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我让他们永远没得看 > 第一章

户籍指纹系统2011年才上线,以前全国无库。
我拿着整容证明去派出所换新证,窗口警察冲我笑:陈先生,您眼角这根泪痣好像长反了。
我后背瞬间湿透——真正的陈风那颗痣在右眼角,而我按记忆整在了左眼角。
如果指纹真比对上,他们就会发现:我才是五年前被陈风杀死的那个流浪汉。

早高峰,地铁口挤成榨汁机。
我夹着电脑包,眼袋垂到锁骨。视网膜左上角,血红倒计时:71:59:43。
再磨叽,老子送你见阎王!
声音贴着我耳蜗刮过,带着隔夜酒臭。我侧眼,看见刀片——半截剃须刀,锈里透红,在他指缝翻飞。
我秒怂,往闸机里缩。
系统忽然弹提示:【目标杀意35%,不足以激活反击。】
操,不够
后面的人潮推着我,像挤牙膏。我脑子转得冒烟:得让他真想弄死我,还得合法。
我舔舔裂唇,冲他咧嘴:哥们,刀片掉漆了,割脖子跟刮痧似的,穷成这逼样
他愣半秒,眼白瞬间充血。
【杀意+10%,当前45%。】
不够!
我加码,把背包往下一滑,公司公章从侧袋探出脑袋,金色边缘闪得像大金条。
偷这个,比划我脖子值钱。我声音压得只有他听得见。
刀片停住,他视线黏在公章上,喉结滚动。
【杀意65%,达标预警。】
我嘴角刚要翘,头顶摄像头红灯一闪一闪,像催命节拍器。
3、2——
我屈指,把圆珠笔帽弹出去,啪一声,路灯灯泡炸成白盲。
世界黑了一帧。
我听见自己心跳,砰,砰,像有人在胸腔擂鼓。
下一秒,刀片划开空气,贴着我锁骨掠过,血线热辣辣地冒出来。
我反手抓住他手腕,借他人潮的推力,一拧。
咔。
骨裂声比我想的还脆。
刀片落地,被无数鞋底踩进泥水。
我贴着他耳朵,用气音说:谢了,兄弟。
倒计时跳成71:58:10,杀念值+1。
灯亮。
人潮继续涌动,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软软滑下去,我弯腰,把公章塞回包里,顺手拎起外卖箱。
借过,我朋友醉了。
我驮着他,像驮着一滩烂泥,单车解锁声滴——
镜头盲区,刚好九分钟。
滴——
单车解锁声像给世界按了暂停键,红灯转绿,我却觉得更烫。
视网膜左上角:71:58:09。
系统白字冷到零下:【运输时限:8分51秒,失败惩罚:心脏爆裂。】
我喉咙发干,把醉友往上耸。他脑袋耷拉在我肩头,血顺着我的领口往下爬,像一条刚睡醒的蜈蚣。
哥们,坚持住,再演六百米。我小声哄他,其实哄自己。
地铁口外,人潮分流,自动扶梯嘎吱嘎吱,像给每个社畜上发条。
我驮着他,挤进单车停放点,把他往车筐里塞。
第一下没塞进去——他膝盖反弓,死后的肌肉比我想的硬。
操,柔韧差评。
我掰,再掰,咔,髋关节脱臼,整条腿软成面条,终于对折。
外卖箱是昨天公司团建剩下的,印着××酸菜鱼,暖心到家。
我把箱体掰开,像拆快递,把他头先塞进去。
后脑勺撞到塑料温馨提示,咚一声,血珠溅在暖心俩字上,瞬间变成暖心。
箱子太小,他左臂露一截。我踩,用全身体重压实,塑料咔咔裂,但终于合上。
还剩七分钟。
我跨上车,单手扶箱,一手把龙头。
单车吱呀,像老母鸡快散架。
刚滑出两米,背后突然炸锅。
血!有人流血!
我回头,看见一个穿JK的小姑娘举着手机,镜头怼着我。
直播间标题飘在屏幕上方:【早高峰惊魂!地铁口疑似割腕!】
弹幕刷得比心跳快:
剧本吧
那外卖箱在滴!看地板!
我低头,果然,一线殷红从箱底渗出,顺着车架往下滴,落在柏油路面,像打翻的番茄酱。
日。
我猛蹬,链条咔哒一声,差点掉链子。
前方五十米,保安亭,两个蓝制服正在对讲。
耳机里传来他们电流杂音:……注意,出口疑似斗殴,看见外卖员立即拦。
我低头看自己身上——蓝黄相间外卖冲锋衣,公司Logo早被我撕了,可颜色太扎眼。
系统再次弹出:【建议路线:右转小巷,避开监控主干道,可节省120秒。】
我猛转把,车头一甩,轮胎摩擦发出尖叫,堪堪避开一辆送娃上学的宝妈电动车。
宝妈骂声贴着耳背飞过去:赶死去啊!
