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江大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西川。
一部分传到了后方,郭独射的主力大营。
郭独射看着张辽送来的捷报,嘴角微微一扬。
“文远,干得不错。”
他将捷报递给身旁的周瑜。
“初战告捷,士气可用。泠苞虽是小角色,但他的被俘,足以震慑益州那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货。”
周瑜接过捷报,一目十行,抚须笑道:“张将军此战,干净利落。远程压制,强行登陆,中心开花,一气呵成。
我江东水陆协同之威,足以让西川那帮井底之蛙开开眼界了。”
“开眼界还不够。”郭独射眼中寒光一闪,“我要他们绝望,我要刘璋那个废物,彻底变成一个只会点头的提线木偶。”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成都的位置。
“公瑾,传令下去!”
“大军,全速前进!”
“十日之内,兵临成都城下!”
“是!”周瑜躬身领命,眼中战意升腾。
……
另一部分消息,则像一颗炸雷,在益州的心脏成都轰然炸响。
成都牧守府,丝竹悦耳,舞袖翩跹。
益州牧刘璋正搂着美姬,惬意地享受着歌舞,对前线的战火毫无知觉。
当“江东军攻克垫江,守将泠苞被生擒”的消息传到时,他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美酒洒了一地。
“什……什么?”
刘璋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猛地推开怀里的歌姬。
“你再说一遍!垫江被攻破了?泠苞被抓了?”
报信的斥候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回主公,千真万确!江东军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攻破了垫江。
守将泠苞力战被擒,城中三千守军,非死即降……”
“一个时辰?”
刘璋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倒在地,浑身瘫软。
“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样?”他嘴里喃喃自语,眼神里全是恐惧和茫然,“他们不是来帮我们的吗?
他们不是盟友吗?为什么要打我的城,抓我的将?”
他就像一个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耳光的小孩,哭都哭不出来。
大堂之下,文武百官瞬间炸开了锅。
“完了!完了!江东军真的打过来了!”
“早就说了,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现在怎么办?垫江一丢,江州和成都的联系就被切断了!东边的大门,彻底敞开了!”
就在这时,以黄权、王累为首的一众益州本土士人冲了出来,齐刷刷跪倒在刘璋面前。
“主公!”黄权老泪纵横,用头叩地,声音悲怆,“您现在总该看清那郭独射的狼子野心了吧!
他们根本就不是援军,他们是来吞并我们益州的强盗啊!”
王累更是激动得全身发抖,他猛地转身,指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张松,破口大骂。
“张松!你这卖主求荣的国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是你,把这群虎狼引进了家门!
你是我益州的千古罪人!我恨不得生啖汝肉,寝汝之皮!”
面对千夫所指,张松那张丑陋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慌乱,反而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一群蠢货,死到临头了,还只会在这里吵嚷。
他上前一步,对着惊慌失措的刘璋,从容一拜。
“主公,切勿惊慌!更不要听信黄权等人的危言耸听!”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黄权气得发抖。
“我为何不敢?”张松反问一句,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所有杂音,“我只问你们,江东军,为何要攻打垫江?”
“那还用问?自然是他们包藏祸心!”
“错!”张松冷笑一声,声如尖针,“那是因为守将泠苞,有眼无珠,违抗主公您的开关命令,悍然向‘盟军’放箭!
人家是来帮我们的朋友,你却刀兵相向,难道还不许人家还手吗?”
“你……”黄权被这番强词夺理,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张松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对着刘璋说道:“主公您想啊!如果郭司徒真想吞并益州,以他那雷霆万钧的攻势,为何只打一个垫江?
他完全可以顺江而下,将整个巴郡都屠了!但他没有!”
“他只是惩戒了抗命的泠苞,便停了下来。这说明什么?”
张松环视众人,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这说明,郭司徒是在向我们表明态度!他是在告诉全益州的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只要我们乖乖遵守约定,他就是最可靠的盟友!
可如果有人阳奉阴违,不把主公您的命令当回事,那泠苞,就是下场!”
这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言辞,竟说得理直气壮。
偏偏刘璋这个软弱无能的蠢货听完,居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对啊,郭独射要是坏人,干嘛只打一个垫江?
他打垫江,是因为泠苞不听我的话,先动的手!
这么说来……错的不是郭独射,是泠苞?是泠苞不把我这个主公放在眼里?
看到刘璋那动摇的眼神,黄权的心,一瞬间如坠冰窟。
完了。
这个主公,已经蠢到无药可救了。
“主公!您千万不能再信他的鬼话了!”黄权急得几乎要撞墙,“这是他的一面之词!他在为江东军开脱罪责啊!”
“黄别驾此言差矣。”张松悠悠说道,“我所言是否属实,主公派个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如今,江东军主力已至江州。主公可立刻派遣一位使者,前往江州面见郭司徒。
一来,为泠苞抗命之事,向盟军道歉。
二来,探探对方口风,看他们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
“只要我们姿态放低,诚意做足。我相信,郭司徒一定会既往不咎,继续履行盟约,帮我们去攻打张鲁的!”
张松的提议听起来合情合理,既能解决危机,又能摸清底细。
刘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对!对!子乔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快!派谁去呢?”
他的目光在堂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面如死灰的黄权身上。
“公衡,你为人最是稳重。就由你,替我跑一趟江州吧。你一定要替我向郭司徒好好解释,这都是误会!
我们益州,是真心实意想和他们结盟的!”
让最反对引狼入室的黄权,去向那头恶狼摇尾乞怜。
这简直是天下间最荒诞,最讽刺的命令。
黄权的心,在滴血。他看着刘璋那张愚蠢而懦弱的脸,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这一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但他不能不去。
因为,他是益州的臣子。
黄权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死寂。
“臣……领命。”
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看着黄权那萧索决绝的背影,张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
……
成都城内这番暗流涌动的闹剧,很快便通过情报,送到了郭独射的案头。
【叮!宿主,你的内应张松表现堪称完美!一通神级忽悠,直接把刘璋那个二百五给忽悠瘸了!
还顺便把他的死对头黄权送到了你嘴边!这操作,骚断腿!系统奖励嘴炮值+80000!】
郭独射看着情报,冷笑不已。
刘璋啊刘璋,你真是蠢得清新脱俗,蠢得让我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黄权么……也好。”
“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位益州的最后一位忠臣,看看他这根骨头,到底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