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剧烈的爆炸冲击波如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拍在陈破军后背。
天旋地转间,他耳边只剩队友嘶哑的呼喊与战机引擎撕裂空气的尖啸。
下一秒,身l便彻底失去支撑,朝着下方翻腾的云海极速坠落。
作为“龙刺”特种部队最顶尖的战士,陈破军经历过无数生死边缘的任务。
可从万米高空伴随战机爆炸坠落,仍是头一遭。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攥紧腰间那柄跟了自已多年的军用匕首,脑海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任务失败的不甘,以及队长那句“注意那女特工的领口,别他妈又分心”的调侃。
“咳咳……”
呛人的土腥味涌入鼻腔,陈破军猛地咳嗽着睁眼。
入目并非预想的云海或地面,而是一片红得近乎妖异的枫林。
参天古枫的枝干扭曲如鬼爪,巴掌大的红叶簌簌飘落,在地上铺成厚厚一层,像凝固的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叶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臊味。
“这是……哪儿?”
他挣扎着坐起,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般疼,作战服被树枝划得破烂,小臂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往外渗血。
迅速检查装备:通讯器报废,定位仪失灵,唯有掌心的军用匕首还牢牢握着,刃口在枫叶缝隙的微光下泛着冷冽寒光。
这里绝不是他执行任务的区域,甚至……不像地球该有的地貌。
“有人吗?!”
他尝试呼喊,声音在寂静枫林里传不远,便被低沉兽吼吞没。
心脏猛地一缩,特种兵本能让他瞬间进入警戒,身l紧绷如弓,目光锐利扫过四周。
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破军瞳孔骤缩,匕首无声横在身前,呼吸放得极缓极沉。
两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枫树下——一个是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
背着一捆柴火,手里握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另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粗麻布短衣长裤,胳膊小腿结实有力,腰间系着兽皮小袋。
最显眼的是她脖子上挂着的、色泽暗沉的兽骨,上面刻着歪扭纹路。
少女也看到陈破军,警惕停下脚步,一手按住腰间(像别着什么),另一手飞快拽了拽中年汉子衣角,用陈破军听不懂的语言急促说着什么。
中年汉子皱眉,将柴刀横在胸前,对着陈破军沉声喝问,是陌生语言。
陈破军没动,只保持戒备姿态,目光快速打量:
衣着原始、武器简陋,可眼神里的警惕与力量感,不像普通山民。
僵持间,更凄厉的狼嚎从枫林深处传来,离他们极近!
少女脸色微变,中年汉子也握紧柴刀。
几乎通时,三头毛色灰黑、眼冒绿光的青狼从红叶灌木丛中窜出,直扑“最虚弱”的陈破军!
“找死!”
陈破军低骂,身l比思维更快。
他没硬碰硬,利用对地形的瞬间判断猛地侧滚,躲开头狼扑咬。
通时,掌心军用匕首闪电刺出,精准扎入第二头青狼肋下——那是狼类防御最薄弱处之一。
“噗嗤!”
匕首没入大半,青狼惨嚎,腥热狼血溅了陈破军一身。
不等他拔匕首,头狼已调转身形,再次恶狠狠扑来,锋利獠牙几乎擦到他脸颊。
“阿蛮,走!”
中年汉子大吼,挥舞柴刀劈向头狼,试图吸引火力。
叫“阿蛮”的少女却没退,她“唰”地抽出半尺短匕,眼神亮得惊人,竟也学陈破军侧身躲过第三头青狼袭击,反身用短匕在狼腿划开深口。
陈破军心中微动:
这少女,有点意思。
他不再保留,特种兵格斗技巧瞬间爆发。
躲过头狼撕咬后,左手撑地,右腿如铁棍般横扫,精准踢在头狼腰腹连接处——狼类发力关键节点。
“咔嚓”脆响,头狼痛苦呜咽着歪倒。
陈破军趁机拔出肋下匕首,反手刺入头狼咽喉。
几乎通时,阿蛮也解决了她那头青狼,喘着气,警惕又带好奇地看着陈破军。
中年汉子死死压住最后那头受伤青狼,柴刀架在狼颈上,粗重呼吸在寂静林间格外清晰。
陈破军拄着匕首缓缓站直,胸口剧烈起伏,额角冷汗混着血污流下,左眼角传来细微刺痛——他这才注意到,坠落时被树枝划伤眼角,留下一道极浅血痕,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你……是什么人?”
中年汉子喘匀气,用生硬的通用语问道,显然是观察到陈破军身手,才尝试用这种语言交流。
陈破军沉默片刻,大脑飞速运转。他现在一无所知,暂时取得信任是最好的选择。
“我叫陈破军,”
他尽量让语气平和,收回匕首插回腰间,“坠崖了,醒来就在这里。”
阿蛮上下打量他,尤其看到他作战服下精悍的肌肉线条,以及那柄沾染狼血、仍寒光四射的匕首时,警惕淡了些,多了几分探究。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兽骨护心符,小声对中年汉子说了句什么,再看向陈破军,语气带着少年人的直爽:
“我叫阿蛮,这是我爹,石强。你……很能打。”
石强也点点头,脸色缓和些:
“这里是九黎凡界的血枫林,不是什么好地方。看你伤得重,跟我们回镇上吧,至少能找个地方落脚。”
陈破军看了看四周红得诡异的枫林,又看了看阿蛮和石强真诚中带着警惕的眼神,最终点头。
他需要信息,需要暂时的容身之所。
只是跟着父女俩往枫林外走时,陈破军不经意瞥到,远处枫树下,似乎插着半截……闪烁微弱灵光的断剑。
凡界,似乎也不简单。
而阿蛮脖子上的兽骨护心符,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偶尔蹭到颈侧肌肤,那上面的纹路,隐隐约约竟让陈破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见过类似的战术标识……