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梁山赶着两头骆驼,刚踏进钳宝镇牲口市,驼铃“叮铃叮铃”的响声就引来了人。骆驼的蹄子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闷响,鬃毛被风吹得飘起来,看着精神得很。
“小伙子,你这骆驼咋租?我要拉两袋谷子去西坡村,就一天。”一个扛着扁担的老汉凑过来,手摸着骆驼的腿,眼神里满是打量。
薛梁山赶紧迎上去,笑着说:“大爷,一天五块钱,管够草料。您要是今天租,我再送您半捆干稻草,晚上给骆驼垫着睡。”
老汉皱着眉琢磨:“五块啊?能不能便宜点?我就拉两袋谷子,不沉。”
“大爷,这价真不高。”薛梁山指着骆驼,“您看这骆驼,壮实得很,一趟能拉五百斤,西坡村那路不好走,换别的牲口还不一定能行。”
老汉又摸了摸骆驼,点头应了:“行,五块就五块。我回家拉谷子,半个时辰后来找你,你可别把骆驼租给别人了。”
“您放心,我在这儿等着您。”薛梁山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记下老汉的名字和地址。
刚送走老汉,又有个穿短打的汉子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伙计,看样子是要拉货。“我们要租三匹骆驼,拉一批布匹去县城,得三天。”汉子嗓门洪亮,声音传遍了半条街。
薛梁山心里一喜,连忙说:“三天的话,一匹骆驼十五块,三匹就是四十五块。我给您算便宜点,四十五块,再包三天的草料,您看行不?”
汉子跟伙计商量了几句,点头说:“行,就这么定。我们现在去装货,你把骆驼赶到南头的货栈等着。”
“好嘞,我这就去。”薛梁山应着,赶紧牵着骆驼往货栈走。路上又遇到两个问价的,他都一一记下,约定好时间,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一直忙到晌午,太阳晒得人发晕,薛梁山才终于歇下来。他找了个树荫,坐在石头上,掏出怀里的干粮啃起来。刚咬了两口,就看见街口有个穿蓝布衫的身影,走路的姿势有点像陈水桃。他眯起眼睛,仔细瞅了瞅,那身影身边还跟着两个妇人,手里都空着,像是要去买东西。
“不能吧,陈水桃咋会来镇上?”薛梁山嘀咕着,放下干粮,悄悄跟了上去。穿过两条热闹的街,那几人停在了“济世堂”药铺门口,撩开门帘走了进去。薛梁山躲在对面杂货铺的屋檐下,心里犯嘀咕:难道是我认错了?葡萄村离镇上这么远,她来买啥药?
等了约莫一刻钟,药铺的门帘掀开,那几人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两个鼓鼓囊囊的药包。薛梁山这下看清了,走在中间的正是陈水桃!她低着头,跟身边的妇人说着什么,脚步匆匆,像是急着要回去。
薛梁山连忙快步冲进药铺。药铺里弥漫着草药的香味,掌柜的正低头用戥子称药,药碾子还在石槽里“咕噜咕噜”地转着。“掌柜的,麻烦问下,刚才那几位大姐,买的啥药啊?”薛梁山凑到柜台前,声音压得低低的,怕被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