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这位以刚正和辩才著称的汝南名士,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襄阳府衙的大堂之上。
被郭独射,活活骂晕了过去。
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孙策、周瑜、蒯越,还有那些荆州降臣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们想过郭独射会拒绝接旨,想过他会用各种理由搪塞,甚至想过双方会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郭独射竟然如此简单粗暴,直接把人家使者给骂得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这……这也太彪悍了吧?
【叮!宿主,干得漂亮!对付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伪君子,就得用最直接的方式,撕烂他的脸皮!系统奖励嘴炮值+50000!另外,友情提示,再骂下去,这哥们可能就真过去了,到时候曹老板就有借口说你“杀害朝廷命官”了。】
郭独射心中冷笑一声,对系统的提示不以为意。
他就是要这个效果。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蛮横,最不讲理的方式,来回应曹操的“捧杀”之计。
你跟我讲规矩?
讲大义?
不好意思,我的地盘,我就是规矩!
我的拳头,就是大义!
“来人。”郭独射淡淡地吩咐道,“把满先生,抬到后堂去,找个郎中,好好看看。
别让他死了,我还得让他,给我带封信,回去给曹阿瞒呢。”
“喏!”
几名亲兵手忙脚乱地把晕死过去的满宠,抬了下去。
直到这时,大堂里的众人才如梦初醒。
“父师……这……”孙策看着郭独射,一脸的担忧,“您把朝廷的使者给……给骂成这样,还公然说那诏书是废纸。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真的给了曹操,讨伐我们的口实?”
“口实?”郭独射不屑地哼了一声,“伯符,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政治是请客吃饭,是讲道理吗?”
他坐回主位,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我问你,曹操想打我们,需要口实吗?他不想打我们,你就算指着他鼻子骂他是国贼,他也能笑呵呵地当没听见。”
“所谓的‘口实’,不过是强者,用来欺凌弱者时,披上的一件外衣罢了。
当双方实力相当,或者他没有把握一口吃掉你的时候,他那件外衣,就什么用都没有。”
郭独射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曹操刚打完官渡,元气大伤,河北未平,他根本没有余力,来发动一场针对我们的大规模战争。
他派满宠来,不过是恶心我们一下,试探一下我们的底线。”
“所以,我们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横,更不讲理!直接一巴掌扇过去,让他知道,我们不好惹!
让他明白,任何小动作,在我们这里,都没有用!”
“这样,他才会老老实实地,滚回去处理他北方的烂摊子,给我们,争取到最宝贵的发展时间。”
听完郭独射的分析,孙策和周瑜,恍然大悟。
他们这才明白,郭独射那看似鲁莽的举动背后,隐藏着如此深刻的战略考量。
简单来说,就是“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
在实力暂时无法碾压对方的时候,气势,就成了一切。
蒯越在一旁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同时,对郭独射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
这位郭司徒,不仅在战略上看得长远,在对人心的把握,和政治的理解上,更是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他能清晰地洞悉曹操的困境和意图,并用最有效的方式,予以回击。
跟着这样的人,或许,真的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天下。
……
几天后,悠悠转醒的满宠,带着一封郭独射的“亲笔回信”,和被彻底碾碎的自尊心,失魂落魄地,踏上了返回许都的路。
那封信的内容,很简单。
通篇,只有一个用朱砂写成的,斗大的字。
“滚!”
当曹操在司空府,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气得当场就把他最心爱的九龙玉杯,给摔了个粉碎。
“郭!独!射!我与你,势不两立!”
曹操的怒吼,响彻了整个司空府。
但,怒吼过后,却是深深的无力。
就像郭独射预料的那样,他现在,真的没有能力,去跟江东开战。
最终,曹操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他下令,将全部战略重心,重新放回北方,全力清剿袁氏的残余势力。
至于荆州,他只能暂时,先放一放了。
一场足以引发天下震荡的,两大巨头之间的直接碰撞,就这样,被郭独射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给强行按了下去。
而郭独射,在成功震慑了曹操之后,他的目光,越过了荆州的群山,投向了更西边的,那片富庶而又封闭的土地。
益州。
此时的益州,牧守府内,气氛一片愁云惨淡。
益州牧刘璋,正坐立不安地,在大堂里来回踱步。
刘璋此人,字季玉,是汉室宗亲,刘焉的幼子。
史书上说他“生性懦弱,多疑无断”。
说白了,就是个没什么主见的软蛋。
他能坐稳益州牧的位置,靠的,不是他自己的能力,而是他父亲刘焉留下的那帮东州兵,以及张任、严颜等一帮忠心耿耿的益州本土将领。
一直以来,益州因为有四面环山的地理优势,远离中原战火,被称为“天府之国”。
刘璋在这里当他的太平牧守,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可是现在,他逍遥不起来了。
东边的邻居,那个和他一样,同为汉室宗亲的刘表,说没就没了。
整个荆州,一夜之间,就改姓了孙。
这让刘璋,如何能不恐慌?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个郭独射,那个孙策,简直就是两头喂不饱的饿狼!
吞下了江东,吞下了荆州,下一步,他们的目光,会投向哪里?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自己的益州!
