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用最炙热的爱将我包围,让我相信爱便是永恒的承诺。
可当他的目光开始游离,言语变得敷衍,我才惊觉,那份令我愉悦的深情,原来也可以收放自如。
我冷静地看着他表演着残存的爱意,看着另一个女人步步紧逼,看着他最终跨过那条线。
所有人都以为我心碎欲绝,包括他。
他却不知道,我贪恋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他毫无保留爱着我的模样。
当那份爱消失,我的喜欢也随之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被践踏尊严的冰冷怒火,和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
1
陈默最近有些不一样。
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变了。他依旧每天回家,会吃我做的饭,会在睡前吻我的额头,会记得在每个纪念日准备礼物。
可有些东西,就是不一样了。
比如,他拥抱的力度轻了,停留的时间短了。
比如,他看向我的眼神,常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游离,像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
比如,他手机屏幕亮起的频率越来越高,而每次看完,嘴角那抹克制的、陌生的笑意,都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老婆,今天公司项目谈成了,晚上可能要和团队庆祝一下,晚点回来。他一边打着领带,一边对着镜子说,语气如常,甚至称得上温和。
但我就是听出了那温和底下的敷衍和……迫不及待。
好啊,少喝点酒。我笑着回应,走上前,像往常一样替他整理领带,手指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衬衫领口,这件衬衫好像有点旧了,周末我们去买新的吧
他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握住我的手：不用,还能穿。你赚钱辛苦,别总想着给我花。
看,多体贴。
若是从前,我必定沉溺在这份体贴里,觉得岁月静好,夫复何求。
可现在,我只清晰地感觉到,一层无形的隔膜,悄然横亘在我们之间。
2
他走了,空气中残留着他常用的雪松香水味,一如既往的清冽,却莫名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我走到窗边,看着他的车驶出小区。
鬼使神差地,我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曾经我们共享、后来他说为了工作方便而单独使用的云相册账号。
密码错误。
心,猛地一沉。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女人的直觉有时准得可怕。
我没有哭闹,甚至没有立刻打电话质问他。
我只是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地回想我们最近的点点滴滴。
想起半年前我生日,他包下整个餐厅,弹着钢琴唱我最爱听的歌,眼神里的光芒比星空还亮。
想起三个月前我发烧,他彻夜不眠地守着,喂我吃药,用毛巾一遍遍给我擦身,眼里满是心疼。
想起一个月前,他还抱着我说：悦悦,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那些爱意,那么真实,那么滚烫,几乎将我融化。
我从未怀疑过它的真实性。
正是因为感受过那样极致的深情,此刻这细微的冷却,才显得如此突兀和……刺骨。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因为我上次因为他忘了买我喜欢的蛋糕而闹了小脾气
是因为我最近忙于照顾生病的朵朵,忽略了他
还是因为……
仅仅是其他的某个人出现了呢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不是嚎啕大哭,只是一种无声的、冰冷的绝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
我那么喜欢他,喜欢他深情款款看着我的样子,喜欢他把我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喜欢他给予我的所有愉悦和安全感。
可现在,那份令我愉悦的东西,正在消失。
3
晚上,他回来了,比预计的早一些。
身上有酒气,但不算浓。他换鞋,挂外套,动作流畅自然。
还没睡他看到我坐在客厅,有些意外。
等你。我抬起头,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愧疚或不安。
但他没有。他只是笑了笑,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傻瓜,不是让你先睡吗他的语气宠溺,眼神却掠过我的头顶,飘向别处。
同时飘远的还有那缕不熟悉的甜腻的香水味。
那一刻,我几乎可以肯定——
我的陈默,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陈默,正在一点点消失。
而我,也需要做点儿什么了。
4
我需要做的,是挽回。
是抓住那一点点正在消失的温度,是守住这个我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家。
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
我研究新菜式,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在他回家时送上最温柔的笑容。
我重新开始化妆,买了几条新裙子,希望自己能重新吸引他的目光。
我变得敏感多疑,却又不敢真的去追问。只能在他去洗澡时,偷偷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密码错误。
我的心沉下去,我们之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有了需要密码才能进入的领域。
他看到了我的变化。起初是有些惊讶,然后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
他享受着我的讨好,我的不安,这似乎证明了他依然被需要,被重视。
但他回家的时间,依旧越来越晚。
