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秦逸发了好大的火,寝殿内一片狼藉。
他屏退了所有人,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轻言,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朕答应你,孩子一生下来,朕就封他为太子。”
“以天下教之,让他成为最尊贵的嫡子。”
秦逸声音颤抖,说的话却让我有些恍惚,
他的生母是一个洒扫宫人,
先帝醉酒后强迫了她,却嫌她低贱,
她生下秦逸当晚,先皇后便赐了她一碗红花,
红花活血,当晚那位宫人便大出血去世,
被草草地抬去烧了。
就像春天随处可先的野花一般,
悄无声息地来了,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没有人会为她驻足。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逸刚出生,先皇后便怀上了子嗣,
自此便更加记恨秦逸占了长子的身份,多加蹉跎。
大婚当夜,
他掀开我的盖头,目光灼灼,
“轻言,我们是一种人,我永不负你。”
“我会牵着你的手,一起走上那个位置。”
我那个精于算计的父亲,
一直以为将我嫁予秦逸,是他下的一步妙棋。
却永远没有想到,
我与秦逸才是这局棋的执棋者。
秦逸那句“永不负我”,
我从未信过。
但是我们是一种人这话倒是没说错,
我只想要那至尊无上的位置。
自那日晕厥后,
宋翎歌竟像变了个人。
在旁人面前仍旧嚣张跋扈,不减分毫。
可一到我面前,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连旁人指桑骂槐的讥讽,也充耳不闻,
乖顺得诡异。
我冷眼看着,不动声色,
只是让春桃加强宫中防卫,
不知底细的太监宫女全部都打发了出去。
外人瞧着,
便是我这个中宫皇后,抓紧唯一一根稻草,
草木皆兵。
这风声,早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吹到宋翎歌耳中。
“呵,没福气的贱骨头!”
“有命怀?也得有命生!”
宋翎歌刻薄的讥笑,一字不差递到了我耳边。
彼时,
秦逸正坐在我对面,陪我用膳。
我挥退宫人,
“阮妃性子燥。”
“皇后多担待些。”
秦逸擦了擦嘴,轻轻抚着我的小腹,
眼神闪烁着希冀。
“等你生下朕的嫡子”
话音未落,
殿外,便传来阮妃宫人急切的通禀,
“陛下!阮妃娘娘心口疼得厉害!想请您过去瞧瞧!”
秦逸眉心一蹙,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终究还是起身。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也没有机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