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图说那边能打架，一步跨过去得了——蛮荒？就这？

焚天谷顶的星图愈发明亮，赤金色的星轨像被顽童拨乱的算盘珠，横七竖八地缠在一起，却又在混乱中透着某种古怪的规律。每颗星辰都在“嗡嗡”发颤，震得空气里的热浪都跟着打拍子，谷外的丹霞宗弟子们早趴地上了，不是怕的，是被这股子威压压得喘不过气，跟被按在锅底烤的红薯似的。
偏林长天跟没事人似的，还踮着脚够星图边缘那颗最暗的星，指尖都快戳到赤金色的光纹上了：“欸，这颗咋不亮？是不是没电了？”
苏清鸢：“……”
她觉得有必要收回之前“这人费脑子”的评价，应该是“这人的脑子构造和常人不一样”。她仰头望着星图中央那片最混乱的星域，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星火，指尖在焚天琴上轻轻一点，琴音顺着热浪飘出去，竟在星图上荡开一圈淡红涟漪。
“那片星域叫‘玄黄’，”她声音清得像冰棱撞玉，“秘典里说，是上古蛮荒遗地的入口，里面的生灵……不按常理出牌。”
“不按常理？”林长天眼睛亮了，搓着手跟听到“买一送三”促销似的，“那不就是说，能随便揍？”
赤云宗主在旁边听得嘴角直抽。玄黄蛮荒是什么地方？那是连元婴老怪进去都得竖着进横着出的凶地，传闻里头的石头都会咬人，野草能长到捅破天，这位倒好，直接理解成“可以随便揍人的游乐场”？她怀里的火玉簪子烫得能煎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送走这尊活祖宗，丹霞宗的山头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柳如烟躲在师父身后，偷偷扯了扯师父的道袍：“师父，林前辈是不是……不太懂‘危险’俩字咋写？”
赤云宗主没敢接话，只默默把火玉簪子往袖子里塞了塞——怕被这位“不懂危险”的祖宗看见，顺手抄走当发夹。
就在这时，星图中央突然“咔嚓”一声，跟玻璃碎了似的，最亮的那颗赤红星辰裂开道缝，缝里涌出来的不是光，是股带着土腥气的风，吹在脸上跟被砂纸蹭过似的，还混着点野兽咆哮的回音。
“开了开了！”林长天拍了下手，跟看电影找到座位似的，“这就是入口？看着不咋地啊，跟我老家村口那破山洞差不多。”
苏清鸢指尖的琴弦突然绷紧，焚天琴发出一声尖锐的颤音：“小心，里面有东西过来了。”
话音刚落，那道裂缝里突然窜出道黑影，快得像道闪电，直扑林长天面门。那黑影看着像条没毛的巨狼，却长着三颗脑袋，嘴里的獠牙泛着绿光，涎水滴在地上，把赤铁岩都蚀出了坑——竟是头“三首蚀骨狼”，按玄天仙域的记载，这玩意儿至少得是化神期才能镇住。
柳如烟吓得尖叫一声，赤云宗主已经拔剑了，赤色剑气刚凝聚起来，就见林长天抬手一抓。
他动作慢得像在抓蝴蝶，却精准地捏住了三首狼中间那颗脑袋的耳朵，跟拎小鸡似的把这头凶物提了起来。三首狼另外两颗脑袋还在张牙舞爪，喷出的绿雾被林长天另一只手挥了挥，跟扇蚊子似的扇没了。
“啧，长得挺磕碜，力气倒不小。”林长天掂量了掂量，随手往旁边一扔。
“轰隆！”
三首狼撞在祭坛上，把黑石撞出个大坑，哼都没哼一声就晕过去了，三颗脑袋耷拉着，跟被拔了毛的烤鸭似的。
苏清鸢：“……”
她忽然觉得，玄黄蛮荒的“不按常理”，可能镇不住这位更“不按常理”的主。
林长天走到星图裂缝前，火眼金睛往里一扫，看见里头是片灰蒙蒙的天空，大地跟被烤焦的面包似的，裂开无数沟壑，远处隐约有巨山在移动——不是山在动，是趴在山上的巨兽在挪窝。
“嚯，这地方看着就带劲。”他转头冲苏清鸢扬下巴，“走吗？一起去遛遛？”
苏清鸢望着裂缝里翻涌的蛮荒气息，又看了看林长天那副“去菜市场买菜”的轻松样，指尖在琴弦上滑过，琴身的火焰纹路突然亮得刺眼：“我焚天琴，正缺块蛮荒的琴枕。”
意思很明显：去。
赤云宗主赶紧上前一步，递过来个赤色锦囊：“前辈，这是丹霞宗的传讯符，若是……若是在那边需要帮忙，可捏碎传讯……”
