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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监控录像,是何皎皎将平安扣打碎栽赃给宋柚宁的证据。
而收件人是傅砚深。
彼时他刚回到书房,刚打开电脑,胃就一阵绞痛。
他赶紧拉开最上面那层抽屉找药,可药瓶竟然空了。
下意识打开通讯录,指尖在一处停留许久才滑动到另一个号码拨出去。
“李阿姨,我书房的胃药怎么没了?”
“先生,您书房一直是太太在收拾,我一会赶紧买完给您送去。”
其实他胃痛不是很严重,已经很久不吃药了,只是宋柚宁离开的这几天,他忽然生出强烈的呕吐感。
“不用了,等明天再补上吧。”
他虚弱地靠在书柜上,耳边似乎响起很久前宋柚宁告诉他胃是情绪器官。
他当时还觉得可笑,可当宋柚宁离开后他的胃难受了很久,有时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缓了许久,他撑起身子,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坐回椅子上,只想尽快找到宋柚宁。
邮箱图标闪烁,显示收到一封新的邮件。
画面里何皎皎将宋柚宁的东西如扔垃圾般扔到客房,还将何明月留下来的平安扣砸碎放在了地板上。
他脑海中一根弦突然崩断,在柚宁回来之前,他得处理好何皎皎,不然她不会原谅他的。
“给我查何皎皎这一个月来的账户往来。”
第二天一早,李阿姨送来胃药,却在出房间后没多久后大喊起来。
“来人啊,小少爷晕倒了。”
傅砚深赶紧开车送他去医院,手术室的灯一直不灭,他就等在门口。
“先生,我一进门就看到少爷这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傅砚深自觉心中有愧,调转话题:“昨天是工作日,你怎么没有上班?”
“是何小姐说她会照顾少爷,给我们放几天假。”
“什么时候傅家轮到何皎皎说的算了?”傅砚深有些不悦。
李阿姨一阵惶恐:“我想着先生与何小姐都举行婚礼,夫人好几天不在,所以”
“婚礼?”他直接从椅子上起身,“你怎么知道的?”
“几天前,少爷和夫人打电话,听夫人说您给少爷在洱海准备了惊喜。”
后面的话李阿姨没有再说,傅砚深指节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脸上好似覆了层寒霜。
所以宋柚宁早就知道他要和何皎皎准备婚礼,什么时候?
他蹲下身将头埋到怀里,回忆像核弹在脑袋里炸开。
是她拿刀抵在他胸口的时候吗?是她签下手术同意书那刻?还是她坠入深海无人救她那次?
好像每一个瞬间都足够穿透她心底最后的防线,让她决绝离开。
不远处,助理跑过来递上一叠文件。
“傅总,近期何小姐账户上有两大笔支出。”
傅砚深接过文件,目光每下移一行,脸色就愈加难看。
“两笔汇款分别流向拍卖会拍下宋小姐母亲遗物和给宋小姐做心脏手术的医生。”
“还有两段监控。一个是拍卖会场楼道的视频,另一个是游轮甲板上的。”
他颤着手指,点开播放按钮。
画面里宋柚宁狼狈地从一个房间爬出来,她拼命伸手去拿玉坠却被身后一个猥琐的男人一脚踩到地板上,碎骨摩擦的声响混着黏腻的血水。
后面的场景他不忍再看,一拳捶到地板上,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将何皎皎抓到地下室,我要亲自处置她。”
傅凛从病房醒来后,傅砚深赶紧叫来医生:“我儿子的嗓子还能不能恢复?”
“送来不及时完全恢复的希望很渺茫,也要看病人是否愿意配合训练。”
医生走后,傅砚深看着背对着他的傅凛陷入深深的自责。
“阿凛,是我错怪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接受治疗好吗?”
可傅凛就像睡着了般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治好嗓子,见到宋柚宁后,你怎么留住她?”
病床上的傅凛才转过身来,一脸惊诧地看向他。
傅砚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去了澳洲找她哥哥了,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们一起接她回家。”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生锈的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何皎皎听到声音赶紧扑到来人的脚边:“你们放了我,我有很多钱的,傅氏集团傅总是我老公,你们要多少他都给的。”
“老公?何皎皎谁允许你冒用柚宁身份的?”
“砚深,我只是太害怕了,你的手下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他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冷笑道,“误会你将蛇放到她身上,
还是误会你找人用她母亲遗物羞辱,
又或者是误会你推她下船假装心脏病骗我?”
何皎皎猛地睁大眼睛,蜷缩在他脚边捉住他的裤脚:“不是的,砚深,我不过是为姐姐不平罢了,宋柚宁为什么能轻而易举享受姐姐的一切。”
傅砚深一脚将她踢远:“够了,别拿明月当借口,她和宋柚宁是两个人,况且宋柚宁为这个家付出的比谁都多。”
何皎皎擦掉唇角溢出的血,扭曲地笑了:“那不过是和姐姐的约定罢了?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
她踉跄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冷笑:“原来你现在都不知道她在姐姐临死前答应照顾傅凛七年啊?”
傅砚深站在原地仿佛被一道雷电击中,疼痛顺着四肢百骸游走,最后涌进心脏。
“你胡说,我和柚宁夫妻七年,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约定。”
何皎皎笑得更加疯癫:“你还记得傅凛的生日是哪一天吗?”
“如果我没猜错,就在傅凛生日后,她就彻底消失了吧。那时候呢?你又在哪里?”
沉寂几秒后,傅砚深上前一步掐住她的脖子:“要不是你非要举办婚礼,我早就和柚宁复婚了,都是你拆散了我们。”
何皎皎被掐到逼出眼泪,拼命挣扎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姐姐是何明月,你要把她唯一的妹妹杀死吗?”
傅砚深忽得松了力气,狠厉的模样如同地狱里的修罗:“当然不行。”
“你得活着给柚宁赎罪呢。”
随后,傅砚深刻意把找来的毒虫和毒蛇放进地下室,不足以致命,但毒素却让被咬的人痛不欲生。
为了报复她换了宋柚宁的心脏,他让人将何皎皎打到心脏抽搐再抢救回来。
地下室里每天都传来何皎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傅凛出院那天,他满怀期待地去接他:“我们一起去澳洲接她回家吧。”
可当晚闷雷滚滚,雨自屋檐倾泻而下,一封婚姻起诉书送到了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