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
王大柱看出她脸色发白,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是有点热。”
林晚笑了笑,拿起抹布擦了擦吧台。
“你们村里的病人咋样了?”
“好多了,郎中说再喝两副药就能下地了。”
提到病人,王大柱的语气轻快了些。
“就是草药不够,俺打算明天让后生们再去远点的山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着柴胡。”
林晚点点头:“让他们小心点,安全最重要。”
“俺知道。”王大柱扛起水桶,“俺先回去了,还得去看看药熬得咋样了。”
送走王大柱,店里渐渐安静下来。
林晚靠在吧台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荒野,破庙的方向隐约有火光闪烁,大概是流民们在煮药渣水。
她又想起那个被流民拿去的奶茶杯,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现代的卫生常识告诉她,没消毒的餐具可能会传播病菌,可在这缺医少药的古代,这点“隐患”似乎又微不足道。
“别想太多了。”
她喃喃自语,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两口,那阵恶心的感觉总算压了下去。
最后一个来换水的是个老汉,手里攥着两枚铜钱,还有个用布包着的小药包。
“俺家老婆子喝了药,烧退了,这是剩下的药渣,换半罐水就行。”
林晚给他把水罐装满,没要他的药渣。
“药渣你留着吧,晒干了还能熏屋子。”
老汉感激地笑了笑,颤巍巍地拎着水罐走了。
林晚收拾着吧台上的铜钱,一枚枚捡起来,放进铁盒里。
她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心里盼着明天能有好消息。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店里的灯光暖黄,映着吧台上的水罐和饼干,透着点踏实的暖意。
林晚打了个哈欠,想着回到现代得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才能应付明天的事。
只是她没意识到,那阵莫名的恶心,并不是累了那么简单。
七点半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玻璃上沙沙响。
门口照旧排起了队。
一半是本地村民,一半是缩着肩膀的流民,彼此间隔着点距离,气氛比往常更僵。
她拿起水壶,刚要给第一个村民装水,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一声喊。
“大家别换了!这店天天跟病人打交道,指不定藏着疫源!”
声音又尖又利,是个瘦高汉子,穿着件打满补丁的短褂,之前因为换不到水,在门口抱怨过好几次。
他往前站了两步,手往店里指。
“你们想啊,村里那么多人发烧,就她这儿没事,还天天给病人送水送药,说不定疫就是她带过来的!”
这话像颗火星,扔进了本就紧张的人群里。
几个流民立刻跟着附和。
“对啊!俺们破庙里之前好好的,说不定就是从她这儿传过去的!”
“俺昨天喝了她的水,今天就有点头晕,肯定有问题!”
有个年轻流民被说动了,捡起脚边的小石子,往玻璃上扔去。
“哐当”一声,石子砸在玻璃上,留下道浅白的划痕。
林晚手里的水壶顿了顿,心里一沉。
她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见王大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