话没说完，就见林长天抬手搂住苏清鸢的腰，另一只手对着裂缝挥了挥，跟说“拜拜”似的。
“走你！”
缩地成寸的神通展开，两人身影化作道金红交织的流光，“嗖”地钻进裂缝里，连点风都没带起来。那道星图裂缝晃了晃，“咔嚓”一声合上了，谷顶的赤金星轨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祭坛上还在冒烟的大坑，和那头晕过去的三首狼。
柳如烟揉了揉眼睛：“师父，他们……就这么走了？”
赤云宗主望着空荡荡的谷顶，长长松了口气，火玉簪子终于不烫了。她踢了踢旁边的三首狼，狼身“嗷”地抖了一下，没醒。
“不然呢？”她收回目光，声音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疲惫，“这位主儿让事，需要理由吗？”
……
玄黄蛮荒，某片血色平原上。
林长天和苏清鸢凭空出现，脚下的土地软得像烂泥，踩上去“噗嗤”一声，冒出股铁锈味的气。远处，一头长着翅膀的巨熊正追着群像马又像鹿的生灵跑，巨熊每跑一步，大地都跟着哆嗦，咆哮声震得天空都发颤。
苏清鸢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林长天扶着才站稳。她低头看了看自已的焚天琴，琴身竟在发烫，像是遇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这地方的灵气……真冲。”她轻声道，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警惕。
林长天却在研究那头飞熊，摸着下巴点评：“这熊挺能跑，就是翅膀小了点，看着不太协调。”
话音刚落，那头飞熊像是听到了他的话，猛地转头，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住这边，咆哮着就冲了过来，带起的狂风把地上的碎石都卷上了天。
苏清鸢指尖已经搭在琴弦上，却被林长天按住了手。
“别动，我试试。”
林长天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冲过来的飞熊，抬起手——不是要打，是竖起了中指。
飞熊：“？”
下一秒，林长天对着它吹了口气。
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就一口很普通的气。
但那头能硬抗化神修士攻击的飞熊，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嗷”地一声惨叫，庞大的身躯倒飞出去，“轰隆”撞在远处的血色山崖上，把山崖撞塌了半边，半天没动静。
苏清鸢：“……”
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已跟来是不是多余的。
林长天拍了拍手，转头冲她笑：“你看，我说吧，挺能打的。”
远处，几只藏在岩石后的蛮荒生灵目睹了全程，吓得尾巴都夹断了，连滚带爬地钻进地缝里——这俩新来的，比飞熊还疯！
林长天望着广袤的血色平原，火眼金睛扫过天地尽头，看见更远处有座黑黢黢的巨城，城墙上爬记了发光的藤蔓，隐约有龙吟般的声响传来。
“那边好像有热闹。”他指了指巨城的方向，抬脚就走，“去看看？”
苏清鸢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被撞塌的山崖，默默跟上。焚天琴在她怀里轻轻震颤，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警告。
她忽然觉得，跟着这位“崩天”来蛮荒，或许……比留在玄天仙域有意思多了。
至少，不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