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和许栖迟黏黏糊糊地告别后，走进了公寓楼道。
林蹊快步地跟了上来，带着一身的寒气。他不知道在风雪里站了多久，黑色的短发上都落了薄薄的雪粒。
我们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对不起。”
又是这句没头没尾的道歉。
他看着我的脸，兀自解释了起来：“我没有碰过温语。我只是想试探你的态度。”
“她不像你，是她有些时候，刻意装得像你。”
是那件事啊。
我说：“好的，知道了。别再提了。”
林蹊自嘲地笑了笑，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你搬走前，温语跟我大吵了一架。她偷看了我的手机，看到了我给你转的所有账，加起来几百万。”
“她哭着说，我根本就没喜欢过她。毕竟，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我听完，思路瞬间跑偏了。
“所以，你是要把钱要回去吗？”
林蹊的嗓音愈发喑哑：“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这话，你也是认可的。”
“苏沐，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面对林蹊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我只觉得无比荒谬。
我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除了在给钱的时候显得“大方”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刻薄的言语和伤人的行为。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
“那我可能比较贪心。我既要很多很多钱，也要很多很多爱。”
“你对我太差了。我还以为，你给的那些钱，全都是精神损失费。”
林蹊闭了闭眼，神情痛苦。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一直告诉自己，我该讨厌你，该让你滚。我不敢承认，我喜欢你。”
时间不早了，我有些困，打了个哈欠。
“好吧。你走吧，我要上楼了。”
林蹊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看你，你甚至，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想起了之前温语发给我的那篇小作文，于是摸出手机，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朗诵了起来。
“我有对象了。我们虽然曾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但现在更应该保持应有的距离”
用他的逻辑，打败他。
最终，失魂落魄的林蹊，被我关在了冰冷的楼道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