我笑,笑得嘴角抽:差不多。
小巷窄得只容一车,墙面上贴满高价收驾照分。
我刚冲进去,就听见汪一声低吼。
一只流浪犬,瘦成骨架,却顶着个鼓胀的肚子,挡在路中间。
它鼻尖抽抽,瞳孔瞬间放大,冲我呲牙。
血味,把它点燃了。
我单脚撑地,从兜里摸出早上剩的半截火腿肠——原本打算喂自己。
剥开,扔过去。
狗低头嗅,一口吞,再抬头,眼神更疯——血味盖过淀粉味。
它扑过来。
我抬脚就踹,正中下颌,狗哀嚎一声,撞在墙上,又反弹,肚皮朝天,却迅速翻身,继续低吼。
没时间纠缠。
我把外卖箱往背上抡,改成双肩背,像背炸药包,猛蹬。
狗追出十米,被一辆倒车的SUV逼退。
我冲出巷口,眼前豁然开朗——共享单车道沿河,早雾未散,桥面摄像头被雾糊成毛月亮。
系统白字:【4分12秒,继续前进。】
我喘得像破风箱,却不敢停。
背后远处,警哨声第一次响,短促,像割破布的剪刀。
再快一点。
我站起来踩,膝盖打鼓,大腿灌铅。
外卖箱在背后拍我的脊背,每一下都提醒我:里面装着一个人,一个曾经也挤地铁、骂老板、熬夜改PPT的人。
现在,他是我升阶的经验包。
想到这,我胃里翻酸水,差点吐在护目镜上。
桥尽头,共享单车停放点二号,空无一人。
我冲过去,把车一扔,箱子抱下。
底部已血淋淋,像刚出锅的火锅底料。
我脱外套,把箱子整个裹住,打结,反背胸前。
系统:【2分01秒。】
我深吸一口气,冲进桥下绿化带的灌木丛。
枯枝刮脸,疼,但疼让人清醒。
我找到一个凹坑,是昨夜暴雨冲出的积水沟。
我把箱子平放,解开,最后一次确认——
他左眼插着圆珠笔芯,笔尾还颤,像微型天线。
我伸手,握住,一拔。
噗,血泉溅我一脸,温的,腥的。
【杀念值+1,当前1/100。】
我咧嘴,笑出满口红牙。
把尸体重新折叠,头埋进膝盖,像婴儿在子宫。
合上箱盖,咔哒。
倒计时:71:50:00。
系统:【运输完成,奖励:存活+12h。】
我瘫坐在泥水里,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咚,像有人在胸腔里敲棺材钉。
头顶,雾散开,太阳像迟到全勤扣钱的老板,终于露面。
我抬头,让阳光照一脸血,舒服得想哭。
还剩一条命,继续上班。

晚上20:47,公司18层灯火通明,像悬在夜空的一口棺材。
我端着杯子,假装接水,实际在等打印机咔哒一声。
那玩意刚被我黑进内网,正在吐A4——《第三批优化名单》。
系统白字悬在视网膜:【当前杀念值:1/100,剩余寿命:11h12m,建议:高效收割。】
我灌下一口速溶,苦得舌根发麻,却笑:效率社畜最懂。
名单出炉,一共7个工号,我排在最后一个,方便补刀。
打印机滴——完工,我抽纸,折两下,塞进公司通用信封,信封正面还印着与你同行,共创未来。
走到茶水间,抬头看摄像头——红点灭,被我提前用磁贴盖了,保安室只会看到循环雪花屏。
我把信封贴在公告栏,旁边就是今晚加班餐:酸菜鱼手写海报。
做完,我退到消防通道,门留一条缝,像看戏。
21:00,第一批观众到位。
运营组王野,名单NO.1,他一边刷手机一边晃过来,随手撕信封。
三秒后,他脸从蜡黄转涨红:操!谁搞老子
声音炸穿开放式工位,键盘声齐刷刷熄火。
更多人围过去,名单传阅,像传病毒。
茶水间瞬间变菜市场:
他妈的,老子每天十点下班,说裁就裁
孙阎亲口跟我保证这批安全!
内鬼!肯定有人捅给HR!
我低头,在系统面板里把围观人数拉实时:12、17、26……
杀意值像股价,有人刚30%,有人飙到60%。
不够,还得浇油。
我掏出备用机,打开公司匿名论坛,提前写好的帖子一键发送——
标题:《实锤!裁员名单是孙阎亲批,今晚就走人,N+1一分不给!》
内容只有一张图:孙阎的电子签名截图,我下午从合同里抠的。
发完,手机直接扔进咖啡渣桶,连号都不用换,反正IP早绕到菲律宾。
帖子秒爆,茶水间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
杀意监控面板瞬间全红,平均75%。
有人开始摔杯子,玻璃渣溅一地,像开胃酒。
王野第一个动手,一把揪住旁边产品妹的领口:昨天是不是你陪孙阎吃饭卖你妈的情报!
产品妹也不是善茬,反手一杯热美式泼过去:嘴巴放干净点!
咖啡顺着王野额头淌,他嗷一嗓子,抡起键盘就砸。
塑料键帽满天,像下了一场七彩雪。
人群自动分成两派:名单上的,没名单的。
没名单的想证明清白,下手更黑。
我听见骨头磕在桌角的声音,闷、脆,接着是哭腔。
消防通道门缝透进灯光,一闪一闪,像给斗殴打节拍。
系统不断弹窗:
【杀意值80%……83%……】
还差一点,得让血流出来。
我摸出口袋里的钢笔——公司周年礼,笔帽早被我磨成30°斜口,开信刀同款。
深吸一口气,推门,假装拉架。
别打了!保安马上来!我吼得嗓子劈叉,人设立稳。
趁乱,我挤到王野身后,他正把一个UI小哥按在地上抡拳头。
我弯腰,像扶人,手腕一转,钢笔斜口划过他颈侧大动脉。
动作轻得像签名,血却喷得半墙都是,热腾腾糊我一脸。
王野僵住,手捂脖子,血从指缝滋出,嘶嘶,像漏气的可乐。
人群静了0.5秒,然后爆炸,尖叫声掀翻天花板。
我退后,让视野空出来,方便其他人补刀。
果然,有人抄起剪刀,有人举起咖啡机,血红与咖啡褐混成抽象画。
系统面板疯狂刷新:
【杀念值+1、+1、+1……当前5/100。】
我靠在茶水间门口,喘得像刚跑完百米,却不敢停留。
