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少主先别弯,云护卫她是女的! > 第437章  挑衅

好像家族权力最大的威严长辈,外出归来,扫了眼门口迎接的众人,发现某小辈不在,不悦地问了句“人呢?”
霍乾念就这样当着百官与禁军,以及全京都城百姓的面,问出了那句震惊四方、可以称为大不敬的话来:
“皇上呢?”
皇上自然在凤驭天殿,在永安殿,在御花园,想在哪里在哪里。
这道理人人都知道。
所以这“明知故问”,即为“召见”。
霍乾念在要求皇帝南璃君前来见自己,亲迎他凯旋回宫。
这等狂妄,令满场官员震惊不已,交头接耳。
霍乾念随即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视全场,瞬间令众人又低头噤声。
百官暗暗咂摸起不同滋味,心中揣测不停。
而围观的百姓们显然不像官场上的人精那样想得多,只愈发替霍乾念和云琛高兴,面露羡慕:
瞧瞧!不愧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功臣,连皇帝都要亲自来迎接!真威风!做人当如霍家郎啊!
苏正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知此事已远远超出他能决定的范畴,只能立即差人去请示南璃君。
片刻后,女官庄姬来向霍乾念回报:
“请王爷与武丞、各位将军稍候,皇上已在永安殿备下夜宴,为各位功勋庆功。皇上说了,王爷与武丞这等卫国重臣,她必亲自来迎,烦各位略候。”
这话明显是客套,表明南璃君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来亲迎功将的意思,所以这会才准备要来。
但这也是个台阶。
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会感激地说一声“谢皇上恩典,还是卑职去拜见皇上合宜”,然后顺其自然地牵着马进宫门。
可霍乾念却压根没打算从这“台阶”下来,竟真的收起手里牵马缰绳,一副耐心等待的样子。
与此同时,另一边,凤驭天殿中。
看着满地碎瓷狼藉和不停发脾气的南璃君,颜十九越发觉得厌烦。
真是个蠢女人!先皇与皇后娘娘,一对龙凤天人怎么生出这般庸才蠢货!
前几日才告诉过她,要想让霍乾念摔得惨,必须得先让他爬得足够高!
不怕他嚣张,就怕他太低调收敛,让人抓不到错处!
眼下他当众挑衅皇威,不正中我们下怀,当着全天下的面,生生送了个弹劾的理由给我们?!
强忍心中烦躁,颜十九努力将表情放得和颜悦色:
“阿璃,为君要有容人之度,他霍乾念功盛回归,全天下人都看着呢!他叫你去迎,你就去吧,走几步路的事而已。”
南璃君猛甩龙袖,怒道:
“凭什么?!我堂堂楠国皇帝,怎能让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只有我能走的正宫门进入就罢了!竟要我屈尊降贵去迎他?!猖狂至极!气死我了!”
南璃君说着发狠去踢地上一个碎瓷瓶,不妨一脚踢在那破口尖锐处,登时扎破脚尖,血珠直冒,疼得她“哎呀”一声,眉头紧皱,弯起腰。
颜十九已快控制不住心中厌烦,只当没看见这一幕,表情有些冷地说:
“阿璃,《增广贤文》有述,‘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你暂且忍忍,待日后新账旧账一起算,再叫霍乾念向你叩头认罪。”
南璃君没有回应这几句,只是踮着脚,不停倒吸凉气,眼泪汪汪地看向颜十九:
“我脚好痛……”
颜十九缓缓上前,正当南璃君以为他要将自己抱起来好好哄一哄时,颜十九却重重摁住她肩头,压得她身形一晃,被迫站稳,脚尖愈发痛楚。
“你干嘛?”南璃君疼得额头冒汗,想抱怨,却见颜十九神情发冷,一脸不容她再撒娇的严肃,道:
“阿璃,若想皇位坐得稳,必要先除霍乾念。我再说一遍,为今之计,必须先成全他、推着他越狂妄越好,然后你我安排一‘奸臣’出面,待百官怨怼、百姓们都开始议论时,借‘奸臣’之手扳倒他,再杀奸臣以平民愤。这便是最完美的盘算。”
说完,不顾南璃君站在地上都费劲,龙靴都开始渗血,颜十九用力推她:
“小不忍则乱大谋,快去迎摄政王吧!”
