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的中心,正在悄然转移,变得更加血腥和致命。
孙凯被关在一处偏僻的废弃仓库里,遭受了残酷的审讯。
沈磊的手下用尽手段逼问那小本子的下落,但孙凯咬紧牙关,只字不提鞋底藏着的秘密,一口咬定那小本子被老王带走了,自己只拿到了父亲的笔记本。
打手们将信将疑,反复拷打,孙凯几次昏死过去。
或许是看他伤势过重,不像还能藏东西的样子,或许是相信了老王携重要证据逃跑的说法,打手们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搜捕老王身上,对孙凯的看守稍微松懈了些。
趁着一个雨夜,看守换班间隙的短暂疏忽,满身伤痕的孙凯用尽最后力气,撬开了仓库破损的窗户,拖着残躯跌入雨中,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和对妹妹的牵挂,竟奇迹般地逃了出来。
他不敢走大路,一路躲藏乞讨,几经周折,终于奄奄一息地摸回了海市,找到了外婆家。
当孙萌萌打开门,看到门外如同乞丐般浑身污秽、伤痕累累、几乎站不稳的哥哥时,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她连忙将孙凯扶进屋里,锁好门,看着哥哥身上的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他们打你了?!”孙萌萌声音颤抖,手忙脚乱地找药和干净布条。
孙凯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萌萌...别怕...哥没事...证据...哥找到证据了...”
他示意孙萌萌靠近,用极其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述了拿到老王口供和记录本,以及后来被抓、逃亡的经过。
“最重要的东西...我没让他们搜去...”他艰难地挪动脚,从鞋垫底下抽出那两张被汗水、血水浸得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字迹的纸,“有这个...就能证明爸的清白...就能扳倒苏磊...”
孙萌萌看着那两张皱巴巴的纸,如同看着救命的稻草,又看着哥哥惨不忍睹的样子,心如刀绞。“哥...我们先去医院吧...你的伤...”
“不能去医院!”孙凯猛地抓住妹妹的手,眼神锐利而警惕,“苏磊肯定到处在找我!海市也不安全!他要是知道我还活着,还拿到了这个,绝不会放过我们!”
“那...那我们怎么办?”孙萌萌六神无主。
“我们得找人帮忙...光靠我们俩,保不住这东西,也送不出去...”孙凯喘息着说,脑中飞速思考。
他忽然想起妹妹之前的话,问道:“你上次说...是戚许提醒了你苏磊不是个好人,所以你才回家找到爸的笔记?”
孙萌萌连忙点头:“对!就是她!要不是她,我根本想不到苏磊那么坏!哥,她好像知道很多苏磊的事,而且她不怕苏磊!”
孙凯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一个女学生,竟然有这般胆识和眼光?他决定赌一把。
“好...我们就找她...但绝不能直接去找...”
一个计划在孙凯脑中形成。
苏磊手段通天,肯定能查到他逃回了海市,也会猜到他们可能会寻求帮助。
他们必须故布疑阵。
他让孙萌萌找来纸笔,忍着剧痛,模仿老王的笔迹和口吻,伪造了一份简短的“证词”和几张假的汇款记录单,内容半真半假,指向性模糊,但足以引人上钩。
他将真的那两页纸用油布包好,悄悄塞进了外婆家院子墙角一块松动的砖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