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陌生而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恶人。
“我从前真是看错了你!竟不知你如此跋扈善妒!这里也是大嫂的家!是大嫂贤德,处处为你着想,让你做了这府上的女主人!她日日谨小慎微,生怕惹你不快,满腹委屈无处诉说!可你呢?非但不知感恩,竟还要如此咄咄逼人,将她逼上绝路吗?!”
这是成婚三载,肖愈第一次对菱辞如此疾言厉色。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这三年在原主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润如玉、体贴入微的谦谦君子,不过是精心伪装的假象。
“肖愈,你听好了。”她一字一句道,“没有我菱辞,哪来的你这状元郎的风光?既然大嫂这么想当女主人,好,我们离婚!你尽管娶你的大嫂,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语毕,她再不看那对男女一眼,决然转身,将身后魏鸢那骤然拔高、带着哭腔的委屈呜咽和肖愈铁青暴怒的脸,尽数甩在身后。
菱辞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什么极品渣男绿茶组合?吃软饭还吃得这么理直气壮!
既为原主不值,也为这荒唐的背叛愤怒。
既然肖愈与魏鸢这般有情,为何当初还要娶她?
菱辞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迅速整理着原主的记忆。
这三年,为了扶持肖家,她将此前积累的财富,尽数换成了京城的铺面、郊外的田庄,用心经营。
三年里,她从十五岁的少女,变成了精于算计的商人,而肖家的资产则膨胀了数倍。
她将肖愈送入京城最负盛名的书院,为他科考之路四处打点,疏通关节,结交权贵,只为扫清他身前所有障碍,让他能心无旁骛地温书备考。
终于,今朝金榜题名,状元及第,他就迫不及待地和他大嫂黏糊上了。
若无原主,肖愈这个状元郎的头衔,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所以,在撞见了两人奸情之后,原主才会一口气上不来,猝死过去。
原主这蚀骨的屈辱,这焚心的恨意,就让自己,千百倍地替她讨还回来!
“真是凤凰男的古代升级版啊,”菱辞冷笑,软饭,可不是这么吃的。
她推开房门,径直走向寝屋。
既然要离婚,就得先清点婚内财产,掌握主动权。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转移婚内财产麻不麻烦。
看来今天是离不了了。
一路上,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显然,刚才那出戏已经传开了。
菱辞不以为意。正好,省得她一个个去通知了。
走进书房,她开始翻找地契账本。
原主的记忆虽然清晰,但她需要亲眼确认一切。
就在这时,肖愈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菱辞!你去给大嫂道歉!”
菱辞头都不抬:“凭什么?”
“就凭你今日羞辱了她!”肖愈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账本,“大嫂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你却当着下人的面让她难堪!”
菱辞终于抬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冰:“她付出什么了?付出怎么勾引别人老公吗?”
肖愈气得脸色发白:“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大嫂只是心地善良,见不得我为难……”
“哦?”菱辞挑眉,“那她知不知道,你最为难的时候,其实是在床上?”
“你、你在说什么!”肖愈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白交错。
菱辞的嘴角扬了扬。
魏鸢与这狗东西厮混,看来还不知道,肖愈他其实不太行。
每次在床上磨磨唧唧半天,最后关头都不成事。
用手辅助也没用。
成婚三年,愣是一次也没成,空有一副好皮囊。
原主相当于守了半个活寡。
为了肖愈的面子,原主没对任何人提过,只是暗中替他寻补药。
这等废物,谁爱接盘谁接。
“既然你和大嫂情投意合,”菱辞慢条斯理地说,“我成全你们。十日之内我会把和离书给你。”
十天,应该够转移财产了吧。
“什么?”肖愈眉头猛地拧紧,脸上的温和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荒谬和一种居高临下的训诫。
“你疯了不成?!我如今金榜题名,乃是天子门生,朝廷新贵,前程似锦!你一个妇人,若与我和离,便是弃妇,是二嫁之身!往后余生,你还能寻到何等依靠?莫要意气用事!”
依靠?菱辞几乎要冷笑出声。
这三年,究竟是谁在依靠谁?
他肖愈身上的锦袍,头上的乌纱,脚下的府邸,哪一样不是靠她得来的?
菱辞嗤笑,“意气用事?肖愈,若非我,你这状元郎怕是连座像样的府邸都置办不起吧?”
就在这时,魏鸢柔柔弱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阿愈,菱辞,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
菱辞翻了个白眼:“演上瘾了是吧?要走赶紧走。”
魏鸢的眼泪说来就来:“菱辞,我知道你生气,但我和阿愈真的只是叔嫂之情……”
菱辞实在不想听他们聒噪的声音,对着肖愈腰间某处,猛地一脚踹过去,便将他整个人连同门口的魏鸢,一起带出了屋子。
嘭的一声,菱辞关上了房门。
外面发出一声惨叫,随即终于安静了。
菱辞在柔软的床榻上躺平,忽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悄然涌动。
“贴脸开大就是爽,要是有点酒就好了。”
哐当!
菱辞被吓了一跳,起身朝地板看去。
没看错吧,地上竟躺着一瓶……二锅头?
不过,里面只有几滴酒。
拿起来闻闻,是那个味儿。
居然可以想啥来啥?难道自己穿越过来时,带了空间?
菱辞抱着试探的心态,嘀咕“来点水果?”
啪!
一串葡萄掉在了地上,不过……砸得稀巴烂。
“来个……美男?”
屋内一片寂静,没反应。
不对啊,别人的空间都是物资充沛,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分配了个破的。
啪!
菱辞只觉被熏得窒息,用手一摸,竟从脑袋上摸出了只——
臭袜子?
这也是从空间来的?
好家伙,还不乐意被说了是吧。只说了句它破,竟扔出来只臭袜子报复自己。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菱辞狂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