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在山海轮渡码头附近的石子路上颠簸。
吕威的手机突然“嗡”地一声震动。
刀疤脸终于接了电话。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忙开了扩音,对着听筒厉声吼。
“刀疤!我吕威!你手头在处理什么人?!”
刀疤脸接电话时本带着几分不耐烦,一听吕威的名字,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声音谄媚了些。
“嘿,威哥!刚处理完一个女人,干净利落!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吕威偷偷瞟了眼身旁的陆宴临,只见他指尖死死攥着膝盖,指节泛白,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后背一僵,连忙对着听筒吼。
“立刻停手!”
“啊?”
刀疤脸的声音顿了顿,透着困惑。
“威哥,您也知道咱这行的规矩,出手就没回头路,这都快收尾了,咋突然要停?”
陆宴临的怒意像火山似的要喷发,眼中狠戾骤然尽显。
吕威吓得额头冒汗,对着电话几乎是哀求。
“刀疤!你今儿要是不停手,别说你自己,你全家的命都得搭进去!不信你等着瞧!”
刀疤脸那边的声音瞬间慌了,带着哭腔。
“不是,威哥!可,可人已经沉海有一会儿了,这会儿捞上来恐怕也”
“捞!”
陆宴临的声音像是一枚冰刀,狠狠砸在车厢里。
刀疤脸被这声怒喝吓得一哆嗦,忙应。
“好好好!我现在就捞!马上就捞!”
电话挂断的瞬间,陆宴临的目光扫向司机,声音极冷。
“再快一点。”
司机手一抖,猛地踩下油门,车轮碾过碎石,溅起一片尘土,车后甚至冒起了一缕黑烟。
几分钟后,车猛地停在轮渡码头的栈桥上。
正午的阳光毒辣得晃眼,海面泛着刺目的白光,远处的浪头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
刀疤脸正站在一台锈迹斑斑的起重机旁,手里攥着根粗麻绳。
他扭头见一群黑车浩浩荡荡驶来,腿肚子都在打转,忙小跑上前,点头哈腰。
“威哥,陆,陆少人刚沉下去没多久,起重机正找位置呢,马上就捞上来!”
陆宴临没理他,视线死死盯着海面。
吕威上前一脚踹在刀疤脸腿弯,让他“咚”地跪倒在地。
吕威厉声问。
“沉下去的是个什么人?你看清楚了?”
“是,是个女人,长头发,特好看”
刀疤脸捂着肚子,声音发颤。
陆宴临的呼吸骤然停了,喉结滚动着。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低声问:“穿什么衣服?”
“蓝格子无袖上衣,配牛仔裤”
刀疤脸的话还没说完,陆宴临的脸色“唰”地白了。
他在酒店监控上看到温凝被抓走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一身。
陆宴临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脚步虚浮地走向起重机,视线死死黏在那根垂入海面的钢丝绳上,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
“快点!”
刀疤脸对着操作起重机的手下吼,自己也小跑着去帮忙调整挂钩。
他看得明白,今儿要是捞不上来,自己就得跟着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