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斯迈的蒙古包里暖意融融,因正在做饭,满屋都是奶豆腐和肉干的香气。
白之桃今日回来晚些,嘎斯迈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她几句。
“姑娘,你在外面玩可以,但要注意,身子没好透,就不要多吹风。”
“嗯,谢谢嘎斯迈。”
“那你这是从哪家回来的?”
白之桃喉咙一噎,刚想回答,毛毡帘就被一只大手掀开,猛灌进一阵风。
苏日勒理直气壮接下嘎斯迈的话。
“——从我家。”
嘎斯迈回过头,看到这混小子满脸得意,靠在门前笑,样子别提有多欢喜了,根本不见刚才通身一股低气压。
白之桃微微有些诧异。
可不等她细想,苏日勒已经大步上前,挤在她身边坐下,高大身躯几乎占满她这边全部桌面。
白之桃小口喝着热水,没作声,只是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给男人让出些位置。
结果她如此好心,男人却全不领情,反倒托腮又往她脸上一凑,直接就问:“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他是真不气了。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才不记得自己刚刚憋气憋得有多窝囊。
白之桃放下杯子,眼睛眨眨,睫毛忽闪。
“苏日勒同志,这里有点挤,我把座位让给你。”
“不需要。我不嫌挤。”
苏日勒简短的说。然后再次纠正面前的小兔子。
“还有,别叫同志,叫名字。”
白之桃面色涨红。
好。他不嫌挤,可是她嫌挤呀!
上一秒,男人身体骤然靠近,热气与冷气瞬间钻进她鼻腔,还微微遗留一丝皮革揉杂青草的味道。她觉得羞,就偷偷垂眸,谁知又看到桌板下男人的腿,盘曲着,膝盖处顶住布料,撑出大腿修长有力的肌肉线条。
她这才觉得挤的。
所以腿心一缩,两腿连忙并住夹紧,与男人迅速拉开距离。
白之桃羞得半天张不开嘴,嘎斯迈瞥他们这边一眼,就又别过头笑。
“行了,苏日勒,你也别逗她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不,”苏日勒嘴上应声,却不目移,依旧紧盯白之桃,“叫我名字。我今天还帮你给朝鲁送东西了。”
好个挟功邀赏。白之桃紧张抬头,口吃有些不清,语调却粘糯,原来是把家乡话逼出来了。真真正正的吴侬软语,生气听着都缠人,跟撒娇一样。
“吾要问问清爽呀,不然不好乱叫的呀。”
苏日勒听着,忍不住又笑开。这回是笑到眼都弯的那种笑,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软成水。
“什么‘我萌萌清爽’?听不懂,再说一遍。”
话音至此,半落,又补上一句:
“但我不怕听不懂,所以你还用这口话说,来。”
白之桃耳尖都急红了,心觉这口头上的打打闹闹怎么比肢体碰撞还暧昧,她根本解释不清,就道:
“不、不了,刚才说家乡话,是我心急了。意思就是我要问清楚你的事,才好叫你的名字。”
“你叫我个名字而已,又不是要嫁给我当老婆,问清楚那么多干什么?”
“苏日勒同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