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置了三年的婚房,突然收到998的电费账单。
我把账单截图发给老婆。
她秒回：奇怪,可能是线路老化漏电吧,我明天叫物业去看看。
我笑了笑,回她：好。
接着直接打给物业,语气焦急,说怀疑家里燃气严重泄漏,让他们立刻切断全屋水电燃气,并通知消防。
然后开着迈巴赫,悠闲地停在婚房楼下。
看着我挺着大肚子的老婆连睡裙都来不及换,就被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抱着从楼里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
1
那男人把我老婆林雪小心翼翼放进一辆车的副驾驶座,关上车门才来得及套上一件T恤。
他焦躁地抓头发,四处张望,显然没发现停在角落阴影里我的车。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林雪的电话。
透过车窗,我看见她明显吓了一跳,看着来电显示,深吸一口气才接起,声音刻意放轻柔,但仍带着一丝喘息后的不稳：
喂老公,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她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瞟向驾驶座上那个男人。
睡不着,想你了。
我声音带笑,眼睛却盯着她慌乱的样子,
还在公司加班吗旁边怎么好像有男人的声音
林雪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捂住手机,随即又赶紧放开：
啊哪有！刚刚快走了几步！我还在忙项目呢,今晚可能又通宵了,你早点睡。
驾驶座上的男人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声轰鸣。
什么声音我故意问。
没什么！卡车路过而已！
老公,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啊！明天回去陪你！
电话被匆忙挂断。
我看着那辆车像逃命一样驶出小区,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
我拨通了哥们老王的电话,他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专门处理离婚官司,手段快准狠。
哟,陈大老板今天怎么想起我了老王那边键盘声噼里啪啦响着。
帮我查个人,我看着那扇重归寂静的窗户,我婚房空置三年,这个月电费九百八。我怀孕七个月的老婆,刚才被一个男人从里面抱了出来。
老王那边停顿一秒,键盘声停了：
地址发我。还有,林雪最近半年的银行流水、通话记录、行车记录仪,能搞到吗
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老王语气严肃,一个能明目张胆住进你俩婚房的男人,问题不小。我马上找人调那边物业监控。
挂了电话,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栋曾经承载我所有婚姻幻想的房子。
林雪,你怀着孕还用我的钱买的房和别的男人鬼混。
你完了。
2
回到家,林雪还没回来。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直到凌晨三点,她才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老公,还没睡她看到我,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忙死了,刚开完会。
我看了眼她身上并非外出时穿的职业装,而是一套舒适的棉质家居服,没拆穿她。
嗯,等你。我微笑,对了,爸妈说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明天晚上家庭聚餐,在悦来酒楼,你别迟到。
林雪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明晚明晚我可能……
再忙也要为宝宝着想,饭总要吃吧我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爸妈年纪大了,就盼着一家人聚聚。都说好了。
她张了张嘴,最终无奈点头：好,我一定到。
第二天晚上,我父母和林雪父母都已到场,林雪却迟迟不见人影。
岳父不停地看表,打着圆场：小雪公司忙,又是孕妇,大家理解一下,再等等,再等等。
七点过半,包间门终于被推开,林雪气喘吁吁地进来,满头是汗：
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刚处理完一个紧急事务！
她在我身边坐下,身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男士沐浴露味道。
酒过三巡,林雪的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
她拿起手机：喂李经理现在我在家庭聚餐。那个问题很急吗
她捂着话筒,尴尬地看向大家：公司紧急情况,我出去接一下。
然后快步走出包间。
我放下筷子,拿起自己的手机,假装刷朋友圈,不经意点开一个之前悄悄安装在林雪车上的GPS定位软件。
屏幕上的红点,清晰地停在婚房。
爸,妈,你们慢慢吃,我去结账。我拿起包,微笑着走出包间。
拿起手机,打给老王。
监控被特定时间段的循环覆盖了,手法挺专业。不像你老婆自己能搞定的。至于银行流水,
老王顿了顿,明面上没问题,但她最近半年,每个月都从一张不常用的卡里取现两万左右,取现地点都在你那婚房附近的ATM机。还有,她用那张卡从网上购买了很多性感内衣和情趣用品邮寄到你们婚房。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站在晚风里,酒店门口的霓虹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是一条匿名发来的彩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年轻男人正低头,温柔地亲吻着我老婆林雪明显隆起的腹部。林雪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她从来没这样对我笑过。
背景里那幅画,是我亲手画的。
3
那个发誓会爱我一生,会和我一起期待孩子出生的女人,正被别的男人无比虔诚地亲吻着。
