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在她手底下有了很长远的进步。
后来改变了他的人生,哪怕参军,也一直有看书写字的习惯。
傅斯然正欲说什么,一个婉约的女声插了进来,“谁找我?”
江潮顺着声音望去,这短暂的半秒,他却好似过了好几分钟。
胸口全是热的,如岩浆一般,源源不断冒出激动的热流。
而整个人也震颤不已,手心里都是汗。
入目所及——
蝉鸣还黏在褪色的宣传标语上,她却像一页被风偶然翻开的旧日历,突然给灰白色调的研究所添了一抹鲜活。
肤色白皙,比月牙色的布拉吉更为亮堂,透着粉润的珠光。
优美的天鹅颈,隐隐露出的锁骨,就似从天下凡的仙女,穿过岁月,款款向他走来。
江潮一瞬耳畔嗡鸣,大脑空空,直到她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他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须臾,她又问了句,“是你找我?”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悦耳。
江潮这才如梦初醒,魂魄回体后,可说话仍然是磕磕巴巴的,“楚楚同志,你你还记得我么?”
见江潮直勾勾地盯着楚妍看,那眼神毫不掩饰。
谢所长眼见着这情况有点不对,叮嘱吴倩,“通知程团长去,如果程团长不忙,就把他带过来,这是出大事了”
吴倩虽然懵懵懂懂的,但一看谢所长神情这么严肃认真,也慢半拍应道,“哦好。”
楚妍仔仔细细地看了这少年好半晌,脑子里冒出一个名字,她也就温吞地说了出来,“江潮。”
其实人脸并没有和名字对上号。
但是那是一瞬残存记忆里的直觉。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少年却如同惊喜坏了,脸上的表情压根收不住,心思都写在脸上,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楚楚同志还记得他!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一抹白月光。
但他何其有幸,他有!
心心念念着,无数次午夜梦回,却爬起来,写信,尽管这些信都没有到过她手里。
他也仍然执着的写。
因为她是他少年时期的执念。
一见某人误终生,他体会过了,而且他无悔!
后来楚教授夫妻俩出事的时候,需要托孤,他犹豫纠结了两天。
一方面怕自己配不上楚同志,一方面总觉得这会不会不太好。
可就因为这慢了的节奏,刚要让父母去提亲时,就接到了楚同志要结婚的消息。
那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瞬间泄了。
他一蹶不振了一整天,没吃没喝,然后又想通了。
程团长是极好的人,他和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可却始终是放心不下的,会时而托人暗地里打听她的消息,打听她过得好不好,知道她去随军了,又惊闻程团长没了!
他一阵惋惜,却又觉得这是老天爷再次给他的机会。
放弃了升职,毅然决然地让部队里调他来琼州岛,和之前的职位平级。
他并不在乎!
打听到了她进了军区研究所,他一点不意外,这是她应得的,她早该在适合她的地方发光发亮了。
怀揣着一颗炙热的心,赶来见她。
只是见一面,就已心思成狂。
江潮犹豫再三,还是道,“楚同志,你节哀。”
楚妍:“?”
她反应倒快。
隐约记得他原来是在其他地方当兵的,难道是消息滞后了些,还不知道
还来不及解释,就听到他道,“我,现在已经调到琼州岛了,你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一抬眼,是少年铮铮的眉眼,那般信誓旦旦。
江潮深吸一口气,“其实当年我也想过提亲,只是慢了半天,就半天”
楚妍:“”
江潮对她的反应半点不意外。
可是以前他步步慢,一次又一次错过。
所以这一次,他想大胆地勇敢一回!这样人生才能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