于是,半个时辰后。
在全京都百姓的跪拜和注目下,南璃君一身龙袍璀璨,由宫人抬轿簇拥,笑容勉强地来到宫门前,说了一大堆官方客套的褒奖之词,然后亲自下轿,慢吞吞来迎霍乾念。
众官跪地向皇帝行礼,纷纷面露惊异之色,忍不住小声议论:
“楠国要变天了呀,看来今后,得在摄政王脸色下讨仕途了。”
“回京第一天就给了皇帝这么大的下马威,不得了哟……”
这些议论声又小又谨慎,霍乾念听不见,但立在群臣之首的云望却听得很清。
他望向霍乾念笔挺的背影,后者满身不怒自威的至尊气势,正下马落地,没有第一时间向南璃君行礼,而是先去一旁扶云琛下马。
迎着南璃君难看至极的脸色,霍乾念旁若无人地牵着云琛的手,自那帝后才许进出的皇宫正门,不急不慢地与云琛并肩进入。
这一幕令云望轻轻皱眉:
这太不符合霍乾念谨慎的性子了。
在旁人看来,此举也许是霍乾念因功高而一时得意忘形。
但云望是知道霍乾念私底下为人的,这狂妄的风格与举动,完全不像他。
云望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的猜想。
在随后的入宫夜宴上,他虽不动声色,却忍不住一直去看霍乾念。
见霍乾念受赏时面露不屑,被南璃君褒奖时倨傲不谢,面对皇帝满脸堆笑的寒暄,更是想答就答,不想答,直接让话掉在地上尬着,云望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想找云琛问问,一扭头,却见云琛座位空空如也,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另一边,云琛自叶峮暴毙后,就再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
在经过凯旋大道,看着无数百姓热烈欢呼的时候,她一边朝人群微笑、挥手致意,一边心里控制不住地想:
要是叶峮还在,该多好啊……
让他也瞧瞧这盛礼,瞧瞧他拼了血肉去保护的太平与百姓,欣慰一切都值得。
可惜叶峮永远也不可能看见了。
曾经那么重要、在所有人生命里都那么深刻过的一个人,如今竟消失得悄无痕迹。
叶峮是霍帮的亲卫大护卫,没有军职,更没有死在战场上,所以史册与英烈传记里不会有他。
而霍帮护卫上下,即使想为叶峮哭一场,也因全京都都在进行盛大的凯旋典礼,都在庆贺,而不敢举行丧仪。
就连叶峮的大亲卫之职,那看似绝无人能替代的位置,也立马有人接上了。
叶峮,就好像一缕清风,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像离了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仍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只有云琛走不出这阴霾。
她心里难受,想找人说说话,抬头四顾,却发现亲卫兄弟们早已死的死,走的走,无人可说。
她无心参加这奢华夜宴,稍坐了一会儿,接完皇帝的赏赐后,便独自一人来到侍卫所。
今日盛礼,侍卫们全都轮班巡逻去了,侍卫所没人,云琛扑了个空,只能一路向宫人打听,一路去找不言。
在偌大的皇宫外苑里,像没头苍蝇一样转了两刻钟后,她终于远远地看见不言瘦削的身影。
他与几十个侍卫一起,正在一处宫苑天台值守。
因为是庆贺盛典、且有狮威虎威大军在京都郊外坐镇的缘故,侍卫们看起来都很轻松。
恰逢内务局提着果酿和糕点来慰问,众侍卫喜笑颜开地领了吃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吃边笑。
等内务局的宫人想起不言还没领吃食的时候,食盒里已经全空,一点糕点渣滓都没剩下。
宫人歉意地行礼,不言不在意地摆摆手,仍站在值守位。
其他侍卫们则互相对视一眼,面露轻蔑,又开始阴阳怪气:
“哎,做过霍帮护卫的就是不一样哈,不吃不喝,清心寡欲。”
“寡欲?你在开什么玩笑?能‘寡’得了嘛?”
“哈哈哈——”
“小声点,别叫人家听见了,去告状呢!”
“告给谁?前主子?人家已经是摄政王,杀个侍卫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容易,更何况是叛徒。告武丞相?哼,我还是那句话,云琛不可能和这种人称兄道弟!”
不言对一切充耳不闻,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所有人之外,神情冷寂默然。
云琛从没见过这样的不言,脚步定在原地,嘴巴半张,愣愣看了这一幕许久。
作为背弃旧主的护卫,融入新的团队,肯定需要些时间,云琛早就想过,不言作为外来者加入侍卫所,肯定多少要受到些冷落。
可眼前这一幕,已远超“冷落”的范畴,是明打明的排挤和侮辱!
看着不言颇为孤独落寞的背影,云琛心头酸痛,咬了咬后槽牙,悄悄后退离开。
她径直回到夜宴,无视云望想要和她搭话的样子,一屁股坐回座位。
身边的荣易和罗东东乍见她回来,都吓了一跳——
他们很少从云琛脸上看见这么严肃、甚至有些阴沉的表情。
荣易悄声问:“老大,你怎么生气了?”
罗东东也凑过来:“哪个瘪犊子敢惹你?俺给你报仇!”
云琛不说话,仰头干尽一壶酒,压低嗓子:
“你俩跟我来,悄悄的!”
很快,半个时辰后,三道黑衣蒙面的身影鬼鬼祟祟,聚集到皇宫阴影角落。
云琛扯下蒙面,将计划跟荣易、罗东东一说。
荣易倒是趁着酒劲有些兴奋,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的。
罗东东却眼睛瞪得溜圆,失声惊叫:
“偷龙袍?老大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