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清愣住了,她低头盯着傅从闻的手,微微出神。同样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可傅从闻的手竟然不比周帆细皮嫩肉,反倒布满了细碎的旧疤和茧子。
并且是指关节处和掌心都有。
他的手很大,足以把宋妙清的手包在掌心,温暖宽厚。宋妙清感受到手腕处的刺痛,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受了点小伤。
傅从闻消毒时用了碘伏,再加上伤口小,所以宋妙清并没有太多不适感。她伤到的那只手正好是先前被傅青雉咬破的手,已经结了痂,但伤口范围很大,由此可见傅青雉当时是下了死嘴的。
小姑娘的视线心虚地挪开,宋妙清顿时失笑。说起来,自从她来傅家之后就没少受伤,但至少这些伤是她心甘情愿受的,总比从前被周帆家暴要好。
傅从闻从上到下打量起宋妙清,被打到红肿破皮的脸、牙印未退又徒增新伤的手,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家虐待她了,他叹了口气,“要不要给你放几天假?”
是商量的语气。
这在宋妙清眼里,简直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开天恩了,但她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傅青雉呢,再说了,傅从闻可没说是不是带薪休假。她想了想,笑咪咪地拒绝了,“算了吧傅先生,我舍不得青雉小姐。”
随口说的好听话,瞬间让傅青雉的眼睛亮了。她看着宋妙清消毒完还晾在外头的伤口,伸出小手在枕头底下摸索一阵,而后掏出了一个花色熟悉的创口贴,这次是天蓝色小狗的。
可宋妙清的手这会儿还被傅从闻攥着,小姑娘思考片刻,把创口贴递给傅从闻。后者会意,沉默接过,颇为小心地凑着宋妙清的手贴上。
快一米九的大男人,两根手指揪着天蓝色的小狗图案创可贴,更何况这人还是平时不近人情的傅从闻,场面别提有多诡异了。
但宋妙清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工伤,她没乘人之危要求加工资就算够收敛的了。
眼下时间还不算晚,傅青雉等了会儿,忽然提出要去隔壁房间看芝麻它们。但她的腿实在不方便,不如等稍微好点了再去。宋妙清是这么想的,可还没组织好劝哄的话术,就听到傅从闻先开了口,“现在已经很晚了,芝麻它们都是早睡的好孩子,你得跟它们学习。”
骗小孩,她刚才在卫生间还听到隔壁传来呜呜咽咽的小狗叫,可响了。
宋妙清腹诽,却还是没有揭穿傅从闻。果然,这招对傅青雉很有效,小姑娘吃软不吃硬,想让她听话,就只能说好听话,实行鼓励教育。
傅青雉看看傅从闻,又看看宋妙清,主动缩回了被子里,她很聪明,把肚脐眼盖得严严实实,又把容易涂了药膏的腿垂到外面,最后扯了扯宋妙清的衣袖,“姐姐,今天还有睡前故事听吗?”
“当然有啦。”宋妙清刚想开讲,就发现傅从闻又沉着一张脸坐在旁边不知道想些什么,立刻改了口风,“今天爸爸也在,让他给你讲好不好?”
肉眼可见的,傅从闻身形一僵,看向宋妙清的眼里透出不可置信。偏偏傅青雉还点了头,她想着只要是宋妙清能陪着她入睡,这故事谁讲倒也无所谓。
于是几秒后,傅大总裁面无表情地开始讲故事,他很少讲故事,只能现编,幸好脑子转得快,稀里糊涂还真给他编了个童话故事出来。
宋妙清在旁边听着,愣是一句没听懂,再加上傅从闻的声压偏低,语速平缓,简直就是在催眠。听到中途,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转头一看傅青雉都已经睡过去了。
她陷入沉思,要不以后这睡前故事都让傅从闻来讲好了,效果堪比磕了一瓶褪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