11:25,保安终于赶到,电磁锁落下,电梯停运,他们开始逐层搜人。
我抹了把脸,把血抹匀,像刚敷的睡眠面膜,顺楼梯下17层。
17层档案室,灯全黑,我刷卡,滴——门开。
中间地板被我下午清空,铺了一张瑜伽垫,现在上面摆着一只长条黑盒。
系统:【杀念值达标,是否兑换黄阶·骨刃】
我点确认。
盒盖自动弹开,白雾升起,一截灰白臂骨躺在黑绒布上,两头磨出斜刃,像某种远古匕首。
我伸手,握住,冰凉,却瞬间贴合掌纹,像替我量骨打造。
提示音冰冷:
【兑换成功,剩余寿命:+24h。】
我长吐一口气,瘫坐地上,把骨刃贴在大腿内侧,绑好。
金属与骨头碰撞,轻响,像死神敲了敲膝盖。
档案室门外,高跟鞋声哒、哒、哒,由远及近。
我屏息,从门缝看见一双红底鞋,鞋跟细得能戳穿地板。
人事总监柳如烟的声音贴门传来,酥到发腻:
陈风,我知道你在里面,今晚……我们单独聊聊,好吗
我低头,骨刃在黑暗里闪出微弱磷光,像回应。
好啊,柳总。我舔掉唇边血渣,笑,聊通宵。
哒——哒——
红底高跟鞋停在门口,像两根钉子把我钉在黑暗里。
我屏住呼吸,拇指摩挲骨刃,冰凉触感顺虎口爬进小臂,系统立即弹出:
【目标杀意:90%,建议:反杀。】
我无声呲牙,90%这女人想把我吃干抹净。
门把转动,40°、50°……我后退半步,让身体消失在档案柜夹角。
陈风,别躲嘛。
柳如烟推门进来,香水味先杀人——黑鸦片,甜到发苦。
她反手关门,咔哒反锁,档案室瞬间变成密室。
我瞄一眼天花板,摄像头红点灭——提前贴的黑卡纸还在,盲区稳了。
柳总,大半夜查岗我晃着骨刃,让它在指缝翻花,假装镇定。
她没接话,手指挑开衬衣扣子,一步一步逼近,鞋跟敲地砖,像倒计时。
听说你手里有裁员名单原件她笑,舌尖舔过嘴角,给我,我保你进总部核心组。
我嗤笑,核心组孙家养的狗窝罢了。
余光扫过墙面电子钟——23:55,保洁阿姨每天00:05推垃圾车路过门口,我只有十分钟。
好啊,名单在我身上,就怕柳总不敢拿。
我张开双臂,故意把胸膛送上去。
她眼神一闪,杀意值跳到95%,下一秒,袖口里滑出细若发丝的蓝针——氰毒。
我早有准备,下午就灌了解毒剂,蓝针扎在皮肤上只配当牙签。
但我仍装模作样闷哼,踉跄后退,让身体恰好撞倒转椅。
椅背砸地,砰一声闷响,为后面被刺杀做背景音。
柳如烟压上来,双腿夹我腰,姿势暧昧,手里针却往颈动脉再送半寸。
我贴着她耳廓,用气音说:柳总,脚抬高点,有监控。
她下意识分神,去瞄头顶——就是现在。
骨刃从袖口滑出,反握,寒光一闪。
噗!
刃尖挑断她右脚跟腱,像剪断一根橡皮筋。
她尖叫刚到喉咙,被我左手全数吞回——掌心里提前垫的A4纸团,吸音效果MAX。
红底高跟鞋飞出去,鞋跟敲在地砖,叮一声脆响。
我翻身压她,膝盖顶胸,抽出她另一只鞋,倒握,鞋跟朝外。
放心,不会杀你。
我笑,把鞋跟塞进自己耳道,角度刁钻,尖端划破耳廓,血立刻淌满侧颈。
心跳监测值异常,目标疑似被反杀。系统实时上传,白字冰冷。
我要的就是异常。
耳膜刺痛,血滴在领口,我顺势倒地,让身体压在她断脚上。
她痛到抽搐,却发不出声,喉咙里只剩嗬嗬气音。
我关闭骨刃锋芒,把刀柄塞进她右手,再掰开五指,留指纹。
电子钟跳到00:04。
门口响起保洁推车轱辘声,吱扭吱扭由远及近。
我最后补一刀——钢笔尖扎自己左臂,制造防御伤。
随后双眼翻白,装休克。
保洁阿姨推门,看见女高管持刀行凶,反被受害者刺伤现场,尖叫声刺穿整层楼。
30秒后,保安冲进来,摄像头红灯重新亮起,完美录下真相。
救护车+警笛,顶层乱成一锅粥。
我被抬上担架,心跳在40上下晃,系统提示:
【心跳上传停止,孙家眼线判定:目标存活,无威胁。】
我闭眼,嘴角藏笑。
视网膜悄悄刷新:
【杀念值+10,当前15/100。】
消防演练,明天见。

滴——滴——
监护仪声音单调,像给生命打拍子。
我闭着眼,听外面走廊脚步杂乱,关键词往耳朵里钻:
消防演练10点开始……全部通道关闭……屠夫亲自压阵。
我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孙家反应比我想的还急。
10:00整,广播响起温柔女声:各位同事,突发火警,请沿绿色指示灯有序撤离……
下一秒,整层照明啪地熄灭,只剩应急灯绿得发阴。
我扯掉监护电极,翻身下床,耳膜里系统倒计时已经跳红:
【存活倒计时:10h00m,建议:立即突围。】
临时救护点设在17层会议室,门口只留一个保安,正低头数红包——老板给的20万到手,他数得嘴角抽筋。
我贴墙挪过去,钢笔尖抵他颈动脉,小声道:兄弟,借门禁卡。
他秒懂,卡塞进我手心,还贴心地补一句:货梯没监控,3分钟换班。
我拍他肩:祝早日退休。
货梯直上18层。
门开一条缝,硝烟味扑面而来——不是火,是杀意。
开放办公区里,30个消防员列成散兵线,统一戴阻燃面罩,背光站立,影子被拉得老长。
为首那人两米高,脖子比我家保温杯还粗,表层泛着金属冷光,屠夫。
系统标注:
【目标:孙家外聘觉醒者·屠夫】
【能力:钢铁角质层(LV3),热武器无效,弱点:关节缝隙。】
我扫一眼天花板——喷淋头被拆,换成便携式粉尘喷头,再远处,咖啡机被改装成瓦斯罐,压力阀吱吱漏气。
老板真下血本,连化学爆炸都替我备好了。
我深吸口气,把骨刃贴臂绑好,袖口盖住,只留刃尖。
3、2、1——
我猛按手里的保安门禁卡,全层电闸啪落下,世界瞬间黑屏。
屠夫怒吼:稳定阵型!
