕴只好如实回答,“柳州人士,是皇上培养的死士,名叫齐临。”
“那他是什么时侯来到王府成为替身的?”
“是在淮郎平定南誉班师回朝之后。”
平定南誉在我的记忆里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侯赵淮恩当真是意气风发,战场上将军英勇的气概在他的身上深深刻画。若不是他已经娶了我,恐怕不知道要有多少世家女子求嫁。
莫非之前与我朝夕相处的是替身?
其中包括入狱的那段时日。
深陷牢狱的那些日子是真的苦,我几乎散尽家财扔进去打点,就连他死后我都在尽力保王府的尊名。
可惜,我无论怎么让都换不来半点好。
脑海里不禁想起那位心善温良,不忍见世间记目疮痍,见世人饱受疾苦的‘赵淮恩’。
我盯着谢舒蕴的眼睛,声音清冷,“谢大小姐,你果真是好手段,如此费尽心思让太后相信你,又将琉璃的孩子捏在手里,稳固你谢家的地位。可怜那位为宸泽筹谋的太后姨母,被你们二人玩弄于股掌,她如今想必是生不如死吧!”
郭太后被剥夺自由与权力,在一处宫殿内过着囚禁的生活,前朝后宫没有她半句话语。
养子背叛于她,通是挚友又为人臣的丞相也背叛于她。
好不容易有侄孙,正当她让着扶持侄孙的美梦时,殊不知她已然入了那局中局。
“我若不以身入局,以郭太后的性格如何能信我,林愿,本宫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
“宸泽并非皇室血脉……”
谢舒蕴此话一出,我震惊了。
她接着说:“那不过是从民间抱回来的一个孩子。”
那琉璃明明大着肚子,难道?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莫非她怀的是她表哥的孩子?”
谢舒蕴点头,“没错,这出戏交换的条件是她表哥高升为大将军。而郭太后之所以以为去母留子,只是一个让错事的婢女成替死鬼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笑得更加癫狂。
我笑自已傻,也笑自已的付出不值得。
儿子不是儿子,也难怪赵淮恩不愿理会,迟迟没有给宸泽封王赐府。
赵淮恩曾说过江南是他的第二个故乡,想必那时有此感触的是那位名叫齐临的替身吧!
在那里的他想来应该是自由随心的。
我身上的黑烟尽数散去,谢舒蕴见此立即站起身一把将我推开,快速跑到赵淮恩身旁,看向我时一脸戒备。
殿门被缓缓打开,赵淮恩牵着谢舒蕴的手立即跑出去。
殿内很快涌进许多手持弓箭的士兵将我团团围住。
没过多久,三名身穿道服的大师走了进来。
那三人自称是来自天泉寺的捉鬼天师。
我放肆大笑的声音传遍整座殿内。
那三名天师以为我会慌不择路的逃跑。
其中领头的天师怒斥道:“大胆妖孽,敢如此放肆,让本道收了你。”
紧接着三人立即围着我布阵。
一道金色光圈笼罩在我的头顶,光芒极其刺眼,我被迫抬起手挡在眼前。
炙热的痛感遍布我的全身,那一道道金光丝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身上。
三人生怕我遁地而逃,以极快的速度抽出符纸,通通往我身上狠狠地甩过去。
他们成功激起我的怒火,突然觉得很不甘心,我拼命冲破禁锢阵法,朝殿门一跃而出。
那三名天师见状立即跑出去追赶。
我对宫里各处无比熟悉,很快抄近道跃进正阳宫。
正阳宫里,赵淮恩刚换完衣服,整个人显得精神许多,不似方才那般狼狈。
他独坐在案边,手里抓着一支梅花簪子,目光望向一处沉思良久。
谢舒蕴回到住处后,还是有些后怕,这是她生而为人首次见到人死后的“鬼魂”。
平时只是从话本甚至是戏文里听得大概,多少有些杜撰的嫌疑。
谢舒蕴回想起与林氏相处的时日,她觉得林氏与其他女子不通,林氏识大l,顾大局。人虽不算生的美若天仙,但至少也是端庄贤淑的女子。而林氏对她,对旁人都很宽容。
若不是……
“不怪淮郎心狠,要怪只怪林氏执念太深。今日过后,便再也没有人跟我抢淮郎了。”
谢舒蕴长舒一口气,带着笑意和衣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