“怎么办?诸位,都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刘璋看着堂下的一众文武,带着哭腔问道。
堂下,文武分列两班,却是泾渭分明,气氛诡异。
左边一班,以法正、孟达等人为首,他们大多不是益州本地人,是当年跟着刘焉一起入川的“东州集团”。
他们对刘璋这个庸主,早就心怀不满了。此刻,他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心中,却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右边一班,则以黄权、王累、张任等益州本土士人为首。他们对刘璋,倒是忠心耿耿。
黄权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不必惊慌。我益州,东有巴东三峡,北有剑门雄关,皆是天险。
那江东军,虽然水师厉害,但要攻入我西川腹地,也非易事。”
“当务之急,主公应立刻下令,命巴郡太守严颜,加固白帝城防务,严防江东水师沿江而上。
同时,命大将张任,率军北上,驻守葭萌关,防备汉中张鲁,与江东勾结。”
“只要我们守住东西两道门户,深沟高垒,清野坚壁,那郭独射,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望山兴叹!”
黄权的建议,可以说是老成持重,是应对当前局势的,最稳妥的办法。
刘璋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公衡所言甚是!就……就这么办!”
然而,就在这时,左边那班人里,一个长相有些奇特,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文士,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法正的好友,张松。
张松此人,极有才华,但因为长相问题,一直不受刘璋待见,心中积怨已久。
他出列,阴阳怪气地说道:“黄别驾之言,听起来是万全之策。但,不过是苟安之计罢了。”
“哦?”刘璋一愣,“子乔此话何意?”
张松冷笑一声:“据守天险?能守得了一时,能守得了一世吗?
那郭独射,是何等人物?
连曹操,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他既然能造出那‘风火轮’,谁能保证,他明天,就不能造出什么能飞天遁地的‘攻城神器’?”
“更何况,我们真正的威胁,仅仅是来自东边的江东吗?”
张松的目光,扫向北方的地图,“别忘了,北面,还有汉中的张鲁!
此人,占据汉中,行五斗米教,野心勃勃,一直对我益州虎视眈眈。
如今,他被曹操和郭独射,夹在中间,如坐针毡。
若是郭独射,许以重利,让他出兵,与江东,两面夹击我益州。请问主公,届时,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张松的这番话,让刘璋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对啊!还有张鲁这个混蛋!
要是他们两家联合起来打我,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那……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刘璋彻底慌了神,六神无主地看着张松。
张松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t的精光。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张松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是,以攻为守,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刘璋吓了一跳,“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主公,您想啊。如今,天下最强的,无非就是北方的曹操,和南方的孙策、郭独射。”
张松开始了他的表演,“我们益州,夹在中间,想要独善其身,已无可能。
唯一的出路,就是选择一方,进行依附,结为盟友。”
“那……那我们该依附谁?”
“当然是曹操!”张松毫不犹豫地说道,“曹司空,挟天子以令诸侯,乃是朝廷正统。
我等若能与曹司空结盟,便等于,背靠大树。
那郭独射再嚣张,难道还敢公然与整个朝廷为敌吗?”
“而且,”张松的语气,充满了蛊惑,“主公,您还可以主动向曹司空请命,出兵讨伐汉中张鲁!
张鲁,不过一跳梁小丑,我益州兵精粮足,拿下汉中,易如反掌。
只要我们拿下了汉中,不仅可以消除北方的威胁,更能向曹司空,纳上一个大大的投名状!
届时,主公您,便是朝廷的大功臣!曹司空,也必然会把我们,引为真正的盟友!”
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极具煽动性。
刘璋这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当场就被说动了。
对啊!与其坐着等死,不如主动找个靠山!曹操是朝廷,名正言顺!我去帮他打张鲁,他肯定会罩着我!
“好!子乔之言,深得我心!”刘璋一拍大腿,“就这么办!我这就派人,前往许都,联络曹司空!”
一旁的黄权和张任,听得是心急如焚。
“主公,不可啊!”黄权急忙劝阻,“那张松之言,看似有理,实则,是引狼入室之计啊!
曹操,乃是虎狼之辈,其野心,比那郭独射,只大不小!
我们若是与他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到时候,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啊!”
“是啊主公!”张任也说道,“我益州有天险可守,兵精粮足,完全可以自保!
何必要去依附他人,看人脸色行事?”
然而,此时的刘璋,已经被张松描绘的美好蓝图,给彻底冲昏了头脑。
“你们懂什么!”他冲着黄权等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是远交近攻之策!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他哪里知道,张松之所以鼓动他去联络曹操,根本就不是真心为他着想。
而是,张松自己,早就想跳槽了。
他想去看看,外面那个更广阔的世界。
他想去看看,传说中的曹操,和那个更神秘的郭独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要亲自去掂量一下,这天下的英雄,谁,才真正值得他,献上自己这份,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大礼”!
一场巨大的阴谋,就在益州这片封闭的土地上,悄然酝酿。
而远在襄阳的郭独射,虽然还不知道这一切。
但他看着地图上,那块名为“益州”的版图,嘴角,已经露出了一丝,猎人盯上猎物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