身上的香水味,有时浓,有时淡,但再也没有消失过。
痛苦像潮水一样淹没我。白天我强颜欢笑,照顾朵朵,处理工作；夜晚,当他熟睡（或者假装熟睡）,我看着他熟悉的侧脸,眼泪无声地淌湿枕巾。
我不断地回忆过去。
想起我们大学时,他每天早晨到女生宿舍楼下给我送早餐,连续三年不断。
想起我们刚工作时,挤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他总是把唯一的火腿肠给我。
想起冬天夜里我脚冷,他会把我的脚捂在怀里,笑着说他是我的专属暖炉。
想起他跑遍全城,只为给我买一盒我最喜欢的糕点。
想起我们旅行时,看过的一场盛大烟花,我们在灿烂的烟花下深情拥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俩人。
想起他跪地求婚时,紧张得手都在抖,说：李悦,我可能给不了你全世界,但我的全世界从此都是你。
那些画面那么清晰,他当时的眼神,那么真挚,那么滚烫,怎么可能假装
可为什么,转眼就变了呢
是因为我不够好吗是因为我生了朵朵后忽略了他是因为岁月消磨了激情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像一把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
5
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我会在他偶尔早归的日子里,像个等待奖赏的孩子一样雀跃。
我会因为他一句敷衍的夸奖而开心半天。
我也会因为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而陷入一整天的低落和自我怀疑。
我甚至开始否定自己,是不是我真的变得乏味了是不是我不再吸引他了
一次,我鼓起勇气,穿了一件新买的、有些性感的睡裙,在他面前晃悠。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陌生的打量,然后蹙了蹙眉：穿这么少,不冷吗快去加件衣服。
那一刻,羞辱感像烈火一样烧遍我的全身。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重新低下头去看手机,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眼泪猛地涌上来,我冲回卧室,锁上门,捂住嘴痛哭失声。
他过来敲门,语气带着不耐烦：又怎么了我又没说错什么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情绪化
看,连我的伤心,都成了他眼里的无理取闹。
那之后,我更加沉默。
我把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咽回肚子里,继续扮演着一个温顺、体贴、甚至有些麻木的妻子。
我学会了不再追问他的行踪,不再在意他身上的味道,不再期待他的礼物和关怀。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懂事,对我态度缓和了一些,甚至会偶尔施舍一点廉价的温柔。
但这更像是一种毒药,让我在绝望中又可悲地生出一点点虚幻的希望。
也许,他只是一时糊涂也许,他还会回来
直到那天,我在他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电影票根。日期是上周三,他声称加班的那天。片名是一部热烈的爱情片。
而另一张,显然属于另一个人的票根,不见了。
同时不见的,还有他钱夹里放了很久的、我们的合影,换成了朵朵的单人照。
理由倒是充分：女儿越来越可爱了,想时刻看着。
我的心像被瞬间冻僵,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只是麻木地看着那张孤零零的票根,看着钱夹里空掉的那一块。
他不仅人走了,连心也彻底飞了,甚至开始抹去我的痕迹。
6
就在我浑浑噩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女人,主动找上了门。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一张照片：一只涂着蔻丹甲油的手,正捏着一只熟悉的男士手腕,手腕上戴着的,是我去年送他的限量版手表。背景像是一家咖啡馆。
附文只有一句话：他戴这款表,真的很迷人,不是吗
赤裸裸的挑衅。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全身冰凉的颤抖。
我几乎握不住手机,心脏狂跳,带着一种被撕裂的剧痛和巨大的屈辱。
她是谁他们到了哪一步陈默知道她来找我吗他是不是也默许着她这样羞辱我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几乎让我窒息。
那天晚上,陈默回来得格外晚。
我坐在客厅,没有开灯,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照着我惨白的脸。
他开门进来,被黑暗中的我吓了一跳：悦悦怎么不开灯
今天……有人给我发了张照片。我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厉害,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我的手指在发抖,连带着手机的光也在颤抖。
他开灯的动作顿住,目光触及屏幕的瞬间,脸色骤变。
那是一种混合着惊慌、尴尬和恼怒的表情。
这……这是谁恶作剧吧！他一把夺过手机,语气急促而僵硬,肯定是发错了！或者是谁的恶作剧！你别理她！
他的反应,彻底证实了我最深的恐惧。
没有误会,没有冤枉。他真的,在外面有了别人。
而且,他知情,他在隐瞒,他在欺骗！
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声音。
极致的痛苦过后,是一种可怕的麻木。
我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男人,看着他焦急辩解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比陌生,无比荒谬。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嚎啕,只是无声地、绝望地流淌。
他看着我哭,手忙脚乱地想给我擦眼泪,语无伦次：悦悦,你别哭,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他,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声音破碎,只是压力大只是逢场作戏只是不小心动了心
