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恶毒婆婆的自我修养 > 第一章

妈,您醒了
我丈夫陈浩的脸凑过来,眼中满是急切。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我不是被他和小三联手害死了吗
死前的痛楚,哀求,绝望还历历在目。
我看着自己的手,苍老,布满皱纹。
而病房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则新闻。
某小区一女子意外身亡,留下巨额保险,其婆婆为唯一受益人。
原来,我重生成了我的婆婆张兰。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好大儿,你妈来啦~
......
我慢慢睁开眼,眼神浑浊,装作还没从昏迷中完全清醒。
我看着他们,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地说:
我……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说什么……保险……钱……
也就是说,林晚死了,有三百万,会打到我的账上。这笔钱,现在是我的了。对不对
妈,话不能这么说……
陈浩急了。
这钱,本来就是计划给我们……
给你们
我眼一翻,一拍大腿就嚎了起来。
我苦命的儿媳妇啊!死得好惨啊!就留下这么点钱给我这个老婆子傍身,你们两个小畜生竟然还想惦记!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一边嚎,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剜着白月。
尤其是你这个狐狸精!害死了我儿媳妇,还想来分我的钱!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窗户都给你焊死!
白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陈浩连忙上来安抚我:妈,妈您别生气,没人跟您抢!钱都是您的,都是您的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我立刻收了声,变脸比翻书还快。
从今天起,我搬去跟你们住。
妈……陈浩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我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掀开被子下床。
怎么,不愿意我斜着眼看他。
不愿意也行。那你们就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什么时候我死了,你们什么时候再来继承我的遗产吧。
说完,我径直朝病房门口走去,留给他们一个刻薄的背影。
啧,我这演技不拿金鸡奖我都替自己冤。
陈浩和白月敢怒不敢言,只能开车将我载回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家。
车到了楼下,陈浩殷勤地替我打开车门。
白月则从后备箱里拿出我那几件简单的行李。
他们俩,一个杀人凶手,一个无耻小三,此刻都得在我面前扮演着孝子贤媳。
妈,我扶您。陈浩伸出手。
我一把挥开,慢悠悠地走进了电梯。
门打开,还是那双刺眼的粉色蕾丝拖鞋。
我走上前,用脚尖将那双鞋勾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晦气。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白月的脸瞬间涨红,但她看了看陈浩,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我的目光扫过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处装饰。
沙发是新的,电视是新的,茶几上的花瓶也是新的。
这些,都是他们用我林晚的钱买的,准备用来开启他们新生活的。
我开始在屋里挑剔起来。
这个花瓶,颜色太艳,像招魂幡,扔了。
这幅画,哭丧着一张脸,不吉利,扔了。
还有这个地毯,藏污纳垢,扔了!
我每说一句,陈浩就只能屈辱地照做。
白月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家被我弄得一片狼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连哭出声的胆子都没有。
晚饭,我命令白月去做。
她想反抗,陈浩立刻在她耳边低语:忍一忍!为了钱!
于是,她只能挺着肚子,在厨房里忙碌。
我则坐在沙发上,像个监工一样,不断地挑刺。
油放多了!你想油死我吗
盐呢菜里没味,你是想让我嘴里淡出个鸟来
洗菜洗干净点!吃出虫子来,我拿你是问!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
晚上,陈浩和白月收拾完厨房,以为总算可以喘口气了。白月下意识地就想往主卧走。
站住。我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慢悠悠地走到主卧门口,挡住了她的路,然后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又小又暗的客房。
从今天起,你睡那里。
白月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姨……那……那我睡那儿,浩哥睡哪儿
他当然是睡他自己的房间。
我理所当然地说。
那您呢她追问道。
我笑了。
我我说,我当然是跟我儿子一起睡。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陈浩和白月同时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妈!您在胡说什么!陈浩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都变了调,这太荒唐了!
荒唐我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哪里荒唐了你老婆刚死,尸骨未寒,我这个当妈的,怕你晚上伤心害怕,做噩梦被鬼缠,进去陪你睡,给你壮壮胆,这叫母爱!怎么,在你眼里,母爱就这么肮脏吗
我一番颠倒黑白的抢白,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白月气得浑身发抖,终于爆发了:不要脸!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婆婆!
啪!
