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谈开始以后,汉斯直接步入正题,“楚同志,听说你们直接告诉苏国,我们要和你们合作?”
翻译正要翻译,楚妍一口流利的鹰国话从容不迫地冒了出来,“nau。
unsere
chesischen”
[译文:用我们华语有个成语来说,是先斩后奏,我们确实有这个意向。]
说这话的时候,她目视着他们,十分真诚。
汉斯和克劳斯皆是眼睛一亮,装都不装了,但在那之前,还有更有意思的事。
汉斯笑着问道,“楚同志,你这么标准的鹰国语,以前是在鹰国留学过?”
楚妍态度不卑不亢,“没有,自学。”
说完,她低声翻译给肖厂长听,他们讲的是一些关于她个人的私事,避免肖厂长一头雾水的。
肖厂长听罢,脸上的困惑散了,整个人挺起背脊,愈发容光焕发。
他们这边人才厉害,那是他们这边的光荣。
他与有荣焉。
接下来,双方又聊了一会儿。
楚妍便把汉斯和克劳斯的话逐字逐句翻译给肖厂长听
原来
汉斯皱着眉道,“涨价,是上头的意思。我们其实一直很想要和华国合作的。”
楚妍:“理解理解。”
怎么不理解打工人的苦呢?
鹰国是资本主义国家,这些工程师,他们是底薪加提成制。
换言之,销售越高,他们提成越高。
和华国的合作如果能成功,那他们的收入其实是好了的。
他们和上头其实并不齐心。
上头只想杀鸡取卵。
而他们想的是如何挣钱,如何过好日子。
既然如此,这就好办多了。
楚妍真心实意地告诉他们,“两位,我们是真心想要和鹰国合作的,在商言商,鹰国的机械情况更好,但是确实价格高了那么些。”
汉斯和克劳斯也表示理解。
楚妍顺水推舟,直接毫不含糊地说出诉求,“凡事都追求一个性价比,如果价格能稍微打下来一些,我们会将苏国机器和鹰国机器放在一起参详比较。”
汉斯突然眉心狠狠跃动了一下。
他是德国巴登符腾堡州人,该州内对同一事物都有19种不同称呼,方言差异显著。
而楚同志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带了一点巴登符腾堡州的口音。
很明显是提前做过“功课”的,这足以看出她的诚意。
人在异乡,总是很容易被一些小细节所打动,从而心变得温柔。
不自觉的,汉斯看向楚妍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些。
克劳斯刚说完,汉斯就率先道,“这个,我们会回去想想办法,力求得出一个双赢的结果,尽快给你们答复。”
“好,静候佳音。”
双方友好握手。
琼州岛早报的两位记者将这一幕记录下来,到时候会印在报纸上。
至于会不会给苏国压力,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了。
两位鹰国人走了,肖厂长还一脸意犹未尽,“楚同志,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两个外国人变成自己人。”
之前也有简单交涉过。
但鹰国人和传闻中一样一丝不苟,戒备心也很重。
楚妍笑了,轻描淡写道,“我也是将心比心,设身处地地为他们想,抛开他们是外国人,他们也就是普通人,无外乎多赚钱,吃饱饭。”
肖厂长直点头。
那是,抛开国籍,全世界人民的想法都一样,惟愿世界和平,自己日子能越过越红火。
忙了半天了,楚同志到底是个孕妇。
孙婶子拿了点桃酥让她垫垫肚子,肖厂长道,“楚同志,我这就安排车送你回去。”
他刚说完,一滴冷汗突然滑落到了他的手背上,他吃了狠狠一惊,下意识看向楚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