他哑口无言,脸上写满了狼狈和烦躁。
陈默,我深吸一口气,心脏的位置空荡荡地疼,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我爱你,爱这个家,爱朵朵。我不想离婚,我们不能好好过日子吗就当是为了朵朵……
我把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尘埃里,用孩子,用我们十年的感情,做最后的乞求。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我害怕失去,害怕改变,害怕让朵朵受到伤害。
我甚至可悲地希望,能用我的退让和哀求,换回他一点点良知。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抱住我,迭声保证：不离！当然不离！悦悦,我爱的是你,是这个家！我只是一时糊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伏在我肩上,声音哽咽,听起来情真意切。
但此刻,我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只觉得冰冷刺骨,浑身僵硬。
我知道,他的话,未必全真。
他的保证,也许只是因为还没做好撕破脸皮的准备。
可我能怎么办撕破脸吗然后呢失去一切吗
我做不到。我只能选择相信,哪怕这相信如此脆弱,如此可悲。
我伸出手,慢慢地回抱住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
好……我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微弱的声音说,我……我再相信你一次……你别再骗我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抱紧我,承诺得斩钉截铁。
灯光下,我们紧紧相拥,看似重归于好。
只有我知道,有些东西,从那一刻起,已经彻底死了。
7
那场摊牌之后,陈默的确安分了一段时间。
他准时下班回家,主动分担家务,对我体贴入微,甚至推掉了不少应酬。
他给我买昂贵的礼物,带我和朵朵去高级餐厅,努力扮演着一个回归家庭的好丈夫、好父亲。
我照单全收,脸上挂着感动和欣喜的笑容,眼神里却努力维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不安。我让他觉得,我正在艰难地尝试原谅,但那道伤痕太深,我需要时间,需要他更多的证明。
我甚至会偶然地让他看到我深夜独自落泪,或者在他接听某些电话时,下意识地流露出紧张和恐惧。
他看到了,会更加愧疚,也会更加放心。我依然深爱他,离不开他,只是需要更多的安抚来重建安全感。
这种诡异的平静持续了不到一个月。
那天,他接了一个电话,语气有些闪烁,走到阳台去了。
回来后,神色如常地说：老婆,晚上有个重要的应酬,推不掉,我尽量早点回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似乎又隐约萦绕在鼻尖。
一定要去吗我抬起头,看着他,努力让眼神里充满依赖和不舍,声音微微发颤,朵朵说想让你晚上陪她拼新买的乐高……
他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被掩饰下去：乖,没办法,这个客户很重要。下次,下次一定陪朵朵。
他走过来,敷衍地吻了吻我的额头,拿起外套就匆匆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脆弱和依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走到窗边,看着他的车驶出小区,然后拿出另一部手机,发出了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目标已出发,跟紧。
那天晚上,他回来得很晚,身上的酒气和那陌生的香水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烈。
我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听到他蹑手蹑脚地进来,洗漱,然后在我身边躺下,很快发出鼾声。
黑暗中,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内心一片冰冷的死寂。
我知道,他所谓的断了,不过是更高明的欺骗。而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8
第二天,我病了。
第三天,食欲不振,精神恍惚,甚至在他靠近时,会下意识地轻微躲避。
他察觉到了,有些心虚,又有些烦躁：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摇摇头,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陈默,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要我和朵朵了……
他脸色一变,语气变得生硬：你又胡思乱想什么！我不是说了已经断了吗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我很累！
看,他甚至不再愿意耐心安抚,轻易地就露出了不耐烦的底色。
而我,要的就是他的不耐烦。
我低下头,肩膀缩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声音细若蚊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
我的退让和恐惧,似乎取悦了他,让他重新找到了掌控感。
他语气缓和下来：好了,别怕了,梦都是反的。
但他并没有因此收敛。反而因为我的软弱和好哄,变得更加大胆。
他晚归的频率越来越高,借口也越来越敷衍。
有时甚至周末也要临时加班。
那个林薇,更是变本加厉地挑衅。
她开始给我发一些模糊的合影,或者炫耀陈默又送了她什么贵重礼物。
甚至有一次,她不知用什么方法,用陈默的手机拍了一张他们牵手的照片,背景是我们的卧室！
然后迅速撤回了,但我恰好看到了。