我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清脆响亮。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一个没名没分的野鸡,也敢在我家里大吼大叫!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白月捂着脸,眼泪决堤而下,她哭着望向陈浩:
浩哥!你看看她!
陈浩的拳头攥得死紧,青筋暴起。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挣扎和屈辱。
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
好大儿,三百万。你想清楚。
三百万瞬间压垮了他所有的尊严和反抗。
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了。
月月……听妈的,你去客房。
白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他,又看看我,抱着枕头冲进了客房,然后是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2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客房里传来的压抑哭声吵醒的。
我睁开眼,好大儿陈浩早已醒来,躺得离我八丈远,黑着眼圈,一夜未眠。
听到白月的哭声,他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和不忍。
我慢悠悠地坐起来:
哭哭哭,一大早就哭丧,是嫌我们家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陈浩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妈,月月她……她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
我下了床,走到主卧门口,对着客房的方向吼道。
怀着我陈家的种,就得守我陈家的规矩!再让我听见你哭,就给我滚出去!
哭声戛然而止。
这时门铃响了。
陈浩去开门,是快递员送来的包裹。
打开一看,是白月买的一个名牌包。
一万二。
我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MD,老娘生前都没背过这么贵的包,你个野鸡凭什么
我把包狠狠地摔在餐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啊你们!一个包花一万多,我那三百万还没到手,就想先给我败光吗
白月小声辩解:那……那是我用自己工资买的……
你的工资我冷笑一声。
你住在我儿子的房子里,吃我陈家的米,你的工资就是我们陈家的!你的人都是我陈家的!花一分钱都得经过我同意!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宣布道:
从今天起,这个家的财政大权,我说了算!你们两个,把工资卡、银行卡、所有能存钱的卡,都给我交上来!密码也写下来!
妈!这太过分了!陈浩终于忍不住抗议。
我们也要生活,也要有零用钱!
哟哟哟,狗男女还想要零用钱拿来吧你。
我一天三餐管着你们,水电煤气我盯着,你们要什么零用钱
还是说,你们背着我存私房钱,是想等我一拿到保险金,就卷款私逃啊
我没有!陈浩立刻否认,脸色发白。
没有就交出来!我伸出干枯的手掌。
交出来,就证明你们俩对我,对这个家是忠诚的。不交,那就证明你们有鬼!我立马就去保险公司,说我儿媳妇的死有蹊跷!
蹊跷两个字,我咬得格外重。
陈浩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知道,他没得选。
半小时后,陈浩和白月所有的银行卡,都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拿走了卡,只给他们俩一人留了两百块现金。
这个月的生活费。省着点花。
看着他们俩那副敢怒不敢言的屈辱模样,我心里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这才哪到哪,接下来有你们受的。
当天中午,我亲自下厨。
我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的一块五花肉,在手里抛了抛。
然后假装手滑,啪嗒一声,肉掉在了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白月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脸上写满了恶心。
我瞪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弯下腰。
把那块沾满了灰尘和头发的肉捡起来,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直接扔进了锅里。
叫什么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我振振有词地说,粮食精贵着呢,浪费要遭天谴的!我这都是为了给我的金孙积福!
白月的脸都绿了,午饭时,她一口肉都没碰。
我也不逼她,只是冷冷地说:不吃是吧行,那就饿着。下一顿也别吃了。
没过两天,我又嫌水费太贵。
我从楼下杂物间里翻出两个巨大的塑料桶,每天清晨,趁着没人注意,就去小区公园的公共厕所里,一趟一趟地往家里提水。
陈浩看到这一幕,羞耻得脸都抬不起来。
妈!你干什么!让邻居看到了我们家的脸往哪搁!
脸脸能当饭吃吗
我理直气壮地把两桶水哐当一声放在厨房地上。
这水又不要钱,淘米、洗菜、冲厕所,哪样不能用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节约!我这是在为我们这个家省钱!
晚饭,我用公厕提来的水煮了一锅米饭。
饭桌上,陈浩和白月谁都难以下咽,表情像是要吃毒药。
我我当然不吃,我在外面下馆子。
这还没完。
天气渐渐转凉,白月怀孕尤其怕冷。
我却盯着客厅里那台崭新的暖气片,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第二天,我找来一个收废品的,当着他们俩的面,指挥着师傅把暖气片拆了下来。
妈!你疯了!冬天要来了!陈浩冲上来阻止。
疯什么疯!
