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替他们挡子弹的时候,他们跪着谢我救命之恩;
两个月前我单枪匹马,从敌对帮派手里救回这帮兄弟时,他们称我女中豪杰。
现在,因为一个来了不到三个月的女大学生,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仗势欺人。
这些人,连喂路边的野狗都比喂他们强。
回到住了十年的别墅,
我开始收拾行李,已经决定要金盆洗手了,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一样也不能留。
院子里,火光跳跃。
各种文件、训练计划、武器图纸、甚至一些沾了血再也洗不掉的旧衣,都被我扔进铁皮桶里,投入那场决绝的火焰。
它们曾是黑道沈知意存在的证明,
是辅佐霍临野坐上高位的基石,
也是困住我十年的枷锁。
刺耳的刹车声在院门外响起,车门摔上的声音沉重而急促。
霍临野的声音冰冷又压迫,没有平日里半分的温情,“沈知意!”
我拨弄了一下火堆,让最后几页纸彻底被火焰吞没,
这才慢慢站起身,转过去。
霍临野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身形依旧挺拔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那张曾让我痴迷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
他带来的人沉默地散开,将我围住。
曾今的战友,他们的枪口和敌意,都只为我而来。
霍临野没有任何迂回,每个字砸得人生疼,“柳星悦呢?把她交出来。”
我抬起仅剩的左眼,平静地看向他。
右眼纱布下的疼痛,似乎都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麻木。
“我不知道。”
霍临野语气冰冷,
“不知道?她昨天从包间离开就失踪了。沈知意,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实话?
我笑出了声,
我说了,可你一个字都不信。
懒得再解释一个字,我只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霍临野的眉心骤然拧紧,他挡在了我面前。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我看着他那双盛满怀疑和愤怒的眼睛,勾了一下唇角,
“不是我!”
他抬起头,眼中的暴戾几乎要溢出来,再没有任何耐心。
他甚至没有再多问一句,猛地一挥手。
旁边一个我曾亲手教他如何握棍的年轻手下,迟疑了不到半秒,
还是在霍临野冰冷的目光下,硬着头皮上前,一根沉重的木棍递到了霍临野手中。
那棍子带着风声,狠狠砸在我背上。
我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炸开,几乎打散我的呼吸。
我踉跄一步,用手撑住旁边冰冷的石阶,才没有跪下去。
眼眶的伤疤也在突突地跳,眼前的火光开始晃动、重叠。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星悦到底在哪!”
又是一棍,落在我的腿弯。
这一次,我没能撑住,单膝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火堆还在烧,映着他冰冷无情的侧脸,
和我狼狈不堪的倒影。
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腥甜味,我舔了舔破裂的嘴角,
抬起头,透过被汗水、血水糊住的视线,死死看着他。
“霍临野……”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