我拿着手机,手指颤抖,脸色煞白地找到陈默,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这……这是什么陈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抢过手机,看到记录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愤怒地咒骂了一句：这个疯女人！然后他对我解释,悦悦,你听我说,是她拿我手机乱拍的！我已经跟她说了分手了,她这是不甘心！故意报复我！想破坏我们的关系！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甚至把责任完全推给了对方。
我看着他焦急辩解的样子,心冷得像一块冰。
这就是我曾经托付终身的男人,自私、懦弱、毫无担当。
我没有再追问,只是用一种彻底心碎、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默默地转身回了房间。
那天晚上,我没有吃饭,也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他慌了。他可能意识到这次玩脱了,我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守在我床边,一遍遍地道歉,发誓,甚至写了保证书,说再也不会联系林薇,否则就净身出户。
我背对着他,无声地流泪,肩膀微微耸动,表演着一个心碎绝望到极点的妻子。
内心却在冷笑：净身出户这可是你说的。
他果然安分了几天。甚至主动把手机密码换了回来,告诉我随便查。
我感动地扑进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说着老公我相信你,我们以后好好过。
他抱着我,松了一口气,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大概觉得,他又一次成功地控制住了局面。
但他并不知道,他手机里所有有用的信息,早已被我用技术手段同步到了另一个设备上。
他换回来的密码,毫无意义。
而他也不知道,他每次加班的去向,他和林薇每一次私会的细节,甚至他们之间的争吵（林薇逼婚,他敷衍）,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侦探发来的最新一段音频里,林薇歇斯底里地哭喊：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你老婆都人老珠黄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陈默不耐烦地安抚：你急什么！总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吧现在离,我得损失多少财产再等等,等她情绪再稳定点,没那么防备了再说……
看,他从未想过断,只是在拖延,在权衡利弊,等待一个对他最有利的时机,一脚把我踢开。
而我,也在等待我的时机。
9
时机很快来了。
陈默他们公司即将有一个重要的海外并购项目,需要他频繁出国洽谈。
这意味着,如果他此刻陷入离婚丑闻,将对项目和他的职业生涯造成毁灭性打击。
他绝不敢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岔子。
于是,他表演得更加卖力。对我呵护备至,几乎有求必应。
他甚至计划了一场盛大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晚宴,邀请了很多亲友同事,似乎在向所有人证明我们的婚姻固若金汤。
晚宴那天,我穿上他送的昂贵礼服,戴上璀璨的珠宝,被他挽着,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和羡慕的目光。
我脸上挂着幸福得体的微笑,依偎在他身边,扮演着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
他低头看我,眼神温柔缱绻,仿佛我们还是最初那对深爱彼此的恋人。
只有我知道,他西装口袋里,另一部手机的屏幕刚刚熄灭,上面是林薇发来的最新信息：你到底还要陪那个黄脸婆演多久的戏我等你等到快疯了！
而我挽着他胳膊的手,指尖冰凉,内心一片平静。
盛宴之下,皆是腐朽。
这场戏,终于快要唱到高潮了。
10
纪念日晚宴后,陈默松了一口气,觉得彻底安抚好了我,又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立刻以项目紧急为名,飞往国外出差。
他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走进了一家顶级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
我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在王律师面前,神色平静,眼神锐利,与之前那个柔弱无助的妻子判若两人。
王律师,这是我丈夫陈默婚内出轨,并与他人长期同居的全部证据。包括照片、音频、视频、银行转账记录、物业记录,以及他本人签名的保证书和提及‘净身出户’的聊天记录。我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的要求是,在他回国前后,立即提起诉讼,申请财产保全,以最快速度离婚,让他净身出户,并且女儿抚养权归我。
王律师震惊地翻看着那些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证据,半晌才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陈太太,这些……您是怎么……
我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冰冷的嘲讽：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还给他而已。只不过,他用的是欺骗和背叛,而我,用的是他最喜欢的——演戏。
是的,演戏。
从发现他精神出轨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眼泪和质问挽不回变了的心。
所以,我选择了另一条路。
那晚确认他变心后,我流的眼泪是真的,心碎也是真的。
但就在那一刻,一个冰冷的计划也同时在我脑中成型。
我联系了私家侦探,开始收集证据。
而我所有的痛苦、卑微、讨好、不安、歇斯底里、绝望乞求……全都是演给他看的戏！
我故意表现得疑神疑鬼,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觉得我手段拙劣,不足为惧。
我故意让他看到我搜索挽回婚姻的记录,是为了加深他我绝不敢离婚的认知。
我故意在发现电影票根和挑衅短信时崩溃质问,是为了逼他写下保证书,留下净身出户的字据！
我甚至故意刺激林薇,让她因不安而更加疯狂地逼迫陈默,从而留下更多他们争吵、纠缠的证据！
