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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亲自给谢家小姐御笔亲提了贞节牌坊!”
“已经送到了谢府!”
如晴天霹雳,李墨白连滚带爬赶到谢家门前时。
我刚刚跪接完陛下圣旨,
【谢门有女,夫亡自请守节,抚孤有成,贞烈可嘉,朕感其德,今特封一品诰命,以慰将军之英灵。】
“不!不可!”
巨大冲击中,李墨白竟想阻拦我接圣旨。
被我兄长一脚踹飞几米,
“大胆!敢阻拦我妹妹接旨!你有几条狗命!”
李墨白被一脚踢的口吐鲜血,
“不!不能!”
“云瑶明明与我有婚约!她怎能守节!”
“她是要嫁进我李家的啊!”
他吼的声嘶力竭,围观人群指指点点。
“阻拦人家贞洁烈妇守节!”
“也不怕死了下地狱!”
我手持圣旨款步至前,
“李墨白,当初念你舍命救我儿,又应承会将砚儿视如己出,我才答应你二嫁!”
“但当初舍命救人不过你攀附做戏!而后你又隐瞒自己有外室、孩子的事实!”
“更打着‘义妹’‘恩人’的名义,让你外室几次三番侮辱我母家!”
“纵容外室子数次欺凌我儿!连他亡父遗物都不放过!”
“件件恶行!我父兄均已查明!禀明陛下!”
“你的待选之位怕再也保不住了!”
“人品低劣!我怎会嫁你这畜生!”
我手持圣旨,俯视于他,
“如今我已自请圣旨,余生为亡夫守节!”
“你纠缠不休!是想违抗皇命吗?!”
我一举掀开他所有遮羞布,
呆若木鸡的李墨白哑着嗓子。
“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为了你,连若若都舍了…”
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花轿中不是你,那是…”
这时,李墨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稚嫩怒吼,
“李墨白!你竟为了攀附高枝!”
“处心积虑害死我们母子!”
下一刻,他只觉心口一疼。
转脸看到,李程那张扭曲的脸。
李程手持匕首,刀刀戳进李墨白的心口。
“为求自保,任由我母亲被问斩!”
“为讨谢家欢心!不惜将我塞入花轿供那帮畜生玩弄!还要杀人灭口!”
“李墨白!明明前世我们一家三口先机占尽!”
“你为何不按计划行事!”
李墨白用力攥住匕首,他终于意识到什么,死死盯住我。
我冷声低吟,
“母亲要走,做孩子的总要来送一送。”
前世他们杀我砚儿时,让他感受到的绝望。
今生我要他们百倍偿还。
昨夜我已经向府衙撤颂状。
李程被接出来时,还以为是我再次屈服。
洋洋得意刚出监牢的人就被堵了嘴,捆了手塞进花轿。
今日我特叫花轿路过宋若若问斩的地方,让他清清楚楚听到我一早叫人放出的风声,
“听说是李待选的外室,今日人家要娶谢家女儿,当然要把杂乱处理干净。”
“好像两人还有个外室子!已经被设计关进牢里!”
“怕是也要被处理了!”
所以当花轿被山贼劫持,当山贼皱眉看李程时说出那句,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别管是谁,姓李的说了花轿里的人必死!”
李程确信了李墨白要“斩草除根”。
就在山匪揪着李程头发,将刀横在他脖颈时,早就埋伏在那的兵丁冲出来。
李程“趁乱逃跑”。
他们父子一脉相承,都是自私至极,心中只有自己的畜生。
李墨白该死,但不该脏了我的手。
李程被兵丁扯走时,李墨白已满胸膛血窟窿。
他被戳的口吐血沫,眼神却还留在我脸上,
“谢…谢…”
他已无力再叫出我名字咒骂,我哼笑一声,
“不用谢。”
“这都是你的报应。”
他梗着脖子憋红了脸,问出那句,
“你、你也重、重生了…?”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
“李墨白,你再说什么疯话?”
“是你自己的野心太外露,马脚又多又低级。”
“一个穷酸秀才不会真的以为能骗过我这个世家女吧?”
我要他至死都不明真相,
我要他认为前世不过他一场美梦。
我要他彻彻底底输给我。
李墨白直到被自己的血水呛死,还在双目圆睁。
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手握先机,却为什么输的一败涂地。
浑身鲜血的李程,当街行凶,再次被监禁。
原本看他年幼,还想轻判。
但我告知府衙,两人是父子关系,经仵作查证,确为真相。
亲手弑父,罔顾人伦,天子震怒。
几天后李程被判处凌迟,以儆效尤。
而被抓到的匪徒对李墨白的指使供认不讳,李墨白的尸身被五马分尸。
还是四皇子亲自监刑。
至于我,虽没了夫君。
但此生娘家强健,儿子孝顺,
现在还有诰命傍身,享皇家俸禄。
用郭小姐的话说,
“谢云瑶,你这辈子怕是连一点烦忧都没有了!”
是啊,前世我深陷泥潭,但好在老天开眼,给了我补救的机会。
今生,余路漫漫。
唯剩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