我一把推开他,接过收废品师傅递来的三百块钱,在手上拍了拍。
这玩意儿放在这又费钱又浪费!三百块,够我们吃半个月的肉了!怀孕的女人,冻一冻对身体好,以后孩子生下来才皮实!
那天晚上,陈浩和白月在冰冷的客厅里,裹着家里所有的被子,冻得瑟瑟发抖。
而我,则悠闲地躺在主卧温暖的床上。
3
自从暖气片被拆掉后,这个家就变成了一个冰窖。
白月怀孕本就畏寒,现在更是整天抱着被子缩在沙发上,嘴唇冻得发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看着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找到了一个新的借口。
我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墨绿色的不明液体,走到她面前。
把它喝了。
那液体散发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草腥味,白月闻到就忍不住一阵干呕。
她捂着嘴,惊恐地看着我:这……这是什么
生儿子的秘方!
我把碗重重地放在茶几上,理直气壮地说。
我托老家的亲戚找来的神药!你看你这副鬼样子,弱不禁风,我金孙在你肚子里能有营养吗喝下去,保证养得白白胖胖,生下来是个大胖小子!
我不喝!白月激烈地摇头,我闻着就想吐!
由不得你!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我告诉你,你肚子里怀的,是我陈家的种,是我未来三百万家产的继承人!你生下他,是你的福分和义务!为了我的金孙,别说是喝药,就是要你的命,你也得给!
我转向坐在一旁装死的陈浩,命令道:
儿子,过来!按住她!她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陈浩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忍。
我冷冷地盯着他:
怎么你不想要儿子了还是不想要我那三百万了你要是现在护着她,等她生个赔钱货出来,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们!
赔钱货三个字,深深刺痛了陈浩。
他骨子里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
对儿子的渴望,以及对三百万的贪婪,瞬间压倒了他最后一丝良知。
他站起身,走到白月身边,沉声说:月月,听话,妈也是为你好。
说完,他不顾白月的挣扎,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白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神从乞求,到震惊,最后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我端起那碗韭菜和各种不知名草药榨成的汁,捏开她的下巴,毫不留情地灌了下去。
呕——
辛辣腥臭的液体呛得她剧烈地咳嗽,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大部分都喝了下去,还有一些绿色的汁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狼狈不堪。
这就对了。我满意地放下碗,以后每天三顿,一顿都不能少。
4
终于,在一个深夜,客房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我受不了了!陈浩,我真的受不了了!
是白月压抑着崩溃的哭喊。
我感觉自己快死了!吃的都是猪食,住的像冰窖,你到底要我忍到什么时候
快了,月月,就快了!陈浩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等保险金下来,我们就解脱了!
解脱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需要产检,需要营养!宝宝出生要买东西,哪样不要钱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连买包卫生纸都要看你妈的脸色!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去跟她要钱啊!
我怎么要陈浩的声调也高了起来。
你没看见她现在那个样子吗万一惹毛了她,那三百万打了水漂怎么办
争吵声越来越大,最后,客房的门被猛地拉开。
白月冲了出来,直接跪倒在我紧闭的主卧门前,咚咚咚的用力磕头。
妈!我求求您!您发发慈悲,给我们一点钱吧!我要去做产检,宝宝需要营养!求求您了!
