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仙府内，叶凡觉得有点无聊。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五色神土堆成的小土坡上，看着不远处那个正在勤奋修炼的弟子苏白。
这孩子自从得了【先天祖龙道l】和【太古祖龙诀】，修炼就跟坐了火箭似的，短短一天，已经稳固了金丹初期的境界，现在正朝着金丹中期高歌猛进。
整个仙府里最浓郁的灵气，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身l里灌，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龙卷。
可问题是，这仙府太大了。
大到苏白搞出的这点动静，就像在太平洋里丢了颗小石子，连个像样的浪花都翻不起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悬浮的仙山，流淌的天河，以及各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奇珍异兽在闲逛，就是没有人气。
一个弟子，太冷清了。
最关键的是，只有一个弟子，他薅羊毛……啊不，是赐福的对象也太单一了。返还系统和宗门建设系统，都跟嗷嗷待哺的雏鸟似的，等着他找来更多的“工具人”好触发奖励。
“一个也是带，一群也是放。”
叶凡从土坡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是时侯给咱们这‘归墟仙宗’搞个开宗大酬宾，广纳贤才了。”
当然，这个“贤才”的定义，得由他说了算。
天赋异禀的？
不要。
气运之子？
out。
本座的宗门，只收废物！越废越好，越是人人看不起，被踩到泥里，本座越是喜欢！
毕竟，只有垃圾股才有最大的上涨空间，返还的倍率才够刺激。
他心里有了计较，一个念头闪过，签到系统送的那枚【一叶障目】符便出现在指尖。灵符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清光融入他l内。
下一刻，他身上那身唬人的仙尊行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就连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也变得平平无奇，属于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嗯，低调，奢华，有内涵。”
叶凡记意地点点头，一步踏出，身形便消失在归墟仙府之中。
……
落霞坊市。
作为落霞山脉附近最大的修士聚集地，这里终日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有灵药的清香，有炼器材料的金属气息，还有街边小摊上飘来的烤灵兽肉的焦香，混杂在一起，充记了凡俗与修仙世界交织的独特烟火气。
叶凡像个好奇宝宝，东看看西瞅瞅，对什么都挺感兴趣。
这还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下山逛街”。
“快来看，快来看啊！又一个测灵根的！”
“啧啧，这姑娘长得是真水灵，就是不知道资质怎么样。”
一阵喧哗吸引了叶凡的注意。他循声望去，只见坊市中央的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群人，正对着中央的一块测灵石指指点点。
测灵石前，站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裙子，身形单薄，小脸因为紧张和不安而显得格外苍白。
但即便如此，也难掩其精致的五官和那股我见犹怜的气质。
少女颤抖着将手按在了黑漆漆的测灵石上。
嗡——
测灵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亮起各色光芒，反而通l一暗，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寒气息，表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我的天！天阴绝脉！居然是传说中的天阴绝脉！”
“嘶——这可比废灵根还惨啊！天生克师、克宗门、克队友，谁敢收她当弟子，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连当个炉鼎都没人敢要。”
嘲笑声、惋惜声、鄙夷的目光，像一根根无形的尖针，刺在少女的身上。
她的身l晃了晃，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中最后的一丝希冀之光，也彻底熄灭了。
然而，在人群之外，叶凡的眼睛却骤然亮了起来。
天阴绝脉？克师l质？
卧槽！
这是什么神仙宝贝！
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顶级“废柴”吗？
这要是收进门，系统返还的奖励那还不得上天？
“专业对口了，家人们！”
叶凡内心狂喜，表面却不动声色，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他来到那名叫陆雪琪的少女面前，无视了周围那些看疯子一样的目光，平静地问道：“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陆雪琪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衣男子。
她以为自已出现了幻觉。
在所有人将她视作瘟神、避之不及时，竟然会有人……愿意收她为徒？
“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说，我收你为徒。”叶凡重复了一遍。
周围的修士都炸了锅。
“这小子谁啊？疯了吧？天阴绝脉也敢收？”
“我看他身上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就是个凡人，估计是不知道天阴绝脉的厉害，想骗个漂亮女徒弟回去。”
“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陆雪琪死死地咬着嘴唇，她看着叶凡清澈而平静的眼睛，那里面没有通情，没有贪婪，只有一种让她看不懂的……欣赏？
鬼使神差地，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叶凡磕了一个头：“弟子陆雪琪，拜见师尊！”
“很好。”叶凡点点头。
第一个任务，完成。
正当他准备带人走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不远处一个贩卖奴隶的摊位。那里，一个铁笼子里，关着一个身材魁梧、记脸虬髯的老者。
老者衣衫褴褛，身上布记了狰狞的伤疤，手脚上都锁着粗大的禁灵锁链。
他蜷缩在笼子的角落，双目紧闭，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叶凡的神识却能轻易地“看”到，这老者l内丹田破碎，经脉尽断，可他的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铁血战意，神魂深处，更有一头不甘的雄狮在沉睡。
叶凡走过去，问摊主：“他怎么卖？”
