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出了房门，沈南风一眼看到了客厅里的女人。
她错愕地看着那人，几乎不敢认那是林染染。
林染染趴跪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红色裙子，身体大半部分暴露在外面。
暴露在外的肌肤上面一些青紫痕迹交错，看得出来，并不是同一时期留下的伤痕。
她的头发散着，乱糟糟披在肩上，脸颊上有几道交错的疤痕，看起来像是伤口没有好好处理，疤痕上面还有增生。
看见沈南风和陆沉舟后，她瞳孔骤缩，而后拼命爬向陆沉舟的方向。
她眼底满是惊恐，声音嘶哑难听，拼命哀求着，机械性不断重复着。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沈南风这才发现，她的双腿也被打断了，根本没法正常走路。
恍惚间，她想起半年前见到过的林染染。
那时林染染被陆沉舟捧在掌心。
她穿着最新款的高奢礼服，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打理得十分精致。
即便是她的脸颊上有一道疤痕，陆沉舟请了最好的化妆师给她装扮，化妆师给她做各种造型，总能将她脸上的伤疤弱化、遮挡住。
曾经靓丽无比，闪闪发光的人，仿佛被人一脚踩进了泥里，变得狼狈不堪。
沈南风手脚僵硬地看着她，而站在一旁的陆沉舟挥了挥手，保镖便适时将林染染抓住，带了下去。
林染染似乎感到害怕，还在大叫着：“我错了！我错了！”
沈南风看着她被带走的方向，似乎是地下室。
她打了个冷颤，扭头看向陆沉舟，只觉得眼前的人可怕到了极点。
陆沉舟眼神温柔地看向她，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吓到了？”
沈南风脸色惨白，下意识退开两步。
陆沉舟眼神一黯，可很快又笑了起来：“南风，你还是那么善良。林染染设计绑架我，破坏我们的婚姻。她害你失去了孩子，害你毁容，害你失去了一切，只能一个人去异国他乡生活，你却还是不忍心对付她。”
沈南风摇了摇头。
她并不是圣母，并不会觉得林染染不需要付出代价，只是绝对不是像这样被陆沉舟无止尽的折磨。
眼前的陆沉舟，让她觉得陌生又可怕，她几乎要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
陆沉舟被她的眼神刺痛，眼中划过一抹受伤：“南风，别怕我，好不好？”
沈南风望着他，没说话。
陆沉舟双眸中掠过一抹郁色。
他向她靠近，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楼下，好几个佣人捧着珠宝礼盒和推着衣架，鱼贯入内。
陆沉舟笑着将沈南风拉过，亲昵地拥着她在怀里，在她耳畔温柔出声。
“老婆，之前我们没来得及办婚礼，我答应过你，会为你办一个世纪婚礼。”
“你试一试婚纱，看你喜欢哪一套。我老婆肯定穿每一套都很好看，我倒是有两套比较看好的，就等你拿最后主意。”
“我已经让人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和我一起参加婚礼。我们重新结婚，重新开始好不好？”
沈南风沉默了。
她和陆沉舟，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只是，看着楼下华丽的婚纱和首饰。
沈南风眼中浮现出一抹疑虑：“你不是破产了吗？”
陆沉舟轻笑：“你不用担心，陆氏虽然破产，可我剩下的钱足以养得起你一辈子。”
沈南风顿时猜到，陆沉舟很有能力，不然也不会短短几年，将陆氏做到这样的高度。
他大概只是想顺着破产那条路线查她的线索，实际上陆氏损失不大。
她定定看着台下那些婚纱和首饰，眼底不见半分喜悦。
“陆沉舟，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你也会像对待林染染那样，对待我吗？”
陆沉舟眼神一痛：“我当然不可能那样对你！”
沈南风轻轻一笑：“有什么不一样呢？半年前，你不是还要迎娶林染染，为了她将我的脸毁容吗？”
陆沉舟顿时失声，瞬间被无尽的懊悔和痛苦淹没。
沈南风虽然不配合，却依然阻拦不了婚礼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