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鬼魂的死状千奇百怪的,看见黑无常还挺毕恭毕敬:“大人,去哪儿?”
黑无常把地址报给他们,这群鬼魂顿时沸腾了,卷起袖子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好小子!总算让我们逮住了!”
“找我们无相宗的麻烦,还想逃?简直天理不容!”
“走走走,追上去!不能放过他们!”
无相宗的鬼魂们是在长生教众人被抓走之后,才知道事情经过的,当时就很懊悔自己没能参与抵御外敌的行动,这会儿终于有机会能够为自己热爱的岗位付出一份微薄的力量,自然是干劲十足。
他们愤怒地拔地而起,浩浩荡荡的冲了出去。
负责人沉默片刻,平静地朝对讲机另一头的同事吩咐:“开车,跟……跟我去xx大街。”
在鬼魂的带领下,负责人很快领着警察找到了一处废弃工地。
已经有警察先进去排查了一通,对讲机里传来个坏消息:“报告,发现一辆被弃用的三轮电瓶车,车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附近一个神色愤愤的老汉立即大叫起来:“三轮!我的三轮被人偷了!警察同志,是我的三轮!”
负责人:“……”
找来警察带人去认电瓶车,负责人沉着脸。
偷三轮车潜逃到废弃工地,随后立即更换交通工具,这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他们先前还是太掉以轻心了,以为长生教在京城没什么根基,才派出了三辆车押送。
人已经跑得没影了,难道这次的追捕行动又要被迫中断了吗?
正思索着,身旁的黑无常在老汉愤愤的告状声中抬起头来,视线越过了众人的头顶。
负责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一条满脸是血的坠楼鬼兴奋地飘了过来。
“大人!!”坠楼鬼踩在老汉的头顶上大喊,“我们追上了!那群人租了一辆白色面包车,朝着南边的高速开走了!车牌被他们卸下来了,不过李叔他们已经爬上去了!”
负责人一愣:“你们怎么找到的?”
坠楼鬼一脸的莫名其妙:“我飞得高啊!而且我们动物园的同事刚好也在附近休假,宗主给他们闻过长生教那群人的东西,豹哥闻了一下立马就知道他们往哪去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流程么!
“动物园的……同事?”
旁边的警察看不见鬼魂和黑无常,听到领导提起动物园,十分机灵地提起:“对,这附近有个突然火起来的小动物园,原本都快倒闭了,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突然训练动物园里面的小动物表演起了节目,有的甚至还听得懂人话!一下子就变成了网红动物园——对了,好像这家动物园也是被无相宗接手之后才火的。”
小警察啧啧称奇,心说无相宗的老板可真是个商业天才,怎么不管干什么都能干得这么好呢?
最难得的是,无相宗的员工没有一个出来说无相宗有压榨员工行为的,偶尔刷到无相宗员工的相关内容,都是夸赞公司福利好、工资高、幸福感强的。
这才是人民的资本家啊!
“……”负责人已经快听死了。
这一天里,他接受的新鲜事物简直比前面大半辈子的都要多,闻言脑子已经几乎转不动了,但正事还是要办的,他深吸口气,掏出对讲机:“有没有在xx路附近巡逻的?排查一下,路上有没有一辆没有车牌的白色面包车?”
其实直到这一刻,他都还是对鬼神之说有些怀疑的,觉得万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精神失常幻想出来的东西呢?
谁知道片刻之后,对讲机那头竟然传来了好消息:“发现一辆白色面包车,无车牌!”
负责人惊得直接跳了起来,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喊:“拦下它!!”
哪知道话音刚刚落地,那头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指令,就已经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撞击声。
负责人心头一紧:“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听到请回答!”
对讲机那头混乱了一阵,才有人恍惚又无语地回答:“……面包车自己撞到花坛里面去了。”
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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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两分钟之前。
偷了好几天的电瓶车,终于是坐上了汽车,贾护法紧皱了好几天的眉眼终于舒缓了一些,意气风发地坐在面包车里:“许道长,前面就是监控死角了,新车准备好了没有?”
许文光:“准备好了!刚租来的suv,咱们一会儿丢了车就能走,舒舒服服回西南!”
贾护法想到宽敞的suv,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柔软的车座上惬意休息的画面,不禁洋洋自得:“很好!你办事办得不错,回去西南之后,我一定向教主美言两句,争取给你提一提位置!”
许文光赶忙拍马屁:“是护法您教导得好!”
后座上的纪芙芙和小师妹:“……”
纪芙芙皱了皱眉头,她怎么感觉这群人这么不对劲呢?
说好的强大教派,拥有神鬼莫测的手段、无所不能呢?租个车都要让她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去就算了,这个对话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啊!
小师妹张了张嘴,却难得的没有出口讽刺,只是目光缓缓转向了车顶。
“……”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空气里,一群怒不可遏的老头老太太的挤满了面包车的车顶,挤不下的则是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朝着车内的几人破口大骂:“我呸!厚颜无耻!”
“有本事欺负我们宗主,有本事别跑啊!”
“一个个长得这么丑,连我们宗主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到底是怎么有勇气跟无相宗作对的啊?”
贾护法没贴开眼符,但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凉意,不禁皱起眉头,莫名的缩了缩脖子:“许道长,你有没有觉得车里好像有点冷?”
还是秋老虎呢,车外的空气被高温烘烤得扭曲起来,车内竟然有种要冻死人的感觉。
许文光点了点头:“不光冷,好像还有苍蝇,一直嗡嗡嗡的。”
“说谁苍蝇呢?!”满车的老头老太太勃然大怒,登时待不住车顶了,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接触到人,闷头就冲了上去,对着车内的几个人拳打脚踢起来。
更有愤怒的大爷脱掉自己锃亮的老皮鞋,脱掉袜子就往许文光的嘴里塞。
许文光只觉得一阵恶臭突如其来的袭击了自己的鼻腔,紧接着就两眼一黑。
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撞击声和惊呼声,以及由远及近的警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