哦我拉开门故作惊讶。
没钱了我不是给过你们两百块吗这么快就花完了
陈浩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
妈……月月她……她的确该去做个检查了,万一孩子有什么问题……
是啊,我的金孙可不能有任何问题。
我点点头,慢悠悠地说。
你们需要钱,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得先看看,你们俩对我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我转身走进房间,从床底下将那厚厚的一沓红色钞票拿了出来。
陈浩和白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想要吗我晃了晃手里的钱。
他们俩下意识地猛点头。
好啊。
我手一扬,那两万块现金洒满了整个客厅的地板。
我指着满地的钞票,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白月:
想拿钱,就自己来捡。
白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你,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一张一张地把钱给我捡起来。每捡一张,就自己扇自己一个耳光,然后说一句‘我错了,我不该惦记婆婆的钱’。什么时候捡完了,这些钱,就都是你们的。
白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不是侮辱,这是将她的尊严用最残忍的方式碾压。
她猛地回头,看向陈浩,眼中带着最后一丝求救的希望:浩哥……
陈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攥得死紧。
我冷冷地看着他,轻飘飘地加了一句:
儿子,想想你未来的大胖小子。是他的前途重要,还是一个女人的脸面重要你自己选。
陈浩闭上眼,再睁开时,他走到白月身边,蹲下身,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
月月,捡吧。就当……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白月的眼中,最后一丝光熄灭了。
然后,她真的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开始去捡那些散落的钞票。
啪!她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错了,她声音嘶哑。
我不该惦记婆婆的钱。
她捡起一张。
啪!又一个耳光。
我错了……我不该惦记婆婆的钱。
她又捡起一张。
整个客厅里,只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和白月那重复的忏悔。
我抱着双臂,冷漠地欣赏这出好戏。
临死前的背叛和痛楚总算缓解下去了一丢丢。
跟我的命相比,你这可笑的尊严算什么这才哪到哪。
终于,最后一张钞票也被捡了起来。
白月捧着那厚厚的一沓钱,双手颤抖地递到我面前,脸上是清晰的红指印,眼神空洞。
妈……捡完了。
嗯,不错,表现得很好。我点点头,表示赞许。
我从她手里,接过了那沓被她寄予了全部希望和尊严的钱。
然后,当着她和陈浩的面,我从里面慢悠悠地抽出……四张。
四百块。
我把这四百块钱,塞进白月的手里。
好了,这是给你们的奖励。拿去做产检吧,应该够了。
我把剩下的一万九千六百块,在手上掂了掂,揣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至于剩下的这些,
我看着他们俩那瞬间石化的的表情,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
我先替你们保管着。毕竟,日子还长,我们得……省着点花。
白月死死地盯着陈浩,那眼神里迸发出了滔天恨意。
我知道,接下来,狗咬狗的好戏就要来了。
而我,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再扔一根骨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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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从那天起,白月不再和陈浩说一句话。
眼神里没有了爱意,只剩下纯粹的鄙夷和仇恨。
陈浩则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人也迅速地憔悴下去。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狗咬狗的戏码,永远是我的最爱。
几天后,她从厕所出来,脸色惨白地对陈浩说:
我……我好像流血了,你……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吧。
陈浩也紧张起来,毕竟,那肚子里的可是他全部的希望。
我听完情况,眼皮都没抬一下:
大惊小怪。是女人怀孕,十个里有八个都会见红,躺两天就好了。去什么医院医院的门是金子做的吗,进去就得花钱!
妈!这不一样!月月她……
闭嘴!我打断他,花钱的事,我说了算。
我把他们拦了下来,但白月的情况让她不得不使用护垫。
家里的存货很快用完了,她向我申请经费。
妈……我……我想买包卫生巾。
买什么卫生巾
我用一种看败家子的眼神看着她。
那么贵的东西,用一片就扔一片,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走进厨房,那里还有一个用来取暖的小煤炉。
我从炉膛里掏出一大捧还带着余温的草木灰。
又从杂物堆里扯出一块旧T恤撕开,做成一个简陋的布袋。
我把草木灰悉数装进布袋里,扎好口,扔到白月脚下。
喏,用这个。
白月和陈浩都看呆了。
这……这是什么白月的声音都在发抖。
好东西!我理直气壮地说。
这玩意是我看恶毒婆婆文学到的知识,小说好哇,这不就用上了吗
好看,爱看,下次还看。
我们那个年代,女人都是用这个!草木灰是消过毒的,干净,吸水性又好,还暖宫!最重要的是,它不要钱!用完了把灰倒了,布袋洗洗还能接着用!比你们那什么娇贵的卫生巾好一百倍!
我不……我不用!
白月看着地上那个脏兮兮的布袋,脸上血色尽失。
我不用!太脏了!
脏我冷笑一声。
我看是你的屁股太金贵!有得用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么就用它,要么就自己想办法!反正,想买那些没用的东西,休想!