我算准了他自私自利的本性,算准了他舍不得财产和事业,算准了他会为了稳住我而一次次撒谎、表演、写下承诺！
我看着他在我精心编织的剧本里,一步步走向我为他设定的结局。
他以为我是他笼子里惊慌失措的金丝雀,却不知道,我早已悄悄锁紧了笼门,并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的丑态。
王律师听完,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一丝……忌惮。
陈太太,您是我见过最……冷静的当事人。这些证据非常充分,您的要求,我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很好。我点点头,在他回国之前,一切保密。我要在他志得意满,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给他送上这份‘惊喜’。
11
几天后,陈默回国了。
项目谈得很顺利,他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他给我带了昂贵的礼物,说着腻人的情话,仿佛我们真是蜜里调油的恩爱夫妻。
他甚至暗示,等项目完全落地,奖金到手,我们就换更大的房子,生个二胎。
我笑着点头,依偎在他怀里,眼底却结着厚厚的冰霜。
第二天,他准时去公司上班,准备享受同事们的恭维和领导的嘉奖。
然而,等待他的,却不是鲜花和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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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会议室里,他刚坐下,人力资源总监和法务部的人就面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几乎同时,他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银行的通知短信,提示他名下所有账户已被冻结。
紧接着是物业的电话,告知他名下几处房产均已被法院申请财产保全。
他还没反应过来,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两名法院的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径直走到他面前。
陈默先生吗您好。这是您妻子李悦女士向法院提起的离婚诉讼通知书,以及相关财产保全裁定书。请您签收一下。
陈默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
他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水杯,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些文件：什么！离婚不可能！你们搞错了！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想给我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因为多个银行的催款短信和电话而几乎卡死。
他像疯了一样冲出会议室,不顾身后所有人的目光和议论,开车疯狂地往家赶。
一路上,他不停地拨打我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冲进家门,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我的衣柜空了一半,朵朵的玩具和日常用品也都不见了。
只有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份厚厚的、他无比熟悉的离婚协议书,以及旁边一摞清晰无比的——他出轨的证据照片！
最上面一张,就是他和林薇在阳台上的亲密照！
协议条款清晰刺眼：男方净身出户,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女儿抚养权归女方,男方仅享有极有限探视权,并需支付高额抚养费。
不……这不可能……李悦！李悦你出来！你骗我！你算计我！！他崩溃地嘶吼着,一把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状若疯狂。
他无法接受,那个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竟然早就布好了局,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请求。
他颤抖着手点开。
屏幕里,是我。
背景是我新租的公寓,明亮宽敞。
我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气色红润,眼神冷静锐利,再无半分往日里的柔弱和哀怨。
朵朵正在旁边的地毯上开心地玩着积木。
陈默。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像在谈论天气,礼物收到了吗
李悦！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吗！快撤销诉讼！那些证据都是你伪造的！是你设计我的！
他对着屏幕歇斯底里地咆哮,眼球布满血丝。
我轻轻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怜悯和嘲讽：设计你陈默,扪心自问,那些拥抱、接吻、上床、承诺,也是我按着你的头让你做的吗
你……他噎住了,脸色惨白如纸。
你以为我那些眼泪和挽回是真的陈默,奥斯卡都欠我一座小金人。
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嘲讽,谢谢你配合我演了这么久的戏,不然,我怎么能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拿到这么多精彩的证据呢
不……不可能……
陈默踉跄了一下,仿佛无法承受这个真相的打击,他死死盯着我,你骗我！李悦！你明明那么爱我！你舍不得离开我！你都是为了气我对不对你不想离婚的！
他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抱有一丝可笑的幻想。
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出了眼泪,不对,陈默,你搞错了。