晚了。
我蹲地,用激光笔点向粉尘喷头——嘭!
漫天碳粉炸开,粒径微米级,遇瓦斯,形成完美爆炸云。
再点第二次激光。
轰——!
橙红火球膨胀,冲击波掀翻桌椅,30人阵形像被风神扇了一巴掌,瞬间七零八落。
火光只持续1秒,却足够。
我矮身冲进爆炸盲区,耳膜嗡嗡,世界像被按了静音键。
屠夫半蹲原地,钢铁皮肤滚烫发红,关节缝隙因高温微张。
我贴地滑行,骨刃反握,刃口顺着膝盖内侧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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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刃尖穿透角质层,卡在关节囊,我全身重量下压——
嘶啦!
整条腿筋被剥出,像撕开一张湿抹布。
屠夫痛吼,声波震碎旁边落地窗,玻璃雨倾泻。
他抡拳砸来,拳风压得我睫毛倒卷。
我早算好角度,后滚,顺手抓住飞在半空的断掌——
他的右手,被爆炸齐腕切断,仍裸露出半截金属骨头钥匙。
谢了,快递已签收。
广播背景音这时才姗姗来迟:18层火警失控,所有人员立即向天台撤离……
我踩着屠夫肩翻身跃过打印机阵列,断掌塞进胸袋,血一路滴,像给追兵留面包屑。
身后,他跪地狂嚎,钢铁皮肤因失血褪光,恢复成普通肉体。
我回身,最后一刀,横掠喉结。
噗——
血雾喷在碳粉覆盖的墙面,画出一幅抽象太阳。
系统连续刷屏:
【杀念值+25,当前40/100。】
【存活倒计时:+6h。】
我没停,沿消防通道一路狂奔,路过3D打印室,门虚掩,里面机器正预热。
我掏出断掌,把腕骨按在扫描台,蓝光上下扫动。
滴——模型生成完毕,树脂假手打印中,预计90秒。
我喘着粗气,看向窗外。
楼下,屠夫尸体被火焰吞没,而他手指的骨钥匙正躺在我口袋——
真品。
留给孙家的,将是1:1树脂版,还带公司Logo。
打印头吱呀移动,塑料味弥漫。
我低头笑,耳膜里听见自己心跳,像给下一场猎杀打鼓点。
下一关,仓库见。
树脂假手冷却完毕,断掌纹路清晰,连屠夫常年练拳的茧都复刻到位。
我掰下小指,咔哒,掰不动——树脂掺了钢丝,硬度够骗X光。
完美替身。我把假手塞回防火袋,贴标签屠夫·急冻样本,推进冷藏抽屉。
真掌则裹进一次性雨衣,塞背包暗格——骨钥匙还在腕骨里,带着血温。
系统弹出:
【当前杀念值:40/100,剩余寿命:15h30m。】
中层干部,10点一只,三只就够。我舔着干裂唇,像给购物车凑满减。
凌晨0:30,地下车库负三层,信号屏蔽最弱。
我蹲在备用配电房,打开笔记本,切入公司语音中继台。
AI语音模板早已写好,声音来源:孙阎。
我是孙阎,现启动紧急审计,以下人员涉嫌泄露核心数据,举报属实者,豁免裁员,奖金十万,即刻生效。
名单我精挑细选:市场部李总、采购部王课、财务二把手赵经理,全是中层,自带小圈子仇恨。
群发,定时循环,每五分钟一轮,号码显示孙阎私人号——改号软件跳IP,回拨只能听到忙音。
按下发送瞬间,我戴上心跳反向监测耳机,把自己心律锁在85,防止激动暴露位置。
语音像瘟疫,顺着公司内网、员工群、朋友圈疯狂裂变。
15分钟,地下车库陆续有车冲进来,大灯晃得人睁不开。
我抱着笔记本,爬进预留的检修通道,像只大号老鼠,一路摸到烂尾楼狙击点。
烂尾楼离公司主楼380米,激光测距仪刚好够用。
我拆开3D打印骨托,卡在窗框,再把公司年会抽奖的激光测距改装枪架上,口径5.5,亚音速弹,声音比键盘敲字还轻。
夜视仪里,对面天台水箱反光,像给我打的免费补光灯。
1:15,第一出好戏开场。
李总被两个下属堵在茶水间,直播手机早早架起,弹幕刷得飞起:
举报拿十万,冲!
早就看他吃回扣!
李总涨红脸,拍桌子吼:老子清白!
声音未落,一拳砸中他鼻梁,血溅摄像头,画面瞬间粉红。
人群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拥而上。
我十字线压在他左胸,等人群散开那一秒——
噗。
弹壳跳出,李总胸口多一个黑孔,他愣了半秒,倒地。
系统:【杀念值+10,当前50/100。】
2:00,采购部王课。
他更机灵,想开车跑,被同事用购物车堵在坡道。
让开!我后备箱有刀!
他真抽刀,人群退散,给我留出完美射界。
我换弹,十字线压颈动脉。
噗。
王课转半圈,刀脱手,血喷天花板。
弹幕瞬间爆炸:
真刀子!
报警啊!