说完,我便不再理会他们。
那天晚上,白月在厕所里待了很久。
最后她还是屈服了。
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
然而,这种毫无卫生保障的东西,很快就让她自食恶果。
不到三天,白月就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劲,下身瘙痒,分泌物也变得不正常。
她不敢告诉我,只能偷偷告诉陈浩。
陈浩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违逆我,只能让她多喝热水。
又过了两天,白月的情况急转直下。
那天下午,她开始发高烧,整个人在沙发上烧得迷迷糊糊,说起了胡话。
小腹也开始一阵阵地剧痛,身下很快就见了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
陈浩……我肚子好痛……
她抓着陈浩的手,气若游丝。
送我去医院……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陈浩终于慌了,他知道再不去医院,他孩子和三百万,就真的要没了!
他一把将白月抱起,就往门口冲。
站住!
我死死地堵在了门口。
妈!让开!要出人命了!陈浩双眼赤红地对我吼道。
出什么人命我一脸不屑。
不就是发个烧,流点血吗女人家身子弱,常见得很!去医院就是送钱!我说了,不准去!
你简直不可理喻!陈浩彻底疯了,他想绕开我,直接冲出去。
我却死死地抓住门框,用尽了张兰这副身体的全部力气,尖叫道:
你敢!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那三百万,你一分钱也别想见到!
陈浩冲向门口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抱着怀里已经快要昏迷的白月,看着我这张冷漠的脸,陷入了天人交战。
一边,是即将失去的孩子和爱人。
另一边,是唾手可得的三百万。
白月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一弓。
陈浩低下头,看到怀中女人的身下,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我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中涌起大仇得报的快意。
白月,你用你的肚子作为筹码,伙同陈浩杀了我。
现在,我亲手毁了你的筹码。
我看着陈浩那张如同死灰的脸,在心底无声地笑了。
别急,好儿子。
毁掉了你的希望,下一步,就该毁掉你了。
6
我冲到陈浩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废物!我指着他怀里的白月嘶吼道。
我早就说过她是个丧门星!你非不信!现在好了!我的金孙!我陈家的根!就这么被她给克死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陈浩被我一巴掌打蒙了,他捂着脸,声音颤抖地嘶吼:
妈!别说了!快叫救护车!她会死的!
我白眼一翻。
死了才好!死了干净!省得我还得花力气把她这摊垃圾扫地出门!
呵呵,上一世老娘死的时候,苦苦哀求你们别杀我的时候,你们怎么做的
白月现在的痛苦不及我当时的十分之一,这一世我的心早已邦邦硬。
陈浩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她怀的也是你的孙子啊!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猛地上前一步逼视着他。
孙子已经没了!被她,还有你这个废物,联手害死了!一个连蛋都保不住的鸡,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我的家里,花我的钱
我告诉你,陈浩,从现在起,她想死想活,都跟我没关系。我一分钱都不会再花在她身上。医院她也配
白月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她费力地睁开眼,绝望地看着陈浩发出微弱的呻吟:
浩哥……救我……
陈浩抱着她,跪着向我哀求:
妈!我求您了!就算是为了我……先救她!钱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没有以后了。我冷漠地打断他。
现在就得说清楚。
我拉过一张椅子,彻底堵住了门口的去路。
儿子,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我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
以前,我忍着这个女人,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现在没了。那她对我来说,就一文不值了。
我给他指了两条明路。
第一,你,现在,立刻,把她像扔垃圾一样给我扔出去。她是死是活,都跟我们家没关系。你继续留下来,当我的好大儿,等我那三百万到账了,看在你是我亲生的份上,我会考虑分你一点,让你重新开始。
第二,你现在就抱着她滚。滚出我的房子,滚出我的视线。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别想再见到我,更别想见到一分钱。
我摊开双手。
现在,你选吧。是要这个已经没用了的女人,还是要你的亲妈,和你未来的三百万
他抱着怀里越来越冰冷的白月,又回头看着冷酷无情的我。
痛苦、挣扎、愧疚、不舍……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白月抓住了陈浩的衣襟,眼中满是哀求。
他做出了选择。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了那间又冷又暗的客房。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了那张小床上。
没有叫救护车。
没有再求我。
他用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
为了钱,他选择了放弃她。
我坐在客厅,听着客房里传来白月渐渐微弱下去的呻吟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太好了,好大儿。
你帮我报了一半的仇。
接下来,该你这个废物利用了。
7
白月到底还是活了下来。
没有去医院,硬生生靠着年轻的底子和求生的本能挺了过来。
小产对她身体的损伤是巨大的。
她整个人瘦得脱了相,脸色蜡黄,走路都打晃。
但在我的家里,她没有休养的资格。
从她能下床的那一天起,她就成了这个家里的免费保姆。
地脏了,去拖地!