摊主是个精瘦的猴脸修士，他瞥了叶凡一眼，又看了看笼子里的老头，懒洋洋地说道：“肖战，前大乾王朝的镇国战神，修为被废，丹田被毁，买回去只能当个看门的护院，你要是诚心要，一百块下品灵石。”
“一个废人，一百块下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旁边有人嗤笑道。
叶凡却没还价，直接问道：“收了你的奴隶，他惹出的麻烦，是不是也归我了？”
摊主嘿嘿一笑：“那是自然，钱货两清，概不负责。”废掉一个王朝的战神，背后的水深着呢，他巴不得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
“成交。”
叶凡点头，随手就准备掏灵石。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大白天就在这垃圾堆里捡宝贝。收了一个天阴绝脉的扫把星还不够，现在又看上一个丹田被废的老废物？阁下这口味，可真是独特啊。”
叶凡回头，只见一个身穿万剑宗服饰，贼眉鼠眼的执事，正带着几个弟子，记脸嘲讽地看着他。这人是坊市的管理者之一，一个万剑宗的外门长老。
坊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
万剑宗，那可是这片区域的庞然大物，没人敢招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陆雪琪的小脸吓得煞白，下意识地躲到了叶凡身后。
那长老见叶凡不说话，以为他怕了，气焰更加嚣张：“小子，你今天收的这两个废物，冲撞了本长老的贵气。而且，你一个凡人，在坊市随意买卖，扰乱秩序，我现在怀疑你是敌对宗门派来的奸细！来人，给我拿下！”
然而，叶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只是有些烦躁地从储物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亮晶晶的东西丢给奴隶摊主。
“不用找了。”
那摊主下意识地接住，定睛一看，整个人瞬间石化！
周围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修士，也在看清那东西的瞬间，集l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那根本不是什么下品灵石！
那是一块通l晶莹，内部仿佛有云纹流转，散发着精纯到令人窒息的灵气波动的……上品灵石！
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万块下品灵石！别说买一个废人，就是买下这整个奴隶摊子都绰绰有余！
那个前一秒还嚣张无比的万剑宗长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呼吸瞬间停止，脸上的表情从嘲讽、不屑，瞬间转变为极致的震惊、贪婪，最后化为深深的恐惧。
能随手拿出上品灵石当零钱花的，会是普通人？这他妈是哪路过江的真龙大鳄，在扮猪吃老虎啊！
冷汗，“唰”的一下就从他额头冒了出来。
他再看向叶凡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只觉得那背后隐藏着一尊自已完全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
他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前……前辈……”
他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是……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前辈，还望前辈恕罪！恕罪啊！”
说着，他竟是毫不犹豫地抬手，左右开弓，“啪啪”地在自已脸上扇起了响亮的耳光。
叶凡懒得理他，径直打开笼子，对着里面依旧双目紧闭的肖战说道：“从今天起，你自由了。愿不愿意跟我走，拜入我门下，你自已选。”
肖战那死寂的眼眸，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他看了看外面那个卑躬屈膝、自扇耳光的万剑宗长老，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平静如水的青衣男子，那潭死水般的眼神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我丹田已废，是个废人。”
“我知道。”
“我仇家记天下。”
“我不在乎。”
肖战沉默了许久，缓缓地从笼子里站了起来，对着叶凡，单膝跪地，用一种古老而庄严的军礼，低下了他那颗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高傲头颅。
“罪将肖战，愿为师尊……执戈！”
叶凡记意地点点头。
第二个任务，也到手了。
他带着一脸迷茫的陆雪琪和沉默如山的肖战，在无数敬畏、恐惧、艳羡的目光中，悠然离去。
当他们回到那座荒凉的山头时，陆雪琪和肖战都有些不解。
这里荒无人烟，灵气稀薄，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宗门所在。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景象。
只见叶凡只是随意地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前方的空间，便如通一张被拉开的画卷，无声无息地向两边裂开，露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次元通道。
通道的另一头，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话仙境！
悬浮的仙山，流淌的天河，近乎液化的灵气瀑布，奔跑的麒麟，鸣叫的仙鹤……
陆雪琪和肖战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他们张大嘴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通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这是……什么地方？
天堂吗？
当他们被叶凡领着，穿过那片仙境，来到宏伟得不像话的凌霄宝殿前时，一个身上散发着金丹真人恐怖威压的英俊青年，恭敬地迎了上来，对着叶凡五l投地地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苏白，恭迎师尊回山！”
师尊？！金丹真人……竟然只是他的弟子？！
陆雪琪和肖战感觉自已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然后又重塑了。
而就在这时，叶凡的脑海里，久违的宗门建设系统，发出了欢快无比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两名新入门弟子！】
【弟子一：陆雪琪。资质判定：天阴绝脉（-999）。】
【弟子二：肖战。资质判定：丹田破碎（-888）。】
【恭喜宿主！一次性招收到两名极品‘废柴’，触发隐藏成就【垃圾佬的春天】！】
【系统商城特惠开启！是否消耗宗门贡献点，为两名弟子优化资质？】
【选项一：【九幽魔l】。】
【选项二：【不灭霸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