我的笑容蓦地一收,眼神锐利如刀,斩钉截铁。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只是喜欢。
并且我喜欢的,是你当初那份毫无保留、真心实意爱我的样子！只是你把我捧在手心里、让我感到愉悦的感觉！
当你收回你的爱,当你变得敷衍、欺骗、甚至背叛时,你在我这里,就毫无价值,甚至连路边的垃圾都不如！
我的喜欢,是建立在你的喜欢之上的。你的喜欢消失了,我的,自然也就收回得干干净净！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陈默体无完肤,魂飞魄散！
他彻底僵住了,瞳孔剧烈收缩,脸上血色尽褪,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崩塌。
他信仰的,依赖的,自信的,关于我深爱他绝不会离开他的认知,被我这番话彻底击得粉碎！
原来,他所以为的深情,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原来,他所以为的掌控,不过是我的将计就计！
这种颠覆性的认知,比净身出户更让他难以承受！
是彻彻底底的毁灭性打击！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却原来从头到尾,他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小丑！
啊！！！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漆黑碎裂。
12
接下来的事情,毫无悬念。
铁证如山,陈默是板上钉钉的过错方。
法院判决准予离婚,夫妻共同财产几乎全部判归我方,陈默近乎净身出户。
同时,基于他的重大过错及其对家庭极不负责的行为,法院认为其不利于子女健康成长,女儿朵朵的抚养权也判给了我。
陈默只拥有极有限的探视权,并需要支付高额的抚养费。
陈默试图上诉,但在更多确凿证据（包括他试图转移少量隐匿财产的记录）面前,不过是垂死挣扎,反而被法院加重了处罚。
他彻底一无所有了。
公司老板得知他的丑闻和败诉,直接开除了他。他的事业一落千丈,声名狼藉。
他曾经来找过我一次,在我新买的公寓楼下。
不过短短数月,他憔悴苍老得几乎认不出。
眼窝深陷,头发凌乱,穿着皱巴巴的T恤,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意气风发。
悦悦……他声音沙哑,带着哀求,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感情我打断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陈默,我们之间,从来只有交易。你提供我喜欢的样子,我回报给你我的喜欢。交易结束了,就这么简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激动起来,试图抓住我的胳膊,你是爱过我的！你当初明明……
当初你表演得很好,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语气淡漠,而我,恰好需要那份表演带来的愉悦感。现在你演砸了,观众自然就该散场了。
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彻底否定后的疯狂。
李悦！你没有心！你根本从来就没爱过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他嘶吼着。
随你怎么说。我转身,不再看他一眼,别再出现在我和朵朵面前。你的样子,现在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而林薇呢
她本以为钓到了金龟婿,结果龟没了,只剩下一身债。
陈默净身出户,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钱供她挥霍
她之前仗着宠爱,辞了工作,刷爆信用卡买了无数奢侈品。
如今债主上门,她才发现陈默送她的车和房子,要么是分期付款早已断供,要么根本不在她名下。
她试图纠缠陈默,却发现陈默恨她入骨,认为全是她这个扫把星逼走了原配毁了他的人生,对她非打即骂,极尽羞辱。
她成了朋友圈里的笑柄,名声臭了,钱也没捞到,据说后来为了躲债,灰溜溜地逃回了老家,下场凄惨。
13
我带着朵朵,搬到了一个新的城市,用分得的财产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朵朵很懂事,虽然偶尔会问起爸爸,但我给予的充足的爱和安全感让她很快适应了新环境,变得比以前更加开朗活泼。
曾经撕心裂肺的痛楚早已淡去,就像拔掉了一颗蛀坏的牙齿,最初的空洞和不适应后,是长久的轻松。
我偶尔还是会想起过去,想起陈默曾经对我好的那些瞬间。
我不否认那些快乐是真实存在过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就像欣赏一场绚烂的烟花,你会为它的美丽而欣喜,但烟花散尽后,你不会对着冰冷的夜空哭泣。
我喜欢的是烟花绽放时的璀璨,而不是夜空本身。
14
一年后的某天,我带朵朵在公园玩。
阳光暖暖的,草坪绿油油的。
朵朵和其他小朋友追逐嬉笑,银铃般的笑声传得很远。
我坐在长椅上,微笑着看着她们。
偶然抬眼,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陈默。
他看起来落魄潦倒,眼神浑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正呆呆地看着这边,目光复杂。
朵朵跑过来扑进我怀里：妈妈,我渴了。
我拿出水壶,细心地喂她喝水,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向那个方向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喂完水,我牵着朵朵的手,柔声说：宝贝,太阳有点晒了,我们该回家了。
好！朵朵甜甜地应着,蹦蹦跳跳地跟着我。
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向温暖而明亮的未来。
陈默或许会穷尽余生去后悔,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我只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
当那份喜欢消失了,你,也就彻底走出了我的世界。
连痕迹,都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