衣服该洗了,没看见吗
厕所那么臭,你是想熏死我吗快去刷!
我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
她做的稍有不顺我心意,我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
起初,她还会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陈浩。
而陈浩,在最初的几次不忍和躲闪之后。
为了保住他三百万的念想,也渐渐变得麻木,甚至开始主动附和我。
我以为她会就此沉沦,变成一个任我打骂的木偶。
但我错了。
一个人在被剥夺了所有希望之后,剩下的便只有同归于尽的恨意。
白月开始变得沉默,顺从。
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再有任何反抗。
她把目标对准了陈浩。
她知道,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她更恨陈浩。
是这个男人,许了她一个天堂,却亲手把她推下了地狱。
她开始寻找机会。
我因为过于自信和轻视,从未想过要去没收她的手机。
一个身无分文、被囚禁的女人能翻出什么浪花
这成了我唯一的疏漏。
她开始偷偷地录音。
她故意在陈浩面前示弱,在一个我出门买菜的下午,她找到了正在阳台抽烟的陈浩。
浩哥,我们……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陈浩烦躁地掐灭了烟:不然呢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只是觉得对不起林晚。
白月幽幽地说,眼泪恰到好处地流了下来。
如果我们当初没有……没有为了那笔保险金害死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我好后悔……
提到林晚和保险金,陈浩的神经立刻绷紧了。
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怒斥道:
你疯了!提这个干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我只是害怕……
白月哭得更凶了。
我每晚都梦见她,她浑身是血地问我,为什么要和她老公一起杀了她……浩哥,我们是杀人犯啊!我怕……
闭嘴!陈浩被她的话激得情绪失控,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你怕什么当初做决定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兴奋吗是你说的,有了那笔钱,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现在才来后悔晚了!
他喘着粗气,继续说道:我告诉你,白月,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白月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着点头。
而她藏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手机屏幕上,录音的时长,在一秒一秒地跳动。
晚上,我回到家。
一切如常。
陈浩坐在客厅看电视,白月在厨房准备晚饭。
他们又回到了那种相安无事的状态。
我看着他们俩,心里冷笑。
8
这天下午,我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白月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一点地擦着地板,陈浩则在一旁玩着手机。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我心念一动,按下了免提键。
您好,请问是张兰女士吗
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声传来。
是我。
张女士您好,我是华上保险公司的理赔部专员。特此通知您,关于您儿媳林晚女士的意外身故保险,我们的审核流程已全部完成。理赔金额三百万元,将在三个工作日内,汇入您指定的银行账户,请您注意查收。
电话挂断。
妈!妈!您听到了吗成了!我们的事成了!
林浩扔掉手机,激动得语无伦次,脸上因为狂喜而涨得通红。
三百万!我们有三百万了!我们熬出头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脸上是近乎谄媚的笑容:
妈,您真是我们家的大福星!这段时间辛苦您了!等钱到账了,我给您买最大的房子,最好的车,我让您当全天下最享福的老太太!
我看着他这副丑态百出的嘴脸,心中冷笑,拿我命换的钱,你们两个狗男女也配
面上却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拍了拍他的手。
好大儿,妈没白疼你。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跪在地上的白月。
故意提高了音量,用一种畅想未来的语气说:
儿子,等这笔钱到手,咱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晦气的女人从家里赶出去。她克死了我的金孙,留着她,只会给我们家带来霉运。
跪在地上的白月,身体猛地一颤。
陈浩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听妈的!早就该让她滚了!
我满意地继续说:赶走她之后,妈就用这笔钱,给你开个公司,让你当老板。然后,我再托人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身家清白,能生养的,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把我们陈家的香火续上!咱们把过去这些破事都忘了,重新开始!
好!太好了!妈,我什么都听您的!
陈浩兴奋得满脸放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当上CEO,迎娶白富美的美好未来。
他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那个被他准备丢弃的女人,已经缓缓地站了起来。
白月扔掉了手里的抹布,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重新开始她轻声说,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陈浩,
带着用林晚的命换来的钱,去娶新的老婆,生新的孩子
她慢慢地走向我们。
陈浩的好心情被她打断,他不耐烦地回头呵斥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快滚去干活!