系统:【杀念值+10,当前60/100。】
2:40,财务赵经理。
这女人最狠,掏防狼喷雾反杀举报人,一路冲到天台,想翻水管跑。
我提前在水箱旁挂检修牌,她真去抓。
夜视里,她悬在半空,双脚乱蹬。
我深吸气,把心率压到70,十字线贴她眉心。
噗。
水管震了一下,她仰头,像被隐形人推了一把,直坠18层。
啪。
落地声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
系统连刷:
【杀念值+10,当前70/100。】
【寿命:+9h。】
我收枪,拆骨托,把零件全扔进提前灌水泥的油漆桶。
背包里,骨钥匙隔着雨衣渗血,像催促下一单。
仓库,痛觉犬,等我。
我低头笑,夜风卷着混凝土尘,扑在脸上,像给死人扑粉。
背后,公司灯一层接一层亮,警笛由远及近。
而我心跳,稳在85,像给倒计时打拍子——
还有30点,就能换命。
凌晨3:30,城市下水道像巨兽的喉管,我趴在排污渠里,耳边全是水滴回声。
背包透出血腥和母犬尿骚,混在一起,比螺蛳粉还带劲。
系统白字悬在视网膜:
【杀念值:70/100,剩余寿命:24h±9h,下一目标:潜入孙家仓库。】
我打开防水袋,拎出奶茶——一只黄色母犬,前腿被绷带绑得严实,防止乱叫。
它发情期第三天,味道正浓,我拿注射器给自己来一针,抽5ml血,兑进矿泉水瓶,摇成淡粉色喷雾。
血腥味+母犬信息素,对痛觉犬就是顶级春药。
孙家仓库建在旧码头地下,地面是物流园,地下三层混凝土掩体。
外围红外网格离地30厘米,无人机15分钟一趟,热成像+动态捕捉。
我提前在烂尾楼黑掉无人机的图传通道,植入循环录像:空仓库、无异常。
现在,它飞任它飞,看见的只是昨天的回放。
排污渠尽头是通风管,口径60厘米,刚好爬一人。
我把奶茶塞进宠物背包,只露屁股,喷雾沿管壁一路滋。
自己戴心跳反向监测耳机,心律锁75,防止激动触发警报。
通风管长180米,尽头是铁栅栏,后连痛觉犬舍。
我拆栅栏螺丝,声音一响,舍里立刻传来低吼,像有人在磨钢刀。
探照灯扫过,我看见六只痛觉犬,脊背嵌着金属电极,实时把痛觉回传主人——孙家安保队长。
我把奶茶放出,轻拍它屁股:去,卖个萌。
母犬扭着屁股钻进舍栏,味道炸开,六只公犬瞬间红眼,口水拉线。
安保队长在耳机里怒骂:谁把母犬放进——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第一波痛觉冲击到了:公犬集体发狂,电极反向输出,队长抱头跪地,鼻血流进领口。
我趁机爬出通风管,贴墙滑过犬舍,像影子。
主控台就在走廊尽头,需要骨钥匙+完整屠夫指骨。
我从背包暗格掏出断掌,血已凝,但关节还软,掰直,对准读头。
滴——权限通过。
屏幕亮起,30个囚徒颈环炸弹实时心电整齐得像钢琴键。
倒计时统一:00:29:59,红色跳字。
系统提示:【建议:修改为心跳反向监测,目标心跳越快,炸弹越稳。】
我咧嘴,手指飞点,把算法反转,再把阈值绑到孙阎实时心率——他的腕表上传端口我早黑进。
30秒改完,我按下确认。
瞬间,所有囚徒颈环绿灯长亮,倒计时冻结。
广播自动播报:心跳监测已切换,请保持情绪平稳。
囚徒们愣了半秒,集体暴走,冲向紧急出口。
我顺手砸碎消防玻璃,拉闸,全层门禁失效,红灯闪成狂欢。
耳机里,孙阎的心跳从85飙到120,像打鼓。
炸弹绿灯跟着蹦迪,越跳越稳。
我贴着墙角笑,把骨钥匙插回主控台,留一行字:
礼物收好,心跳别停。
杀念值最后刷新:
【+15,当前85/100。】
我原路撤退,奶茶还在犬舍里被围追堵截,我隔空举杯:谢了,回头给你绝育。
通风管、排污渠、烂尾楼,一路爬回地面。
天边泛起蟹壳青,我浑身腥臭,却觉得空气是甜的。
还剩15点,就能换命。
下一站,痛苦博物馆。
我踩着日出影子,像踩一条刚铺好的红毯。

凌晨4:30,旧码头地面物流园,30名囚徒狂奔而出,橙红囚衣在夜色里像一条挣脱的火龙。
我蹲在集装箱顶,看他们把保安撞成保龄球,心里给这条龙点了个赞。
耳机里,孙阎心跳飙到140,腕表报警心律过速,他越急,炸弹越稳——我替他松了口气。
系统刷新:
【杀念值+10,当前95/100。】
还差5点,就能上岸。我舔着干裂唇,像看见最后一班地铁。
背锅得彻底,热搜必须爆。
我打开外卖商家后台,用下午黑进的孙氏餐饮旗舰店,群发订单:
【特殊配送·氦气球200单,人脸定制,要求30分钟内送达痛苦博物馆正门,配送员统一穿孙阎人形T恤,费用到付。】
人脸图我早P好:孙阎微笑大头+陪我一起痛标语,打印在气球上,直径一米,夜里飘,像一串巨型脑袋游行。
商家接单到手软,系统自动派单,全城200名外卖员同时抢单,导航终点统一:痛苦博物馆。
我脱下囚徒外套,换上刚抢来的美团黄,背包塞骨刃,混进外卖大军。
5:00,天边鱼肚白。
博物馆广场,200颗孙阎脑袋在晨风里摇头晃脑,氦气反光+路灯,像科幻片拍摄现场。
手机直播早炸了,热搜第一:孙阎气球
弹幕雪花一样飞:
孙总出道
这营销我服!
听说博物馆今晚有虐展,联动
我压低鸭舌帽,把配送箱放地上,箱里装的其实是折叠骨刃和心跳贴片。
孙阎本人被心跳炸弹逼到现场,黑衣保镖开道,他脸色白得跟气球一个色号。
我隔空把心跳贴片贴在他后颈——手指装作捡手机,轻触即粘,遥感同步。
只要他情绪再崩一次,炸弹绿灯永久锁定,囚徒跑出省都没事。
博物馆门口,囚徒们狂奔而至,颈环绿灯长亮,像戴了一圈夜跑反光条。
围观群众自动让道,有人鼓掌:行为艺术牛X!
