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报了警,但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程欣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她雇佣的那两个男人,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任何踪迹。
韩砚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甚至不惜代价,请了道上最顶尖的私家侦探。
我看着他焦头烂额,心中却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很快,一个在境外赌场一掷千金的混混被锁定。
威逼利诱下,绑匪为了自保,不仅交代了全过程,还交出了一段他为防被灭口而偷录的通话录音。
录音里,程欣的声音冰冷:“夏弥生的尸体处理干净点,别留下痕迹。那个小的太吵了,也一起处理掉。”
韩砚听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看向韩砚,看着他从一个叱咤风云的总裁,变得害怕无助。
他驱车疯了一样冲向了郊外那家废弃的工厂。
警方的人已经先他一步赶到。
警戒线拉了起来,闪烁的警灯将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
一名警察走了过来,对他敬了个礼,神情凝重。
“韩先生,根据嫌疑人的指认,我们在这里挖出了两具遗体。”
“其中一具,是失踪的女孩江诺,法医初步判断,死于惊吓过度导致的心脏病突发。”
警察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
“另一具......已经高度腐烂,无法辨认面容。”
“但在她的衣物口袋里,我们找到了这个。”
警察递过来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戒指。
我看着那枚戒指,我们结婚时,他亲手为我戴上的。
他曾说,这是他对我的承诺,一生一世。
韩砚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他踉跄着,一步步走向那两具盖着白布的担架,走得比一生还要漫长。
他颤抖着手,先掀开了那张小小的白布。
小诺的灵魂在我怀里发出一声呜咽,她不敢看,把脸埋得更深了。
我看过去,那张总是带着笑的小脸,此刻毫无血色,眼睛却还圆睁着,里面凝固着恐惧。
对不起小诺,姐姐没能保护好你。
韩砚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然后,他转向了另一张床。
当他用尽全身力气掀开那层白布,看到我那张早已面目全非的脸时,他彻底崩溃了。
“啊——!!!”
一声哀嚎从他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停尸间。
我冷眼看着他,生前的痛楚早已将我所有的感知都消磨殆尽。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我冰冷的尸体旁,用头疯狂地撞击着冰冷的水泥地。
一下又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鲜血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想起了我对他说过的每一句狠话,此刻都化作利刃,反复凌迟着他的心脏:
“夏弥生,你的把戏越来越拙劣了。”
“一个心里有了别人的女人,不配跟我谈心血。”
“她一个人,更需要我。”
他终于明白,他不是失去了生命里的星光。
是他亲手将那颗只为他一人闪耀的星星,无情地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