陈浩,白月站定,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真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男人。
她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她从口袋里,缓缓地掏出了她的手机。
你是不是忘了,林晚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一步步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陈浩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白月举起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下一秒,陈浩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客厅。
……当初做决定的时候,你不是也很兴奋吗是你说的,有了那笔钱,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我告诉你,白月,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
陈浩的脸血色尽失。他眼中的狂喜,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你……你算计我!他嘶吼着,猛地朝白月扑了过去。
贱人!把手机给我!
我不会给你的!白月尖叫着躲闪。
我要去报警!我要把你这个杀人犯送进监狱!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们一起下地狱!
两人瞬间撕打在一起。
陈浩一心想抢过手机毁掉证据,下手毫不留情。
他掐着白月的脖子,把她狠狠地撞在墙上。
白月则像疯了一样,用指甲去抓他的脸,用牙去咬他的手。
花瓶被摔碎,椅子被踹翻。
整个客厅,一片狼藉。
曾经在床上缠绵的狗爱侣,此刻,正进行着最原始最野蛮的搏斗。
他要她的命,她要他的自由。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出狗咬狗的大戏,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
我缓缓地拿起自己的手机。
然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了。
喂,110吗我要报警。这里……发生了命案。
9
警察来得很快。
当他们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客厅里满地狼藉。
一个男人正发疯似的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试图抢夺她手中的手机。
而那个女人像个疯子一样,又抓又咬,发出凄厉的尖叫。
警察!都不许动!
一声怒喝,让撕打戛然而止。
陈浩和白月僵在了原地。
当他们看清门口穿着制服的警察时,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疯狂转为煞白。
我适时地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扮演一个被吓坏了的无助老母亲。
我扑到一个警察面前,抓住他的胳膊,老泪纵横地哭喊:
警察同志!救命啊!我儿子……我儿子他要杀人了!
陈浩甩开白月,连滚带爬地过来:
妈!妈你跟警察解释!是这个疯女人在诬陷我!
白月看着他这副嘴脸,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狂笑:
诬陷你陈浩!你敢做不敢当吗你告诉警察!林晚是怎么死的!
她转向警察,高高举起手中的手机:
警察同志!他是个杀人犯!他为了骗保,杀了他老婆林晚!我有证据!录音就在这个手机里!
你闭嘴!陈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当着警察的面,再次试图冲上去抢夺手机。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警察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一切都结束了。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警察在白月的手机里,找到了那段录音。
在铁证面前,陈浩和白月两人的心理防线双双崩溃。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开始疯狂地互相指认,推卸责任。
他们从合谋杀害我的细节。
到如何设计让张兰当受益人。
被还原得清清楚楚。
而我,自始至终,都扮演着那个最无辜最可怜的受害者。
一个被亲生儿子和恶毒小三联手欺骗。
最后才发现自己儿媳死亡真相,悲痛欲绝之下大义灭亲的老母亲。
我的眼泪,我的颤抖,我那痛心疾首的控诉,骗过了所有人。
邻居们对我报以无限的同情,警察同志也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让我保重身体。
陈浩和白月被戴上手铐带走的那一刻,他们从我身边经过。
白月死死地盯着我,她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明悟和极致的恐惧。
她似乎明白了,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
她就掉进了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里。
但一切都太晚了。
陈浩则用一种不甘的眼神看着我,嘴里还在喃喃:
妈……那可是三百万啊……妈……
我别过头,用手帕捂住脸,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哭泣。
几个月后,法院开庭。
陈浩因故意杀人罪、保险诈骗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白月作为从犯,也被判处无期徒刑。
他们精心策划的谋杀骗保案,成了全市皆知的丑闻。
夜里,我独自躺在空荡的房间。
窗外的风轻轻吹拂,我的身体越来越沉。
意识的最后,我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宝宝......妈妈等你很久了。
我眼前一片光亮。
……
再睁眼时,我躺在雕花摇篮里。
金丝锦被,四周站满佣人。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哼着摇篮曲,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五十五岁的张兰,死在了那个冬夜。
而林晚。
在新生的曙光里,重获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