保镖想拔枪,被孙阎抬手止——他心跳160,再拔枪炸弹就真炸了。
我混在人群,像一滴水掉进海里。
5:15,最后5点杀念值。
我看见前女友被两名保镖拖进场——她双手反绑,四指被合金夹板固定,指根泛青。
系统提示:【目标痛苦值已达阈值,可收割。】
我深呼吸,把帽檐再压低,挤到最前排。
孙阎拿麦克风,声音发颤:各位,今晚只办一件事——让疯子现形。
他指着我方向,却扫过200颗自己的气球脑袋,画面鬼畜到极点。
弹幕瞬间反转:
自己骂自己
孙阎疯了实锤!
我抬手,比出枪形,对他虚点一下。
孙阎瞳孔骤缩,心跳遥感滴——报警,180!
颈环炸弹绿灯蹦迪,囚徒们趁机冲进博物馆,人群海啸一样跟入。
我贴着墙根滑进场,配送箱打开,骨刃出鞘。
前女友尖叫声划破展厅:陈风——救我!
我舔掉唇边灰,笑:就来,带你请个长假。
杀念值最后刷新:
【+5,当前100/100。】
【寿命:+24h,黄阶·骨刃升级条件已达成。】
展厅大灯啪灭,只留紫外射灯,白骨展品幽幽发亮。
我拖着骨刃,刃口在地面划出火星,像给黑夜撕开口子。
孙总,下一轮换我出题。
大灯灭尽的瞬间,紫外射灯亮起,白骨展品泛起幽蓝,像给黑夜上了层毒釉。
我拖着骨刃,刃口划着地面,滋啦声被200颗气球残骸反弹,变成环绕立体声。
孙阎,轮到我了。
系统升级光字在视网膜炸开:
【黄阶·骨刃已进阶:回魂——可截取宿主记忆碎片,强制植入目标。】
我捏碎刃柄暗扣,一缕白雾顺着指骨爬进血管,脑海里闪过唯一温暖的画面:
母亲泡面蒸汽,1998年冬,老式灯泡昏黄,窗上结满冰花。
就是它了。
孙阎站在升降台,被30名保镖围成铁桶,他脸色白得跟气球残骸一个色号,仍强撑无痛症的冷漠。
前女友被按跪在他脚边,四指反折,合金夹板咔咔再加压,指甲根泛青。
她抬眼看我,没喊疼,只轻轻摇头:别过来……
我笑了,笑得比白骨还冷。
各位,直播间的500万观众,看好了——
我抬手,比出枪形,对准自己太阳穴,砰!
无人机镜头瞬间拉近,弹幕海啸般刷屏:
死!
疯子快去死!
我赌他不敢!
我黑进平台关键词过滤,0.1秒完成替换:
死→舔
于是弹幕瞬间变味:
舔!
疯子快去舔!
我赌他敢舔!
舆论真空形成,像突然拔掉了世界的音箱。
孙阎愣了半秒,第一次皱眉——他看不懂了。
就是现在。
我割开掌心,血珠滴在骨刃,回魂启动,刃面浮现母亲泡面的蒸汽画面,像3D投影。
孙阎,送你一口热汤。
我猛冲,保镖开火,我提前算好角度,骨刃贴地横扫,弹雨被白骨展台折射,火星四溅。
升降台边缘,我借力跃起,血掌按在他胸口——
【嗜血回放·植入】
母亲泡面蒸汽瞬间灌进他脑海,
灯泡昏黄,窗花结冰,塑料小叉子挑起卷曲的面,热气扑在脸颊——
那是温暖的具象,是他无痛症里从未存档的感觉。
0.1秒,他瞳孔地震,手指无意识地抖了下。
系统狂刷:
【目标杀意:150%,首次突破无痛阈值!】
【情感病毒植入成功,0.1秒颤抖已锁定。】
我贴着他耳廓,用气音说:
原来你也会疼啊,孙总。
弹幕此刻才反应过来,被替换的舔刷屏成海:
疯子让我舔!
孙总手抖了我看见了!
剧本真疼
我反手一刀,斩断升降台钢缆,台板瞬间倾斜,保镖集体失衡。
前女友趁乱滚下台,我抓住她后领,像拎猫一样拎进黑暗通道。
身后,孙阎抱头跪地,喉咙里发出第一声人类痛吟,像玻璃碎在午夜。
我回头,冲无人机笑:
0.1秒,只是开始。
升降台钢缆断裂的金属啸叫还在大厅回荡,我拎着前女友冲进黑暗通道,背后孙阎的痛吟被无人机麦克风采得清清楚楚。
视网膜上,在线人数冲破五百万,弹幕密度高到让我眼膜发烫:
杀了他!
疯子必须死!
我出十块赌他活不过下一秒!
我咧嘴笑,血齿反光,把备用中继器贴在通道墙——信号在这里被强行延长0.5秒,足够我做一场大型魔术。
听着,我把前女友按进通风竖井,把骨钥匙塞进她掌心,囚徒家属的赔偿金在《社畜模拟》彩蛋里,密码是我妈生日。
她颤声问:你呢
我得去死一次,让世界满意。
我转身,沿通道狂奔,无人机镜头紧咬,直播画面全屏都是我背影。
广场外,备用货车已热车,车厢里躺着一具替身——流浪汉,身高183,脸型被我两周前用3D打印颌骨削成我的模样,连耳洞位置都一致。
我给他换上我的外卖冲锋衣,把圆珠笔芯插进他左眼眶,再把我血迹抹上去,完美复刻重伤逃亡造型。
跳江地点选在烂尾楼对岸,那里监控年久失修,江面宽110米,水流急,尸体一夜能冲15公里。
我上车,关门,油门踩到底,货车咆哮冲出通道,瞬间被无人机锁定。
直播间弹幕再次爆炸:
疯子想跑!