几秒后,我深吸一口气,把照片保存,然后将彩信删除。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下班,去了林雪公司楼下。
等她开着车出来,我打了个车,不近不远地跟着。
她的车没有开往公司的方向,也没有开往我们的婚房,而是驶向了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
我让司机在远处停下,戴上帽子和口罩,跟了进去。
林雪脚步匆匆,直奔一楼的名表柜台。
她没太多犹豫,指向柜台里一枚精致的腕表,刷卡、打包,动作行云流水。
那枚腕表价格不菲,远远看着,光芒刺眼。
她拎着那个精致的小袋子,没有多做停留,又快步走向地下超市,推了辆购物车,在生鲜区熟练地挑选进口水果、高档补品,然后去拿了男士专用的洗护用品和内裤。
我站在货架的另一端,冷眼看着她车里的东西越堆越高。
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她从未为我细心准备过的。
采买完毕,她径直走向停车场。
我迅速先一步回到出租车上：师傅,麻烦还是跟着那辆车。
林雪的车最终果然又停在了那个老旧小区外。
她拎着大包小包下车,快步走进了那栋楼。
几分钟后,三楼那个熟悉的窗户亮起了灯。
房间窗户上映出来两个亲密相拥、吻得难舍难分的影子。
接着,林雪的喘息声清晰传出窗外：啊,老公~轻点,别压着我们的宝宝~
别装,你受得住！只有强者才能做我的孩子！接着传来更剧烈的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响。
我坐在车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林雪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楼道口。
她两手空空,显然那些精心挑选的食物和礼物都留在了上面。
她上车,发动,驶离。
这一次,她的车开向了我们家的方向。
我比林雪稍晚一点到家。
推开门,她正系着我买的那条情侣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锅里炖着汤,香气扑鼻。
老公回来了她回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今天特意早下班给你炖了鱼汤,你这段时间照顾我和宝宝辛苦了。
她走过来,想拥抱我。
我侧身避开：身上都是外面的灰,先洗个澡。
她愣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好,汤马上就好,你洗好就能喝。
我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淹没一切。
盥洗台上,她换下的衣服随意扔在洗衣篮里。
我拿起她的裙子,一个硬硬的小纸片从口袋里滑落。
是一张名表店的保修卡。
上面清晰印着那枚腕表的型号和价格：￥158,888。
日期,就是今天。
我捏着那张纸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里。
林雪,你可真舍得。
4
吃饭时,林雪殷勤地给我盛汤,夹菜,嘴上说着对宝宝的期待,眼神却有些飘忽,时不时瞥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
项目进度怎么样了我吹着汤,随口问。
啊……还行,还在攻坚阶段。她含糊其辞,就是甲方要求多,有点耗神。
是吗我抬眼看她,我今天下午正好路过你们公司楼下,本想找你一起吃晚饭,前台说你下午请假出去了
林雪盛汤的手猛地一抖,汤汁差点洒出来。
哦！对！她放下汤碗,表情有点僵,是出去见了另一个客户,谈点事情。临时约的,没来得及跟你说。
谈成了吗
还、还在谈,有点复杂。她拿起筷子,低头扒饭,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一条微信消息预览。
发信人备注是健身教练。
内容：【亲爱的,劳力士手表真酷！我可太喜欢了！你走了家里好冷清,我好想念白天和你那场大战！】
林雪瞳孔骤缩,猛地伸手摁熄了屏幕,速度快得几乎带风。
她抬头,紧张地观察我的表情。
我低头喝着汤,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空气死寂,只剩下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响。
林雪的手机又连续震动了好几下。
她如坐针毡,额头开始冒汗,终于忍不住抓起手机：
可能是客户邮件,我、我去书房回一下。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餐桌。
我看着她的背影,放下汤勺。
汤已经凉了,油花凝固在表面,像一层令人作呕的薄膜。
几分钟后,我端着水杯,若无其事地走向书房。
门虚掩着,传来她极力压低的声音。
……我知道！但你也不能一直发消息！他差点看见了！
行了行了,我明天过去再说！你想要什么就买,别省着！
我也想你……好了,先挂了,听话！
通话结束。
又过了一会儿,林雪从书房出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但眼神里的疲惫和心虚难以掩饰。
处理完了我问。
嗯,一点小麻烦。
她挤出一个笑,走过来想搂我,
还是老公好,安静,不给我添乱。
我再次避开她的触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有点累,看会儿电视就睡。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狗血家庭伦理剧,正房丈夫发现了妻子的外遇,闹得不可开交。
林雪看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我换了个台,是财经新闻。
她稍稍松了口气。
新闻主播正在报道一则本地企业新闻：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则新闻：……据悉,辰星科技近日获得新一轮融资,发展势头迅猛,但其创始人兼CEO赵女士的婚外情近日被丈夫揭露,引发董事会震荡,公司股价暴跌……
林雪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我关掉电视,起身：睡了。
躺在床上,林雪背对着我,身体僵硬,呼吸急促,显然毫无睡意。
黑暗中,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老王发来消息。
查到了。那男的叫李伟,二十三岁,无业。而且,他是你老婆的远房表弟,从老家来的。
