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九月中旬,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我和母亲悄无声息地搬离了梧桐巷11号。
林父本想让林蹊请假回来,至少送我们一程。
我微笑着拒绝了。
“林蹊一向不喜欢我,还是别麻烦他了。”
我直接离开,也算是彻底遂了他的愿。
搬家公司的货车缓缓驶出梧桐巷,我从后视镜里,最后望了一眼那栋承载了我所有青春记忆的宅子。
我想起很多事。
想起我第一次尝试在院子里种下喜欢的蓝雪花,林蹊却冷着脸站在门口不让我进,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我对花粉过敏,把它们丢了再进来。”
想起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被他当着我的面撕得粉碎,理由是“会影响高考”。
也想起我和他之间冷战最久的那一次,是他刚上高中时,用二十万让我从他的班级里转走。
我当时笑着收了钱,心里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原来在他眼里,我们之间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纠葛,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
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
要把他,彻彻底底地当成一个提款机。
我搬走一周后,林蹊才终于给我发来了消息。
【你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我回了一个字。
【嗯。】
他很快又发来一条。
【为什么?】
我看着屏幕,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打下一行字。
【因为我也讨厌你。没有通知你的必要。】
既然交易已经结束,我也懒得再继续伪装下去。
林蹊那边,再也没有了回复。
反倒是温语,没过多久就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带着哭腔的质问。
“苏沐!你到底跟林蹊说了什么?”
我一边在新家的书房里整理着我的专业书,一边敷衍地回答:“没什么。”
她哽咽着,声音都在发抖:“他删了我。”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书都差点掉了:“他扇你?他还打女人?”
温语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哭着纠正我:“是删掉!他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
“哦。”我恍然大悟,然后淡淡地说,“那可能是喝多了犯浑,等他清醒了,应该会加回来的。”
说完,我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很忙,没空给她提供免费的情感咨询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