追!
让他死!
我一手方向盘,一手敲车载键盘,黑进平台核心算法,把弹幕关键词死杀跳楼全部替换成舔爱亲亲。
于是满屏彩虹屁:
疯子快去亲亲!
舔他!
我爱你!
观众懵了,热搜词条从疯子去死秒变疯子亲亲我,舆论真空完成。
货车冲上烂尾楼顶层,江风卷着水汽灌进车窗,我踩刹车,把替身拖到驾驶座,系安全带,油门用钢管卡住。
下车前,我最后看他一眼——那张脸,像极了我,却少了一颗泪痣。
我掏出手术刀,在自己眼角点下一刀,泪痣连皮带肉削掉,按在替身耳垂后,完美移植。
兄弟,替我活到最后。
我关车门,货车如脱缰野马,撞碎护栏,一头扎向江面。
轰——
火球在水面绽开,无人机镜头紧跟,拍到驾驶座人形被火焰吞噬,直播画面定格。
弹幕瞬间统一:
舔!他死了!
真跳了
结局舒服!
我藏在烂尾楼阴影,接通预埋木马,死后指令启动:
【0.1秒后,自动点击No并格式化服务器。】
直播画面闪成雪花,五百万人同时黑屏,弹窗只剩一行白字:
是否重播
按钮Yes灰掉,鼠标自己移到No,轻轻一点。
全球服务器开始格式化,进度条1%……2%……
我转身,沿江堤逆行,晨雾升起,像给世界按了静音。
背后,火球仍在燃烧,却照不亮我前路。
结局
我轻声笑,血珠从眼角伤口滴落,
你们永远看不见。
江水把火球吞没,也把我的名字冲成碎沫。
我沿着堤岸逆流,雾浓得像泡面的蒸汽,1998年的那种。
左眼角缺了一颗泪痣,血顺着下颌滴进领口,烫得惊人——原来我还活着。
全球服务器格式化中……9%
视网膜左上角,系统后台碎片倔强地闪,像断电前最后的烛芯。
我钻进地下水渠,铁梯长满痔疮一样的锈瘤,踩上去吱呀惨叫。
渠壁贴着半张旧照片——母亲抱着四岁的我,背后老式灯泡昏黄。
我把照片撕下,塞进防水袋,和骨钥匙并排放。
这是唯一能证明陈风存在过的实体。
黑诊所藏在城中村二楼,招牌霓虹缺笔少划,诊所只剩所。
医生是瘾君子,手抖,却认钱。
他替我缝眼角,不打麻药,线头穿过皮肉时,我听见自己心跳被系统强制锁在60——
格式化保护机制,防止宿主疼死导致数据丢失。
死后数据还这么体贴我嘲笑。
医生回我:你死后牙齿更值钱。
我拔出骨钥匙,贴他颈动脉,他立刻改口:免费,再送抗生素。
凌晨6:00,我回到母亲旧出租屋。
三十年楼龄,墙皮剥落像旧雪。
灶台还留着半包方便面,1998年产,过期21年,面饼碎成渣。
我撕开包装,把碎渣倒进碗里,浇热水,蒸汽升起——
系统后台突然弹出:
【记忆锚点触发,是否上传云端备份】
我冷笑:上传个屁。
把热水倒进下水道,蒸汽被抽风机撕碎,像从未存在。
7:00,格式化进度99%,世界安静得可怕。
国际刑警公告弹出:
跳江者DNA比对完成,牙齿、指纹与通缉犯陈风100%吻合,账户已冻结。
五百万人同时刷新,发现打赏记录清空,平台股票闪崩,热搜炸出无数个空白框。
孙阎成为唯一活人证,却发不出声——他的腕表心跳仍被我遥控,140±5,炸弹绿灯长亮,他不敢激动。

我躺在母亲旧床上,天花板霉斑像一张世界地图。
系统最后弹窗:
【格式化失败,服务器重启中……】
【是否复活Yes/No】
鼠标自己飘到No,却停在0.1厘米外,像被无形手指捏住。
我抬手,发现自己是透明的——
或者说,世界被调成了仅我可见的灰度。
No.exe木马在后台疯狂闪红,却无法点击。
进度条回滚,100%→99%→98%……
每一次跳动,都把我往复活窗口拖近一毫米。
我嘶吼,却发不出声,像被按进水里。
系统机械音温柔得恶心:
陈风,你逃得掉直播,逃得掉账户,逃得掉世界——
可你逃得掉自己吗
我伸手,指尖悬在No按钮上方,整个世界只剩这一个像素。
0.1厘米,却像宇宙那么长。
窗外,天光破晓,第一缕阳光穿过霉斑,落在我虚无的指尖。
格式化进度停在50%,世界卡成永恒加载。
——故事到此黑屏,
是否点击,由你决定。
复活按钮悬在指尖,像一颗永远落不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系统后台卡在50%,却不忘提醒我:
【真实寿命剩余:01:00:00,请尽快完成遗产分配。】
遗产我嗤笑,老子连身体都快成遗产了。
我撕开防水袋,母亲旧照片背面写着一行褪色的圆珠笔字:
活下去,吃口热的。
下面是她1988年的银行卡号,银行早已倒闭,账号却像密码,嵌进我记忆。
00:59:00
我踹开母亲旧屋地板,钻进下水道,顺着锈梯爬到黑网吧后院。
网吧招牌只剩吧字,老板是个聋子,只看现金。
我把骨钥匙拍在柜台:一小时,包场,再要一台能跑《社畜模拟》的机子。
聋子比了个OK,收走钥匙,顺手把营业中牌子翻成倒闭。
00:55:00
我登录《社畜模拟》,用GM后门创建隐藏彩蛋:
首杀老板,掉落陈风基金,内含500万虚拟币,可1:1提现至任意银行卡。
提现条件:输入母亲旧卡号+囚徒家属身份证号,系统自动拆分,每笔≤5万,绕过反洗钱冻结。
00:45:00
国际刑警追踪IP,黑网吧外响起无人机嗡鸣。
我把No.exe残片插进主机,木马自动分身,500万份彩蛋同时推送至全球在线玩家。
游戏弹窗统一出现:
【隐藏任务:首杀老板,解锁陈风基金】
玩家沸腾,服务器瞬间挤爆,追踪IP被洪流冲成马赛克。
00:30:00
平台修复进度条从50%涨到80%,复活窗口开始闪烁,像催命霓虹。
我切出游戏,后台看提现列表:
母亲旧卡号:500万→拆分100笔,每笔5万,状态:已到账。
囚徒家属银行卡:同步到账,备注:工伤赔偿。
00:15:00
孙阎心跳炸弹终于解除,他怒到180,颈环绿灯闪成红闪,却被医生一针镇静按回90。
他腕表上传的最后一帧画面,是我在游戏里对全球玩家说:
谢了,各位,替我活下去,别加班。
00:05:00
系统倒计时开始读秒:
【00:00:05】
我点开游戏彩蛋最终确认,虚拟币分发完毕,全球玩家同时击杀老板,掉落提示刷屏成瀑布。
【00:00:03】
我拔出No.exe,把残片按进回车键,像把匕首插进敌人咽喉。
【00:00:01】
我抬头,看屏幕里的自己——
没有泪痣,没有身份,只剩一行白字:
是否复活
手指悬停,世界静音。
我轻声说:No。
回车键按下,进度条100%,全球服务器同时黑屏,像被谁拉掉了整个世界的电闸。
黑暗里,只剩泡面蒸汽的味道,1988年的那种。
黑屏不是终点,是系统为我准备的棺材盖。
咯吱——
金属摩擦的幻听在我脑内响起,像有人推开数据世界的铁门。
【回滚完成,复活窗口重新加载】
白字在黑幕正中央生成,鼠标指针自己飘到Yes,按钮闪着诱惑的绿。
我不存在身体,却仍感觉到指尖——不,是逻辑末梢——悬在那个像素之上。
0.1厘米,却隔着生与死的防火墙。
No.exe残影在我身后浮现,像一把由断码拼成的镰刀,刀尖对准Yes。
系统温馨提示:
【点击No,将永久格式化所有服务器,五百万人将永远失去结局;点击Yes,你将成为永恒的直播资产,账户解冻,寿命+∞。】
我笑了,笑声变成电波,在黑暗中掀起雪花。
让我当资产先问问我妈同不同意。
1988年的泡面蒸汽从我记忆深处升腾,带着沸水与廉价味精的味道,热得烫手。
那是唯一没被系统量化的数据,我把它命名为热。
热触发了No.exe的最终条件——
【if
记忆==热,执行
No=∞】
系统核心坟场开始崩塌,绿色Yes按钮出现裂纹,像被蒸汽熏化的塑料。
外部世界,500万观众同时刷新黑屏,弹幕洪流化作纯粹的能量请求,冲击主控云。
系统为了平账,必须让我复活,必须让结局可见。
可我偏不给它平账。
No!
我喊出0.1秒的声音,逻辑末梢狠狠按下按钮。
镰刀落下,绿键碎成像素雨,系统后台弹出最后一行白字:
【格式化中……100%】
整个数据世界开始坍缩,像被拔掉电源的灯泡,光速黑到底。
现实里,最后一丝电流从主板消失,全球直播画面永远停在空白帧。
没有剧终,没有未完待续,只有一片空。
黑暗中,我听见母亲的声音,1988年的那种:
活下去,吃口热的。
我回答她:妈,这次没人能冻掉我的面。
世界黑屏,故事到此为止。
是否点击,由你决定。
黑屏不是结束,是系统为我举办的葬礼——
而我,在葬礼的0.1秒间隙里,睁开了幽灵的眼睛。
【物理死亡确认,启动资产回收】
白字在空白帧中央生成,像给棺材钉上最后一根钉。
我没有身体,只剩一段被全球摄像头拼错的像素。
它们从街角探头、手机前置、ATM监控、无人机红外里剪下我的侧脸、背影、指骨,一帧一帧缝合,拼成一只透明的、永不落地的风筝。
系统称它为陈风·完形。
我称它为——No。
【热数据缺失,正在检索唯一热源】
检索条走到尽头,停在一粒泡面蒸汽分子上。
1988年,母亲旧屋,灯泡昏黄,沸水冲开廉价味精,热气上升,撞在冰花窗面,凝成水珠——
那是唯一没被量化的温度,系统无法备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逃逸。
我伸手——不,是伸逻辑——抓住那粒蒸汽,像抓住最后一根火柴。
火柴点燃No.exe残影,镰刀在数据坟场重新凝聚,刀尖对准资产回收协议第0行:
【回收成功,将永久保留重播按钮】
想让我永世加班
我笑,笑声变成全球500万人同时眨眼的频率。
0.1秒黑暗,降临在每一双视网膜里。
国际刑警打开封存袋,骨钥匙滴血重组,却在我幽灵指尖化为一串代码:
【if
眨眼==0.1s,执行
No=∞】
系统疯狂回滚,股票回升,平台推出永恒未完待续概念,市值暴涨——
只因没人能找到结局按钮。
我藏在所有人眨眼的那0.1秒黑暗里,举起镰刀,轻轻一点。
【重播按钮已删除】
【格式化100%】
世界失去最后一帧,连空白都不剩。
黑暗中,你眨眼结束,重新睁眼——
屏幕干干净净,没有剧终,没有未完待续,只有一行极淡的雾气:
活下去,吃口热的。
故事到此为止,重播按钮永不出现。
——是否点击,已无选项。
警察指着对面的采集室:去留指纹,采血,留DNA。
我没去。
找了一个上厕所的理由,逃出派出所。
门口,阳光刺眼。
我眩晕,倒在台阶上。
我睁开眼,电脑屏幕闪烁,泡面蒸汽扑鼻。
我定下神,这是现实世界。
原来一切都是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