表弟
李伟
那个很多年前,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流着鼻涕吵着要糖吃的小屁孩
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感猛地冲上我的喉咙。
我放下手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是周末,林雪一早就不见了人影,连招呼都没打。
我开车,再次去了那个小区。
这一次,我直接上了楼,站在那扇门前。
密码锁上,还贴着我们结婚时买的喜字贴纸,已经褪色发白。
我伸出手,没有输入密码,而是直接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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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门内传来拖鞋趿拉地的细微声响,由远及近。
谁呀一个年轻男声隔着门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我没出声。
猫眼暗了一下,外面的人似乎在透过猫眼打量。
送快递的。我压低了声音,含糊道。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开了。
门后站着的,正是李伟。
比起记忆里那个干瘦的小屁孩,他壮实了许多,脸上带着一丝不属于他年龄的慵懒,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正打着哈欠。
看见是我,他脸上的慵懒和随意瞬间冻结,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姐、姐夫……他嘴唇哆嗦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把门狠狠摔上。
我早料到他会有这反应,伸脚卡住了门缝,不容置疑地推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的景象,比我想象的更具冲击力。
客厅中央铺着厚厚的柔软地毯,原本我精心挑选的极简风家具被挪到角落,换上了更气派但风格不搭的真皮沙发,上面搭着靠枕和柔软的毛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和古龙水味道,掩盖了原本清冷的木质调。
餐桌上,还放着没收拾的早餐餐具,两副。
最刺眼的,是客厅背景墙上,那幅我跑遍全城才买到的抽象画,被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放大裱起来的艺术照。
照片上的女人是林雪,穿着漂亮的连衣裙,笑容是我许久未见的灿烂。
她深情款款地依偎在李伟的怀里,笑容甜蜜,腹部明显隆起。李伟正无比珍惜地抚摸着她圆滚的肚子。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艺术照他们竟然拍了这种照片！
在我买的房子里,用着我的钱,过着夫妻一样的生活,拍下了这张冒充情侣的恶心照片！
李伟惊慌失措地试图用身体挡住那张照片,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姐夫,你、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解释……
我没理他,目光扫过整个客厅。
玄关鞋柜里,有林雪的拖鞋和高跟鞋；
沙发上,扔着她的家居服；
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上,还放着她常用的那个保温杯。
这里,处处都宣告着另一个女主人长久而真实的存在。
我径直走向卧室,推开门。
6
房间里的大床一片凌乱,睡衣、抱枕胡乱堆着。
床头柜上,放着林雪的电子书阅读器,还有一盒叶酸。
旁边,是一个相框。
照片里,那个叫李伟的男人低头,将耳朵贴在林雪赤裸的肚皮上,笑得见牙不见眼,林雪则一脸幸福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和发到我手机上的那张,如出一辙。
李伟踉跄着跟过来,呼吸急促,脸色白得吓人：
姐夫求你了,别看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终于开口,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
那是哪样你们表姐弟睡在一张床上,探讨人类繁衍的奥秘
李伟被我话里的冰冷和讽刺刺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不是的！我和雪姐是真心相爱的！她说她早就受不了你了！你们根本没感情了！她说等你这边处理好就跟我结婚！
真心相爱
我嗤笑,目光落在他年轻的脸上,
爱到需要偷偷摸摸躲在我买的房子里爱到让她每个月偷偷取现两万块来养你爱到让她对你比对我都上心
我一步步逼近他,看着他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李伟,你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她林雪今天能骗着我偷养你,明天就能骗着别人偷养另一个！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靠着表姐上位的便宜货,还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林雪哼着歌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菜。
她看见屋里的我,还有脸色惨白的李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手里的购物袋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老、老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理她,拿出手机,对着房间、客厅,尤其是那张巨大的艺术照,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
你说,要是把这些照片,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发到家族群里,老家那些亲戚会怎么说说你李伟多有本事,给自己表姐当小三,还搞大了她的肚子
