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永泰是梅大人的三儿子,也是唯一一个在梅老夫人膝下长大的。
梅老夫人当初在京中可有第一悍妇之称,虽然近年来隐隐有要被萧锦瑟取代之意,但作为老太太手心里的宝疙瘩,梅永泰从小饭要挑最软的,书读不进去也能一句“男孩子贪玩正常”糊过去。
就是在这样的溺爱里,他被硬生生惯成了个混账。
十三岁那年,毛都没长齐,他就偷偷钻进青楼开了荤。
起初还只是学着一群纨绔子弟,醉醺醺地在烟花巷里花天酒地。可胆子越养越肥,暗巷里的卖身歌伎也敢拦着掀帘调笑。后来,他干脆把魔爪伸到自家院子里的丫鬟身上。
更恶心的是,连几个妹妹院子里的小丫头,他都没放过。
前年,他当众欺辱一位六品小官的庶女,场面之丑陋,引得满城皆知。梅大人当时真气得七窍生烟,抄起藤条就要打断他双腿。
可藤条才落了几下,梅老夫人和梅夫人一左一右扑过去,哭得涕泪横流:
“老爷,他还只是个孩子啊!要是打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老大,你要是执意要打,那就先打我这个老婆子吧!”
梅大人胸膛起伏如鼓,手里的藤条终究还是“啪”的一声甩在地上,声音干脆又无力:“罢了罢了,这孩子我也是管不了了。”
可话虽如此,他心里到底有愧,还是逼着梅夫人上门提亲,想把那庶女娶进家门,好歹算个交代。
反正以梅永泰那一身臭名,正经人家的姑娘也没人肯嫁。
只是,梅老夫人哪里看得上区区六品小官的庶女?
把人家当家夫人叫过来一阵吓唬,当天晚上那庶女就在家中上吊而亡了。
消息传来时,梅永泰正半躺在软榻上剥瓜子。听到消息,他愣了愣,随即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吐出瓜子壳:“可惜了,这滋味小爷还没尝够呢。”
说完,还笑了一声,像听了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六公主向来娇贵貌美,梅永泰也不是傻子,清楚什么人能碰,什么人碰不得。
对这位一直不屑于理会自己的表妹,他一向敬而远之。
可没想到,今日她竟主动派人找上门,说要给他弄一门高门媳妇。
一听是威远侯府的二小姐,梅永泰先是一个劲地摇头。
能做京城纨绔圈里混得最久的人,他并非全无脑子——哪家人不好惹,哪家人能随便碰,他心里门儿清。
威远侯那一家子泼妇,特别是那个老太婆,那可是圣上和郑首辅都拿她没办法的存在,万一自己动了她的孙女她真要跟自己拼命怎么办?
可那马嬷嬷说得也有道理,只要自己把林破晓的清白夺了,他们一家就算在生气,还不得哭着喊着求自己把她给娶了。
反正自己背后还有六公主和姑姑撑腰。
念及此处,他甚至舔了舔唇,眼底浮现出几分急切,当场点头:“行,就这么办。”
六公主的人负责将人带过来,他只要好生享用就行。
可谁知,这才刚准备动手,耳边却响起一道陌生少年的声音。
梅永泰一回头,整个人愣住了——
他的人不知何时已全部倒在地上,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门口,黑衣少年戴着面巾,手中刀尖直插护卫的心口,寒光闪烁。
梅永泰吓得腿都软了,往后一缩,脖子一缩,差点跪地,“大侠饶命!您您请,您要什么都成,只要不杀我——”声音抖得跟破鼓似的。
少年一双冷眸掠过他,落在梅永泰身后的林破晓身上,眼神瞬间噙了杀意。那双眸子像是点着火,整个人冷厉得像要噬人。
他被追着打的时候,都不敢还一下手的人,居然差点被这个畜生欺负了!!
梅永泰急忙扯起嗓子:“我爹可是朝堂命官,大侠,只要你放过我”
“朝堂命官?”少年冷笑一声,唇角挑起一抹狠意,“呸!狗官的儿子,就该割干净喂狗!不是喜欢玩?来,小爷陪你玩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