不要！
林雪和李伟同时尖叫出声。林雪猛地扑过来想抢我的手机,情绪彻底失控。
你不能发！求求你了老公！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孩子是无辜的！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
她激动过度,身体猛地一僵,痛苦地蜷缩起来,捂住肚子呻吟出声：啊！我的肚子……好痛……
她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脸色惨白,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裙子下摆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渗出。
我冷冷地看着她,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李伟则吓傻了,跪在她身边手足无措。
痛！好痛！救救我的孩子……她向我伸出手,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我拿起手机,不慌不忙地拨通了120：
喂,120吗这里有孕妇可能早产,地址是……
挂了电话,我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林雪,声音平静无波,
林雪,你表弟好像把你刺激得要生了,在你俩的爱巢里。我现在就滚,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我转身,在李伟惊恐和林雪绝望的目光中,拉开门,从另一边消防通道悄无声息地离开。
坐进车里,我发动引擎,驶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不断闪现林雪和丈母娘的名字。
我直接摁掉,关机。
世界清静了。
7
车子汇入街上的车流,我摇下车窗,让傍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
手机安静地躺在副驾座位上,关掉的屏幕漆黑一片,映不出我此刻的表情。
我没回家。
那个充斥着谎言和表演的地方,多待一秒都让我窒息。
我把车开到了江边。
停好车,沿着堤岸慢慢走。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大概能想象出医院里的兵荒馬乱。
林雪的痛苦呻吟,李伟的惊慌失措,医生的紧急抢救,以及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但这都与我无关了。
晚上十一点,我开了机。
瞬间,手机被疯狂的提示音淹没,嗡嗡震动了足足一分钟。
几十个未接来电,几乎全部来自林雪和她家人。
还有十几条短信。
最早的是李伟的,语气是极致的愤怒和恐慌：
你他妈在哪！雪姐要是有事我杀了你！！
接下来的几条,变成了绝望的哀求：
姐夫,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接电话！孩子可能保不住了！雪姐大出血,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最近的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只有一行字：
孩子没了。是个成型的男胎。雪姐还在昏迷。
我面无表情地一条条看完,然后手指滑动,全部删除。
丈母娘的短信紧随其后：
小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一条小生命啊！再怎么闹,也不能害死孩子啊！赶紧来医院给雪雪和李伟道歉！
我嗤笑一声,同样删掉。
道歉
为他们的奸情和背叛道歉
还是为我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导致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意外流产道歉
真是天大的笑话。
正要收起手机,老王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我的天,你终于开机了！
老王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可思议,
林雪她妈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哭天抢地说你害死了他家的外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先按兵不动吗
我去婚房了。
我看着漆黑的江面,
碰巧,林雪受了点刺激,早产大出血,孩子没保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老王倒吸一口冷气：
你去摊牌了……孩子没了这下麻烦了,林雪和她妈那种人,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我知道。我语气平静,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8
老王语气严肃起来,
需要我这边提前做点什么吗申请财产保全或者先发制人,把她出轨的证据抛出去
不急。我打断他,让她们先出招。我倒要看看,没了孩子这个筹码,林雪和李伟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老王顿了顿,明白了我的意图：你想逼她们自乱阵脚
狗急才会跳墙。我淡淡说,让她们闹,闹得越大,破绽才越多。
明白了。老王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我会帮你盯着医院和林雪公司那边的动静。你自己小心点,林雪现在失了孩子,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放心。
挂了电话,我在江边又站了很久。
深夜的江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却让我的头脑异常清醒。
孩子没了,林雪最大的指望落了空。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轻易认栽。
要么她会像疯狗一样反扑,试图从我这里撕扯下更多的财产作为补偿；
要么,她就会想尽办法把自己摘干净,甚至把流产的责任全部推到我头上。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处理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休息时,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接起来,是丈母娘的哭嚎,完全失去了往日努力维持的体面：
陈轩！你这个毒夫！你还我外孙！你还我外孙！你不得好死！我们家怎么会让晴晴嫁给你这么个丧门星！
我直接把手机拿远,等她嚎得差不多了,才冷冷开口：
阿姨,你搞错了,害死你外孙的人是你女儿和李伟,不是我。需要我把你女儿出轨表弟、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证据发给你欣赏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哭嚎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几秒后,电话被猛地挂断。
下午,林雪的电话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嘶哑疲惫：陈轩,我们谈谈。
谈什么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蝼蚁般的人群和车流,
谈你怎么和你表弟真心相爱还是谈你怎么用我的钱养他
电话那头传来她极力克制的声音：孩子没了,我也差点没了！你满意了！陈轩,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比不上你。我轻笑,林雪,事到如今,你还想在我面前扮演受害者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冷静：
好,很好。陈轩,既然你一点情分都不讲,那也别怪我了。
哦
离婚可以,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但房子、存款,还有你公司股份增值部分,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必须分一半。否则,我就把你故意刺激我、害死孩子的证据,还有你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往来,全都抖出去！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9
故意刺激见不得光的生意她这是狗急跳墙,开始胡乱攀咬了。
林雪,我慢慢地说,你是不是忘了,你每个月取现两万块的流水,给你表弟在各种消费的记录,还有你们那张精彩的艺术照都在我手里
她呼吸一窒。
还有,我继续补充,需要我提醒你,你婚内出轨,转移夫妻共同财产,证据确凿,只要我起诉,你猜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哦,对了,我仿佛刚想起来,你妈刚才打电话骂我,我已经录音了。你说,加上之前那些,够不够让你净身出户,并且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陈轩！你,她彻底慌了,声音扭曲变形,你不能！
我能。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林雪,游戏规则,现在由我来定。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下班时间,我开车回家。
车开到小区地下停车场入口,刚要拐进去,一辆没有挂牌照的黑色面包车突然从斜刺里猛地冲出来,速度极快地朝着我的驾驶室一侧狠狠撞来！
刺眼的远光灯瞬间照亮我惊愕的脸。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嘶鸣。
刺耳的撞击声在地下车库里回荡,我的车被那辆黑色面包车撞得侧翻,头部重重撞在车窗上,温热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
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我看见那辆肇事车上走下来三个蒙面人。
为首的那个身材高挑,步伐沉稳,朝我走来时,我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林雪常用的那款香水。
动作快点。他压着嗓子说话,但那个音调,我太熟悉了。
原来林雪还不死心,想要彻底除掉我。
我强撑着意识,偷偷按下了手机的紧急求救按钮。这是老王帮我设置的,一旦触发,会自动发送定位和求救信息给他。
就在蒙面人准备动手的瞬间,地下车库突然响起急促的警笛声。
警察！不许动！
几个人影从车库入口冲了进来,蒙面人们瞬间慌了神,没等实施计划就四散而逃。
我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时,老王已经等在门口。
还好我在你手机上装了定位软件。他紧握我的手,眼中满是后怕,林雪这毒妇,真敢杀人灭口。
躺在病床上,我看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冷意。
林雪,你既然选择鱼死网破,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10
三天后,我出院的当天,各大媒体的头版都被一条新闻霸占：
《知名女高管涉嫌雇凶杀夫,已被警方控制》
配图是林雪被带上手铐的画面。她低着头,头发凌乱,那张曾经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老王陪着我,将报纸摊在病床上。
那几个蒙面人,在看守所里待了一个晚上就全招了。他翻着报纸,语气带着解气的畅快,林雪这次死定了,故意杀人未遂,够她喝一壶的。
我接过报纸,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竟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李伟呢我问。
还在医院。老王的表情复杂,大出血虽然止住了,但身体垮得厉害。听说林雪家里人都不管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哭天抹泪的。
我放下报纸,走到窗边。外面是这座城市的繁华街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为了各自的生活奔波。
安排一下,我开口,声音很轻,给李伟转到最好的单人病房,医疗费我来承担。
老王愣住：你确定他可是那个女人的情夫。
他现在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年轻人。我转身,林雪的报应是法律,李伟的报应是失去孩子和前途,已经够了。
林雪被正式起诉后,媒体蜂拥而至。他们想要挖掘这场豪门恩怨的更多细节,但我拒绝了所有采访。
倒是林雪的母亲,在法院门口堵住了我。
她已经不复往日的雍容华贵,头发花白,眼眶深陷,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
小陈,我求求你,放过雪雪吧。她抓住我的衣袖,声音嘶哑,她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死啊。你已经赢了,还要她怎么样
我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总是用挑剔眼光看我的女人,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阿姨,我轻轻挣脱她的手,林雪雇人想要杀我,不是我把她送进去的,是法律。
可你要是不那么逼她……
逼她我打断她,是她先背叛在前,是她先要我的命在后。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踉跄着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我和林雪刚认识时的美好,梦见我们的婚礼,梦见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孩子。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原来,即便是最冷酷的复仇,也无法完全止住心中的疼痛。
林雪的案子审理了三个月。
最终判决下来：故意杀人未遂罪,有期徒刑十二年。
宣判那天,我坐在旁听席的最后一排,看着她被法警带走。
经过我身边时,她停下了脚步。
陈轩,她的声音很轻,眼中已没有了之前的怨毒,只剩下深深的懊悔,我对不起你。
如果有来生,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偿还欠你的一切。
我看着她,那个曾经让我心动、让我绝望、也让我彻底心死的女人。
林雪,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来生。这一生的账,已经算清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随即点点头,跟着法警走远了。
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老王等在门口,看见我出来,快步走了过来。
结束了
结束了。
11
半年后,我搬出了那个充满回忆的房子,在城市另一端买了一套小公寓。
简装修,没有太多装饰,但采光很好,每天午后都有温暖的阳光洒进客厅。
李伟出院后给我发过一条短信：
陈哥,谢谢你。我已经回老家了,会好好生活下去的。对不起。
我回了两个字：保重。
然后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原谅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让自己轻松前行。
公司重新步入正轨,天际中心项目顺利完工,成为这座城市的新地标。
很多个夜晚,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那栋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的建筑,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那是我的作品,凝聚着我的心血和才华,不再会被任何人窃取和玷污。
偶尔也会有记者或者朋友问起林雪的事,问我是否会去看望她。
我总是摇头。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无挽回的可能。
有些人,一旦背叛,就再无信任的基础。
我不恨她,也不会再爱她。
她在我的生命中,已经彻底消失了。
三年后的春天,我在一个工地偶遇了李伟。
他比从前黑瘦了许多,但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穿着一身工服,正在指挥工人。
看见我的瞬间,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带着安全帽主动走了过来。
陈哥。他的声音很轻,眼中有些复杂。
你好。我点点头。
这是我跟的第一个项目。他摸摸头,领养了一个孩子。
孩子很乖巧,对我甜甜地笑,叫了一声叔叔好。
我蹲下来,摸摸他的小脑袋：你好。
陈哥,李伟犹豫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说声谢谢。要不是你当时……
不用谢。我站起身,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利,你能走出来就好。
他点点头,牵着孩子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喊道：李伟。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好好生活。我说,那个孩子很幸福,有你这样的爸爸。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用力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昏时分,我回到家。
简单的公寓里,一个人,一只猫,几盆绿植。
没有谎言,没有背叛,只有安静和自由。
我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山如黛,夕阳西下,金光洒满整个城市。
手机里传来音乐,是我最喜欢的那首纯音乐。
没有别的男人的声音,没有暧昧的提醒,只有干净的音符,在这个属于我一个人的家里,缓缓流淌。
我闭上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宁静。
过往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